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火焰染红
“轰！轰！轰隆隆——！”
巨大的楼船，在爆炸中，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撕成碎片！
断裂的桅杆，燃烧的船板，还有被炸上天的士兵，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落入江中。
江水，瞬间被鲜血和火焰染红。
紧接着，二十架“铁蜻蜓”降低了高度，机头下方的“重型火龙枪”，发出了罪恶的咆哮！
“哒哒哒哒哒哒！”
炽热的金属风暴，无情地扫过那些在水里挣扎的，和在残破甲板上哀嚎的士兵。
这不是战争。
这是来自天空的，单方面的屠杀。
孙传庭的旗舰，在第一轮火箭弹齐射中，就被炸断了龙骨。
他本人，被气浪掀进了江里，呛了几口混着血水的江水，侥幸被亲兵救到了一块漂浮的木板上。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片人间地狱。
五万水师，三百战船……
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灰飞烟灭。
他的骄傲，他的底气，他的一切，都被那群来自天空的魔鬼，碾得粉碎。
“噗——”
孙传庭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长江天险，破。
……
金陵城，行宫。
周天子，正因为行宫里的御膳房，做不出他在京城吃惯了的“燕窝羹”，而大发雷霆。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陛……陛下！不好了！长江……长江防线……破了！”
“什么？！”周天子的咆哮，戛然而止。
“孙传庭的五万水师呢？！”
“全……全军覆没……”太监的声音都在颤抖，“敌……敌人，是从天上飞过来的！”
“哐当。”
周天子手中的金碗，掉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天上……飞过来的？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
江南士族的领袖，沈万三，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沈爱卿！你来得正好！”周天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调集江南所有兵马，护驾！我们……我们去出海！去海外！”
然而，沈万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丝商人特有的，和善的微笑。
“陛下，恐怕，您哪里也去不了了。”
他的身后，几名家丁，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不是金银，也不是兵器。
而是一套崭新的，用于远距离通讯的……无线电台。
沈万三拿起话筒，熟练地，按下了通话键。
“喂？是张部长吗？”
“我是小沈啊。”
“对，对，您交代的任务，已经办妥了。”
“目标，就在我这里。活的。”
“好的好的，我明白。一定给您看管好，保证这个KPI，是咱们江南商会的！”
沈万三挂断了电话，然后，对着已经彻底傻掉的周天—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陛下，燕王府‘江南特区’筹备委员会，想请您过去……喝杯茶。”
金陵行宫，暖阁。
这里曾经是周天子最后的避难所，此刻，却成了他最华丽的囚笼。
他被一群手持火龙枪的，沈家的家丁，客客气气地“请”到了这里。
他所有的亲信，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被隔离开来。
整个行宫，已经被江南商会的私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
周天子看着眼前这个，前几天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沈万三，此刻却像主人一样，坐在了自己对面，悠闲地品着茶。
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屈辱。
“沈万三！你好大的胆子！”周天子拍着桌子，试图拿出皇帝的威严，“你这是要造反吗？！你就不怕，被诛九族吗？！”
沈万三放下茶杯，笑了。
“陛下，此言差矣。”
“我不是在造反，我是在……投资。”
“您的大周，已经是一支即将退市的垃圾股了。而燕王府，是即将上市的，潜力无限的蓝筹股。”
“我沈某人，作为一个商人，选择哪一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周天子被他这番歪理，气得说不出话来。
商人的逻辑，他不懂。
但他懂，自己，已经成了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你们想要什么？”周天子颓然地坐了下去，“钱？朕的内库里，还有黄金百万两！朕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放朕一条生路！”
“钱？”沈万三摇了摇头，“陛下，您的人头，现在可比那百万两黄金，值钱多了。”
“这是我们江南商会，递给新主人的，第一份投名状。”
“有了这份‘业绩’，我们以后，才能在‘江南特区’里，分到最大的蛋糕啊。”
周天子，彻底绝望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被自己的子民，当成一份“业绩”，打包送给敌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
走在最前面的，是萧战。
他的身后，跟着秦苍，吴能，以及……那个让周天子恨之入骨的胖子，张狗蛋。
萧战没有穿甲，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常服，但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整个暖阁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罪臣沈万三，恭迎世子爷！”
沈万三连忙站起来，满脸谄媚地，深深一躬。
萧战没有理他，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的周天子身上。
这就是，大周的皇帝。
这就是，那个赐给自己父亲一杯毒酒，逼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他想象过无数次，两人见面的场景。
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会咆哮，会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可真的见到了，他的内心，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可怜虫。
“萧……萧战！”周天子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怨毒，“你这个逆贼！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到了现在，还在说这些废话。”萧战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我来，不是来听你骂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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