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行刑开始

法院厚重的侧门被推开，外面等候已久的世界，像一头被囚禁了太久的饥饿猛兽，瞬间用它那震耳欲聋的咆哮扑了上来。

“叶先生！请问您对今天的庭审结果满意吗？”

“秦风先生的状况是否属实？您是否对他使用了非法手段？”

“叶不凡！秦家声称要对你进行刑事调查！你有什么想说的！”

无数的麦克风像黑色的枪口一样怼了过来，闪光灯汇聚成一片刺眼的白色海洋，要将他吞噬。

顾芊雪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不是推搡也不是格挡。只是那么简简单单地伸了出来，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气墙瞬间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记者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相机和麦克风上迅速凝结出了一层白霜。

那股寒意顺着设备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他打了个哆嗦，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有的记者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齐刷刷地停在了三米之外。

他们看着顾芊雪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眼神里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恐惧。

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柄出鞘的，带着寒霜的剑。

叶不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穿过那片因为恐惧而自动分开的人潮，就像是走在自家的后花园。

那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就静静地停在不远处，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

车门打开，两人上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绝尘而去，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浑身发冷的记者。

车内，顾芊雪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

“去哪？”

叶不凡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庭审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盛世大厦，顶层。”

顾芊雪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顿。

“大师姐在那？”

叶不凡没有睁眼，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屠刀已经磨好，总要有人……挥下去。”

———

盛世大厦，京都的金融心脏。

顶层，三百六十度全景落地窗，可以将整个京都的繁华尽收眼底。

这里不是办公室，这里是……战场指挥室。

数十块巨大的电子屏幕布满了整个空间，上面滚动着的是足以让任何一个心脏病人当场猝死的，疯狂跳动的红色与绿色。

端木婉就站在这片由数据组成的瀑布中央，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职业套裙，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神情淡漠，像一个正在欣赏自己画作的艺术家。

只不过，她的画作是用千亿资本和无数人的哀嚎绘制而成的。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叶不凡和顾芊雪走了进来。

端木婉没有回头，她的目光依旧锁定在主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曲线上。

“你迟到了三分钟。”

叶不凡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屏幕上，“秦氏集团”四个大字旁边，跟着一串触目惊心的鲜红数字。

—41.37%。

“路上有点堵。”

叶不凡的声音很平静。

端木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开庭的瞬间我砸下了一千亿，做空秦氏旗下所有的上市公司。”

“视频播出的那一刻，我引爆了提前埋好的所有舆论炸弹。”

“秦长生虐弟的词条，在三十秒内登顶了全球所有社交媒体的热搜榜首。”

“然后……”

端木婉转过身，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叶不凡。

“秦氏的股价雪崩了，现在距离开盘不到一个小时，他们的市值已经蒸发了四成，超过三千亿。”

“而且，还在以每分钟几十亿的速度……持续蒸发。”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一个商业帝国的崩塌，代表着无数财富化为乌有。

顾芊雪走到窗边，抱着剑，静静地看着下方的车水马龙，对这些数字没有丝毫兴趣。

叶不凡接过酒杯，却没有喝。

“四成，不够。”

端木婉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绝对的自信与掌控力。

“当然不够，我等这一天也等了五年。”

她走到一张控制台前，纤细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

其中一块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出现了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正坐在不同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话疯狂地咆哮着什么。

“这些人都是秦氏集团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也是这些年踩着叶家尸骨吃得最肥的鬣狗。”

端木婉的声音变冷了。

“我已经把秦氏内部最核心的财务漏洞和违规操作的证据，‘不小心’地泄露给了他们。”

“现在，他们都在疯狂地抛售秦氏的股票，并且终止一切合作。”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这个道理他们比谁都懂。”

画面再次切换，这一次出现的是几家龙国顶级银行的行长办公室。

“还有他们。”

“我已经让通天阁的情报组，把秦长生这些年贿赂他们的证据匿名发到了他们的私人邮箱里。”

“现在，各大银行组成的催贷团应该已经出发了。釜底抽薪，斩断他们所有的现金流。”

端木婉抬起手在空中虚虚一握，仿佛将整个秦氏的命脉都攥在了手里。

“一场完美的金融风暴。”

“秦长生以为他搭建的是一座神坛，其实不过是一座用谎言和债务堆砌起来的沙堡。”

“现在，潮水来了。”

叶不凡看着屏幕上那些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人物，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他将酒杯放到一边。

“我要秦氏从今往后在京都除名。”

端木婉看着他，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天黑之前，如你所愿。”

叶不凡点了点头，他转过身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顾芊雪。

“二师姐。”

顾芊雪回过头。

“说。”

叶不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比窗外寒风还要凛冽的杀意。

“秦家的那座西山庄园，是秦长生用来处理‘垃圾’的地方。十年前，秦风被关在那里。”

“五年前，我叶家的几个核心骨干，也是在那里……人间蒸发的。”

“那里，藏着秦家最肮脏的秘密。”

顾芊雪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剑柄，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想让我怎么做？”

叶不凡看着她，一字一句。

“带上通天阁四大护法，还有所有能动的人。去西山庄园……”

他的声音顿了顿，吐出了两个字。

“搜魂。”

搜魂。

不是搜查，不是搜索，是搜魂。掘地三尺，哪怕是把鬼魂从地底下挖出来，也要找到证据。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芊雪的眼中瞬间燃起了两团熊熊的战火。

“早就该这么做了。”

她没有再多问一句，转身就走，红色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消失在电梯口。

整个指挥室里只剩下了叶不凡和端木婉。

端木婉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走到了叶不凡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俯瞰着这座风起云涌的城市。

“金融绞杀，武力清算。”

端木婉轻声开口。

“双管齐下，秦长生这次插翅难飞。”

叶不凡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那片象征着权力和欲望的钢铁森林。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大师姐，你觉得什么是行刑？”

端木婉愣了一下。

“让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为我们叶家七十二口冤魂偿命。”

“不。”

叶不凡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魔性。

“那只是前戏。”

“真正的行刑，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建立的一切，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

“是让他从云端跌落，摔进他自己亲手挖掘的地狱。”

“是让他活着，清醒地活着，在无尽的悔恨与恐惧中品尝比死亡痛苦万倍的……折磨。”

叶不凡转过头，看着落地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那张脸上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秦长生，你亲手搭建的神坛……”

他的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森然的弧度。

“就由我亲手……为你点燃。”

“用你的血，你的骨，还有你整个秦家的哀嚎来当做……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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