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三日之约
一小时后，叶家老宅，客厅。
这里已经不再是家，而是战争指挥室，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苦涩和没有硝烟的火药味。
端木婉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三台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红绿色的K线图如同心电图般疯狂跳动，无数的数据流瀑布一样刷新。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快得只剩下残影。
“我是端木婉。”
她戴上了蓝牙耳机，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电话那头，是刘家现任家主，刘致远。
“端木小姐……您……您吩咐。”
刘致远的声音里充满了卑微和恐惧。
“刘氏集团账上所有可动用的流动资金，三分钟之内全部转入我指定的离岸账户。”
端木婉的指令简单粗暴。
“什么？！”
刘致远的声音瞬间拔高。
“端木小姐！那可是……那可是三百多亿！是刘家几十年的积累，您这是要……要抽干刘家的血啊！”
“血？”
端木婉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五年前你们抽干叶家血的时候，可曾有过半点迟疑？”
“我……”
刘致远瞬间语塞。
“给你两分钟。”
端木婉没有给他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要么转钱，要么……我亲自去刘家，和你儿子谈谈关于他爷爷刘振军是怎么‘病逝’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只能听到刘致远那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在开玩笑。她是魔鬼。
“我……我转。”
刘致远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这就对了。”
端木婉挂断了电话，甚至没有说一句再见。
她看向另一台电脑的屏幕，上面是一个视频会议。
画面里是十几张京都商界大佬的脸，他们都是曾经被王氏集团打压得抬不起头的企业主。
昨天他们还是丧家之犬，今天他们却成了端木婉手中的刀。
“各位。”
端木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王氏集团这块蛋糕有多大，不用我多说。”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分蛋糕的机会，以刘氏集团为首成立‘京都复兴并购基金’。”
“你们要做的很简单，出钱出人出渠道，三天之内，我要王氏集团从京都的版图上彻底消失。”
“事成之后，王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资产归你们在座的各位。”
画面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颤抖着声音开口。
“端木小姐……我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端木婉笑了，她把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转向了窗外。
庭院里，顾芊雪一身火红劲装，手按长剑，站在那里。
她的面前单膝跪着四个人，泰山如山岳般雄壮，雷霆眼眸中好似闪烁雷光，玫瑰妖娆中暗藏杀机，石刚，坚硬得像一块万年玄铁。
通天阁，四大护法！任何一个，都是能让京都地下世界抖三抖的存在！
可现在，他们四个正无比恭敬地跪在那个女人面前。
视频会议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认出了那四位的身份。
“凭这个，够吗？”
端木婉的声音悠悠传来。
“够……够了！”
金丝眼镜男的声音都在发颤。
“很好。”
端木婉将摄像头转了回来。
“那就开始干活吧，记住，你们只有三天。”
———
叶家，庭院。
晨风萧瑟，吹动着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顾芊雪的目光从四大护法的脸上一一扫过，她的眼神很冷，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阁主有令。”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四大护法身体一震，头埋得更低了。
“三天之内，整合通天阁在京都的所有力量，踏平四方楼分舵，鬼市。”
雷霆猛地抬起头，他那张暴躁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二……二小姐！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鬼市？！那是四方楼在京都最大的据点，里面至少有三位地字级杀手坐镇！还有上百名玄黄两级的杀手！”
“就凭我们这些人……这是去送死！”
“送死？”
顾芊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她没有看雷霆，而是看向了他旁边那座用来装饰的假山，那是一块重达数吨的太湖石。
“你看好了。”
顾芊雪的声音很轻。
话音未落。
“铮——”
一道凄厉的剑鸣响彻整个庭院！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拔剑的，只看到一抹快到极致的火红色流光，一闪而逝。
下一秒。
顾芊雪已经收剑入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雷霆愣住了，泰山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阵微风吹过。
“咔嚓……”
一声轻响，那座数吨重的太湖石假山从中间平平整整地裂开了一条细线。
紧接着。
“轰隆——”
整座假山碎了，不是裂成两半，而是……碎成了漫天齑粉！
粉末随风飘散，如同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庭院里死一样的寂静。
四大护法的额头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们看着顾芊雪，像在看一个神。
这一剑……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武道的认知。
“现在。”
顾芊雪缓缓转过头，她的目光落在了雷霆的脸上。
“你还觉得，是去送死吗？”
“扑通！”
雷霆双膝一软，整个人五体投地地趴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兴奋！
“属下……领命！”
雷霆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狂热。
“愿为阁主，愿为二小姐……赴死！”
“赴死？”
顾芊雪摇了摇头。
“阁主说了，他要的不是你们的命。他要你们……去收割。”
———
叶家，厨房。
砂锅里，白粥正在“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米粒已经熬煮得开了花，和水融为一体，散发着浓郁的米香。
林轩宁正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撇去浮沫，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叶天来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往灶里添着柴火。老人的眼眶还是红的。
“轩宁丫头……”
叶天来看着跳动的火光，声音有些发虚。
“不凡他……他真的要那么做吗？四方楼啊……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爷爷担心……他这是在玩火。”
林轩宁的动作顿了顿，她转过头，看着叶天来那张写满了忧虑的脸，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爷爷。”
她的声音很软，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您放心吧，师弟他不是在玩火。”
“他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们叶家的火已经重新烧起来了。”
“谁要是再敢伸手，就要做好被烧成灰的准备。”
叶天来呆呆地看着林轩宁。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总是温温柔柔，看起来最没有攻击性的孙媳妇，她的骨子里同样藏着一份不输于任何人的坚韧。
“好……好啊……”
叶天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
“我们叶家……有你们在，真好。”
———
叶不凡的房间。
叶不凡盘膝而坐，他没有调息，也没有练功。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感受着身体里那股新生力量的每一次脉动。
生与死不再是对立，而是循环。
他伸出手，一缕白色的生气在他指尖缭绕。
庭院里那棵枯黄的老槐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了一片嫩绿的新芽。
他又翻转手掌，那一缕生气瞬间化为漆黑的死气。
刚刚抽出的那片嫩芽，迅速枯萎，凋零，化为飞灰。
这就是他现在的力量。一念生，一念死。
“阁主。”
一个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卢天山，通天阁护卫队队长。
“进来。”
叶不凡的声音很平淡。卢天山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头颅深埋。
“阁主，您有何吩咐。”
叶不凡没有看他，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的指尖。
“我要你，把一份悬赏令传遍京都的每一个角落，要让所有活在阴影里的人都知道。”
卢天山身体一震。
“请阁主示下！”
叶不凡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九幽之下的魔神敕令，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机和无穷的诱惑。
“通天阁，永久悬赏。”
“目标：四方楼。”
“提供据点信息者，赏十亿。”
“取黄字级杀手人头者，赏二十亿。”
“玄字级，五十亿。”
“地字级，一百亿。”
“天字级，五百亿。”
“取楼主项上人头者……”
叶不凡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可执掌……新四方楼。”
卢天山猛地抬起头，他的脸上写满了骇然与狂热！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场足以将整个龙国地下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血腥风暴即将掀起！
“去吧。”
叶不凡挥了挥手。
“让这场游戏开始得……更有趣一些。”
“是！阁主！”
卢天山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他的脚步带着一种奔赴盛宴般的急切和兴奋。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叶不凡缓缓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他看着窗外那轮刚刚升起的朝阳，阳光温暖，却驱不散他眼底的寒冰。
三日之约，三天后京都将会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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