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直接恐惧
巴图身后的幸存者们，那些刚刚还在为死去的亲人哭嚎的黑狼部落族人，下意识地，停止了哭泣。
他们伸长了脖子，使劲地嗅着空气中那股他们一辈子都未曾闻过的，霸道而又诱人的香气。
他们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饥饿，是比死亡更直接的恐惧。
巴图也闻到了。
他的胃在抽搐，口水在疯狂分泌。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草原的冬天，饿死人是常事。
就在这时，萧战，在一身黑甲的秦苍和吴能的护卫下，缓缓走了过来。
他没有看巴图，而是走到了那口炖着羊肉的大锅前，拿起一个勺子，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尝了一口。
“盐，放少了。”
他平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巴图。
“起来。”
萧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巴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挣扎着，站了起来。
吴能上前一步，将一支崭新的AK—47，递到了巴图的手中。
那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触感，让巴图浑身一激灵。
“这是什么？”他声音沙哑。
“我叫它，火龙枪。”萧战淡淡地说道，“你也可以叫它，新时代的王。”
他指了指百步外，一块半人高的巨大岩石。
“对着它，扣动下面那个小铁片。”
巴图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他是一个战士，他的武器是弓，是刀。可眼前这个东西，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他看着萧战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身后那些如同魔神的黑甲骑兵。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学着吴能的样子，笨拙地举起了枪，将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远处的岩石。
他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没有弓弦的震动，没有刀锋的呼啸。
只有一连串他从未听过的，清脆而又暴虐的声响！
他手中的铁疙瘩剧烈地跳动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方传来，震得他肩膀发麻。
而在百步之外，那块坚硬的，足以抵挡最锋利箭矢的岩石，如同被无数只无形的铁锤狠狠砸中，瞬间“嘭”的一声，炸裂开来，碎石四溅！
巴图，石化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火龙枪”，又看了看那堆碎石，脑子里一片空白。
百步之外……
开山裂石……
他戎马一生，最引以为傲的箭术，在这东西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可悲的笑话。
他的骄傲，他的勇武，他作为草原英雄的一切，在这一刻，被这串清脆的枪声，彻底击碎。
“扑通”一声。
巴图再次跪了下去。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一种，对于绝对力量的，最原始的，发自灵魂深处的……臣服。
“伟大的……主人。”
他将额头，深深地，贴在了冰冷的草地上。
“黑狼部落，巴图，愿为您……效死！”
萧战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彻底摧毁你的骄傲，然后，再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希望。
“很好。”萧战点点头，“从今天起，黑狼部落，改名为‘燕王府草原第一旗’。你，巴图，就是第一任旗主。”
“你的任务，很简单。”萧战的目光，投向了草原的更深处。
“带着我们，去‘拜访’你的那些老邻居。”
“凡是愿意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待遇跟你一样。有肉吃，有酒喝，有新衣服穿，还有……这个。”他拍了拍巴图手中的AK—47。
“至于那些不愿意的……”萧战笑了，“张部长，告诉他。”
张狗蛋立刻心领神会，拿起大喇叭，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仿佛在说书的语气喊道：
“不愿意的，咱们就送他全家上天，看一场盛大的烟花秀！保证服务到位，骨灰都给扬得干干净净！”
此时，第一锅米饭，已经熟了。
香气四溢的羊肉，也炖得软烂。
幸存的黑狼部落族人，在士兵的安排下，排着队，每人领到了一个大碗。
碗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雪白晶莹的米饭，上面，浇着一大勺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炖羊肉。
当第一个族人，颤抖着，将第一口饭送入嘴里时。
他哭了。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幸福感。
紧接着，所有领到饭的人，都哭了。
他们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流着眼泪，仿佛要把这辈子没吃过的美味，全都塞进肚子里。
整个营地，哭声和咀嚼声混成一片，形成了一副荒诞而又震撼的画面。
巴图看着自己的族人，看着他们脸上那种满足到近乎神圣的表情，再回头看看那几尊沉默的，如同死神般的“移动火力平台”。
他彻底明白了。
这群中原人，不是来征服的。
他们是来，重新定义草原的规则。
用最残暴的毁灭，和最无法抗拒的恩惠。
他端起属于自己的那碗饭，大口地吃了起来。
真香。
消息，像草原上的野火，一夜之间，传遍了方圆五百里。
黑狼部落，没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个叫做“燕王府草原第一旗”的，魔鬼的仆从。
据说，那支来自中原的商队，会妖法。
他们能召唤天雷，将黑狼部落的营地炸成火海。
他们手里的妖器，能喷出火焰，在八百步外，将最勇猛的骑兵撕成碎片。
更可怕的是，他们不仅有雷霆，还有蜜糖。
他们有吃不完的粮食，喝不尽的美酒，穿不完的丝绸。
只要跪下来，向他们宣誓效忠，就能得到这一切。
整个草原，都因为这个消息，陷入了巨大的震动和恐慌之中。
有的弱小部落，连夜收拾行囊，向更远的地方迁徙，试图躲避这群魔鬼。
而更多的部落，则是在恐惧中，燃起了贪婪的火焰。
在草原的法则里，强者吞噬弱者，天经地义。
如今，一个更强大的，前所未见的强者出现了。
是选择反抗，被碾成粉末。还是选择依附，去分一杯羹？
三天后。
由红狐、苍鹰、巨熊三大部落组成的联军，出现在了“第一旗”的营地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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