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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学生会了,没必要再听一遍!


练完拳后,转身回到屋内,拿起一本书继续批注,还要两天就能批注完了。

......

书院住所外,叶冲在原地焦躁地踱步。

他输光了钱,连买几支好笔的钱都捉襟见肘,一想这一切都是叶渊害得,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候,黄彦明从远处怒气冲冲地走来。

叶冲跑到黄彦明跟前,咬牙切齿地说道。

“黄公子,今天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叶渊今日何等嚣张,简直是把我们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黄彦明同样面色阴沉。

他今日不仅赔了银子,更是在全学堂面前丢了天大的人。

眼看着黄彦明的神色,叶冲也是压低了声线,凑到黄彦明耳边,脸上浮现一抹怨毒。

“明日可是张夫子的课,他那脾气,眼里可揉不得半点沙子,我们何不……”

黄彦明闻言,动作一顿,双目微微一眯,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张夫子,张庆年,是同济学堂里出了名的老学究,为人刻板,最恨学生不尊师道、狂妄自大。

一个绝妙的毒计,在他心中缓缓复现。

只要在课上,由叶冲出面挑衅,引得叶渊说出几句对张夫子不敬的话。

以张夫子那火爆的脾气,定会当场将叶渊逐出学堂,让他身败名裂!

……

次日,讲堂。

堂内鸦雀无声。

张夫子手持戒尺,步入讲堂,他那严苛的目光一扫,所有学子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他今日讲授的,是四书五经中的《大学》。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张夫子苍老而洪亮的声音在堂内回响,他用戒尺点了点书上这句,目光扫向堂下。

“谁来解此句之意?”

他随手指了一名学子。

那学子战战兢兢地站起,张了张嘴,却支支吾吾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哼!”

张夫子一声冷哼,戒尺重重敲在桌案上。

“滚到后面站着去!”

学子面色惨白,灰溜溜地走到了墙角。

此举之下,堂内气氛愈发压抑。

随后,张夫子的目光落在了黄彦明身上。

“黄彦明,你来。”

黄彦明自信满满地起身,朗声作答,引经据典,将此句解释为万事万物皆有先后次序。

一番话说完,他颇为自得。

张夫子却只是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失望。

“中规中矩,但却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他环视四周,“还有谁,能有不同之解?”

就在此刻,叶冲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大得整个讲堂都听得一清二楚。

“夫子!”

“叶渊说他比黄公子答得好!”

他手指着叶渊的方向,脸上带着挑衅的笑。

“他还觉得……觉得就算夫子您,也不过尔尔!不可能比他答得还好!”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学子们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四起。

“叶渊?就是那个刚来的童生吗?听说还是个赘婿!”

“好大的口气,竟敢非议张夫子?”

黄公子的几个拥趸立刻附和。

“没错!我也听到了!他方才就是这么说的,狂妄至极!”

叶冲心中冷笑。

黄彦明的拥趸也纷纷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叶渊自投。

只要叶渊敢说一个“不”字,他们所有人都可以站出来作证,将这桩罪名死死地钉在他身上。

台上,张夫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他手中的戒尺捏得咯咯作响,目光如刀,盯向堂下。

“谁是叶渊?”

“老夫倒要看看,是谁如此狂悖!”

然而,那个被指认的叶渊,此刻正低着头。

他的毛笔正在一本书上专注地圈点着什么,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

旁边的崔元急得满头大汗,用胳膊肘使劲推了他一下。

“叶渊,夫子叫你!”

张夫子见状,已是怒不可遏。

他几步从讲台走下,怒气冲冲地来到叶渊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

这一看,他更是火冒三丈。

那根本不是他正在教授的《大学》,而是一本《论语》。

在他的课上开小差,看别的书。

这已经不是狂妄,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好,好啊!”

张夫子气得声音都在发颤。

“在老夫的课上看《论语》,你当老夫的课是什么?”

一旁的叶冲等人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狂喜。

本来还想着如何栽赃嫁祸。

现在看来,根本用不着了。

这叶渊是自己往火坑里跳,神仙也难救。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叶渊终于站起了身。

他的神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回夫子,学生在温习。”

张夫子气极反笑。

“在我的课上温习别的科目?你还放狂言,说老朽的才学不如你?”

叶渊闻言,眉梢微微一挑。

他的目光扫过一脸得意的叶冲,又看了看旁边急得快哭出来的小胖子崔元,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又是这些无聊的把戏。

他根本懒得辩解,只是淡淡地看着张夫子。

“因为《大学》,学生已经看完了。”

“学生觉得,没必要再听一遍,浪费时间。”

话音落下,整个讲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而后是更大的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叶渊。

叶冲傻眼了。

黄彦明也满脸诧异。

这叶渊,是脑子被门夹了不成?

如此激怒张夫子,他是真不怕被乱棍打出书院?

“好!好一个没必要!”

张夫子强压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用戒尺指着刚才那句话。

“那你来解!”

“解得出,老夫便认了。解不出,你自己滚出学堂!”

叶渊闻言,竟是连一丝思索都没有。

他看着书上的那行字,随口说道:“世人解此句,多着眼于‘先后’二字,谈的是次序。然学生以为,其精髓在于‘本末’。”

“何为本?根源,初心,是探究事物为何如此。何为末?是枝节,是表象,是事物呈现出的样貌。”

“知晓一件事的发生与结束,不过是看到了‘终始’,此为末。而勘破其内在的逻辑与根源,方为格物之‘本’。”

“知本末,而后才谈得上知先后。否则,不过是缘木求鱼,舍本逐末。”

他这番话,通俗易懂,却又直指核心,仿佛拨开了层层迷雾,让那句原本平常的话,瞬间绽放出别样的光彩。

众学子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番精妙绝伦的解释,竟出自这个他们眼中的狂徒之口。

张夫子动了动嘴唇,胸膛起伏,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黄彦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和叶渊的解释一比,自己刚才那番洋洋洒洒的言论,简直就像个跳梁小丑。

唯有叶冲,他根本听不懂其中深意,还咋咋呼呼地想找回场子。

“胡说八道!你这解释狗屁不通,比黄公子的差远……”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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