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龙首的账单，该结了
叶不凡听着端木婉的汇报，脸上没有太多波澜。
世界经济命脉？地下君王？
这些头衔，在他听来，不过是屠神之宴后，餐桌上剩下的一些残羹冷炙。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叶不凡平静地看着端木婉，开口问道：“龙首呢？”
这个问题，让书房内刚刚升起的一丝兴奋和激动，瞬间凝固。
是啊，主菜吃完了，但烹饪这道主菜的厨子，还好好地活着。
端木婉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眸光恢复了绝对的冷静。
“根据‘天眼’的最后反馈，他还在西山疗养院。”
“龙脉反噬，加上他强行催动国运，已是油尽灯枯，但还吊着一口气。”
“那里现在是整个龙国防御最严密的地方，赵信带着龙影的残部，还有京卫队的三个特战旅，将整个西山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师姐，你的意思是，他成了龙国需要保护的英雄？”
叶不凡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讥讽。
“不。”端木婉摇头，“他成了龙国最后的颜面。”
“叶家、秦家、王家……京都的棋盘被你掀了个底朝天，旧的世家体系彻底崩塌。龙首，是那个时代最后一块还立着的墓碑。动他，就等于向整个龙国旧有的秩序宣战。”
“呵。”
叶不凡发出一声轻笑。
“宣战？”
“大师姐，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现在还有谁，有资格与我宣战？”
他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一夜的调息，体内的伤势已在生死二气的流转下恢复了七七八八，那股与天地相合的浩瀚气息，却愈发深不可测。
“我只是去收一笔账。”
“一笔五年前，就该结清的烂账。”
顾芊雪背负在身后的长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剑鸣，她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锋利无比。
“我跟你去。”
“师弟，你的身体……”
林轩宁担忧地站了起来。
“无妨。”叶不凡摆了摆手，制止了两位师姐，“我一个人去。”
“不行！”
顾芊雪和林轩宁几乎异口同声地拒绝。
“这不是命令。”叶不凡看着她们，语气柔和了几分，“龙首的命，我随时可以取。但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在五年前，对我叶家下那样的死手。这背后，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这趟西山之行，不是去杀人，是去问话。”
顾芊雪的剑意稍稍收敛，但态度依旧坚决：“问话，也需要有人递剑。我陪你。”
叶不凡看着二师姐那张冷艳绝伦却写满固执的脸，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
他转头对端木婉和林轩宁吩咐道：“大师姐，你继续整合全球的资源，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一个完全属于我们的新秩序。三师姐，你留在家里，照顾好爷爷。”
“放心。”
端木婉和林轩宁齐齐应声。
当叶不凡和顾芊雪的身影出现在西山疗养院山脚下时，早已严阵以待的防线瞬间被引爆。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京卫队士兵，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两人。
十几辆装甲车引擎轰鸣，狰狞的炮管缓缓转动，锁定了他们的身影。
京卫队指挥官赵信，脸色铁青地从防线后走出，他的身旁还跟着几名气息沉凝、戴着银色面具的龙影成员。
“叶先生，此地已是军事禁区，没有最高指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赵信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军人的铁血。
“你拦不住我。”
叶不凡的回答简单直接。
“我知道拦不住！”赵信的眼眶有些发红，他猛地挺直了胸膛，嘶吼道，“但这是我的职责！龙国军人的职责！”
“我等奉命守护于此，叶先生若要硬闯，便请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话音落下，所有士兵齐齐拉动枪栓，那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汇成一股钢铁洪流，充满了悍不畏死的决绝。
顾芊雪的右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赤红色的剑气如同火焰般在她的指尖跳跃。
叶不凡却抬手，轻轻按住了顾芊雪的手。
他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只是一步。
一股无形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场域”瞬间扩散开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赵信脸上的决绝凝固了。
所有士兵扣动扳机的手指，僵硬在原地，再也无法按下分毫。
那些轰鸣的装甲车，引擎声瞬间变得断断续续，如同濒死的老牛在喘息。
整个世界在叶不凡的面前，变得迟缓而粘稠。
他没有释放任何杀气，也没有动用任何真元，只是将自己对于“规则”的理解，稍微泄露出了一丝。
这就是神陨之战后，叶不凡最大的收获。
言出，法随。
念动，界成。
叶不凡就这么在数百个保持着射击姿势、却动弹不得的士兵注视下，闲庭信步般地穿过了这道钢铁防线。
顾芊雪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那双一向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于仰望的震撼。
她知道，她的这位小师弟，已经真正踏入了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当两人走到疗养院主楼前时，那股迟缓的“场域”才悄然散去。
山脚下，赵信和数百名士兵如同脱力一般，齐齐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他们甚至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思维都近乎停滞。
“他……还是人吗？”
赵信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疗养院的书房内，依旧是那个棋盘。
龙首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脸色灰败，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
他静静地坐在棋盘前，听到推门声，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走进来的叶不凡和顾芊雪。
“你还是来了。”
龙首的声音，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我来收账。”
叶不凡走到棋盘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呵呵……”龙首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成王败寇，我输了，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你的命，不值钱。”叶不凡淡淡地开口，“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龙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还需要理由吗？叶家当年盛极一时，功高震主，尾大不掉，已成国之隐患。不除掉你们，难道等着你们来颠覆这片江山吗？”
“就凭这个？”
叶不凡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棋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不够吗？”龙首反问。
“不够。”叶不凡摇头，“这些，是你对我叶家动手的理由，但不是你用活人炼丹，残害我叶家无辜之人的理由。你不是在清除隐患，你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献祭。”
龙首的瞳孔骤然收缩。
“看来，你都知道了。”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无比诡异，“叶不凡啊叶不凡，你以为你赢了吗？你屠尽了西方众神，压服了整个世界，就以为自己是棋手了？”
“你错了！”
“你和我一样，从始至终，都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话音未落，龙首猛地一拍轮椅扶手，书房的一面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嵌在墙壁里的保险柜。
他颤抖着输入一连串复杂的密码，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
“你以为九龙狱是什么地方？是婆婆心善，收留你这等罪犯的慈善堂吗？”
龙首打开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漆黑如墨的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一个狰狞的鬼脸，与叶不凡大师尊所给的通天阁主令，竟有七分相似！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规则！”
龙首将那块鬼脸令牌，重重地拍在了棋盘之上。
“九龙狱，从不属于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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