第309章 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席间气氛微妙，但表面还算和谐。
江上歌以茶代酒，敬了顾家二老，感谢他们这段时日的照顾，又敬了顾九霄，祝他早日恢复健康。
她的目光掠过叶桉时，微微停顿，笑容复杂难辨，最终也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桉桉，九霄就拜托你了。”
叶桉心里很不自在，可还是勉强笑了笑算作回应。
顾九霄全程话不多，对于江上歌的告别，他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知是不是晚餐时喝的汤有安神的效果，他很快露出倦容，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
“爸，妈，我有点困，先上楼休息了。”
叶桉见状，下意识地起身想扶他，却被他轻轻避开。
“没事，我自己可以。”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脚步略显虚浮，可还是硬撑着起身离开。
叶桉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心里莫名掠过一丝不安。
夜深人静，整座老宅沉入梦乡。
叶桉因为孕期反应，睡得并不实。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
紧接着，房门被猛的推开。
一个高大的黑影如同鬼魅，带着一身冰冷的煞气，踉跄却又迅疾地向她扑来。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依稀照亮了来人的脸。
竟然是顾九霄！
他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叶桉，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九霄？你怎么……”
叶桉惊恐地坐起身，话还没说完，顾九霄冰冷的大手已经铁钳般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叶桉瞬间窒息，双手本能地去掰扯他的手指。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完全不像一个重伤初愈的人。
“为什么？”
叶桉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顾九霄像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完全操控了，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吼。
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双手一起用力，似是铁了心要将她置于死地。
求生的本能和保护孩子的母性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
叶桉不再犹豫，屈起膝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顶向顾九霄的腹部。
顾九霄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一点儿。
叶桉趁机挣脱开来，狼狈地滚下床，剧烈地咳嗽的同时大口呼吸着空气。
顾九霄仅仅停滞了一瞬，眼中的红光再次腾起。
两人在昏暗的房间里扭打在一起。
叶桉心如刀绞。
她既要拼尽全力保护自己和孩子，又生怕伤到明显状态异常的顾九霄，出手处处受限。
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而顾九霄却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招式毫无章法却力大无穷，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他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手臂，拳头擦过她的脸颊。
不知道是不是他体内尚存最后一丝理智，他咬着牙，一次一次避开她的小腹。
叶桉知道他不是有意的。
可是她怎么办啊？
从未有过的绝望席卷而来，她拼命地咽下眼泪，满心酸涩。
叶桉顾忌太多，再加上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差距，眼看她就要彻底落入下风。
“救命！来人啊！”
她放声呼救，希望能惊醒宅子里的其他人。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偌大的别墅，仿佛变成了一座孤岛，她的呼救声被厚重的墙壁和地毯吞噬，没有引来任何回应。
彻骨的寒意瞬间窜上叶桉的脊背。
为什么没有人来？
公婆呢？那么多佣人呢？
难道……
就在她心神剧震、动作慢下半拍的刹那，顾九霄抓住了机会，再次扼住她的咽喉。
叶桉的力气几乎耗尽，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视线开始模糊，肺部的灼痛得像是随时要炸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是顾景澈！
他显然是匆匆狂奔而来，此时头发凌乱，大口喘着粗气。
“小叔！放手！”
他怒吼着扑过来，死死抱住顾九霄的腰，用力将他从叶桉面前拖开。
顾九霄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手肘狠狠向后撞击在顾景澈的肋下。
顾景澈痛得闷哼一声，却咬紧牙关死不松手。
“叶桉，快走！”顾景澈哑着嗓子大吼。
叶桉瘫软在地，捂着剧痛的脖颈，她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叔侄俩，怔在原地。
顾九霄那双暴戾血红的眼睛，让她心如刀绞。
“九霄，你好好看看我，我是桉桉……”
她声音破碎，试图唤醒他。
然而顾九霄像是受了更大的刺激，挣扎得越发疯狂。
顾景澈几乎要抱不住他，额上青筋暴起，声音颤得厉害：
“没用的！小叔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被人下了药，是一种能诱发狂躁和攻击性的神经毒素！”
下药？
难道是……今晚的汤！
江上歌异乎寻常的平静和大度，还有那莫名其妙的三天期限！
这绝不是巧合！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保镖们终于赶过来了。
顾景澈把顾九霄推向他们，果断下令：
“我小叔失控了，快按住他，把他送到医院去！”
保镖们一拥而上，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顾九霄。
顾景澈和叶桉坐同一辆车跟去了医院。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久久无法从刚刚经历的凶险中缓过神儿来。
医生给顾九霄打了一针镇定剂，他总算停止挣扎，沉沉睡去。
“顾先生这状态极不正常，初步判断是强效兴奋剂或致幻剂过量引起的急性精神障碍和躯体亢奋！具体的结论还要等到血液的化验结果出来！”
听到医生这么说，叶桉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身子一软，差点儿瘫坐到地上。
顾景澈想扶她一把，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半个小时以后，顾九霄被转到特护病房。
顾九霄的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
是一种市面上极其罕见的高纯度神经兴奋毒素，混合了致幻成分。
幸好送来得还算及时，医生及时进行了血液净化和对症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
顾景澈看到叶桉脖子上的青紫印迹和脸上的划痕，心里很难受，耐心地一遍一遍劝她先回去休息，可叶桉犟得很，就是不肯走。
两人面对面坐在病房外，一直守到天色大亮。
医生再次出现时，叶桉冲到他面前，颤声问：
“毒素会影响他的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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