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盐铁税收
萧战看着张狗蛋那张写满“发财”二字的脸，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贩盐？”
他拿起桌上的幽灵部队徽章，在指尖把玩着，金属的冷光在烛火下跳跃。
“你的脑子里，除了钱，还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
张狗蛋被噎了一下，委屈地挠了挠头：“那……那不是为了给兄弟们发军饷嘛。咱们现在摊子铺得这么大，处处都要用钱……”
“钱，是要搞。但不是去当个盐贩子。”
萧战的声音沉了下来，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没有落在那几个藩王的红圈上，而是扫过了大周腹地那些富庶的州郡。
“你们知道，我们大周一年的盐铁税收，理论上应该有多少吗？”
秦苍皱眉思索片刻，回答道：“回萧帅，若按祖制，盐铁官营，税收足额上缴，每年至少可为国库增收八百万两白银。”
“八百万两。”萧战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然后冷笑一声，“那你们知道，去年国库实际收上来的盐铁之税，有多少吗？”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不到两百万两。”
“什么？！”
陈大麻子和张狗蛋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也知道这里面的差距有多么恐怖。
六百万两白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秦苍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身为龙骧卫统领，对这些事情有所耳闻，但从萧战口中说出的精确数字，还是让他心头一震。
“剩下的六百万两，去了哪里？”
萧战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全都进了那些盘踞在大周身上吸血的世家大族的口袋里！”
“他们霸占着盐井，控制着铁矿，明面上打着朝廷的旗号，背地里却建立起自己的独立王国。他们偷税漏税，走私贩卖，用本该充盈国库的银子，豢养私兵，结交官员，把持朝政。”
“皇帝动不了他们，因为朝中有一半的官员，都是他们的人，或者受过他们的恩惠。动一个，就等于与整个士大夫阶层为敌。”
萧战转过身，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皇帝不敢动，我来动。”
“他缺钱，我也缺钱。我的新式火药，我的超级防御工事，我那几十万嗷嗷待哺的北境将士，哪一样不是吞金巨兽？”
“所以，我们不是要去贩盐。”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是要去把那些被侵吞的国帑，连本带利地，给挖出来！”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张狗蛋和陈大麻子已经听傻了。
他们原以为扳倒一个兵部尚书，敲打几个藩王，就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
没想到，萧帅的下一个目标，竟然是整个大周的世家大族！
这是要……捅破天啊！
秦苍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终于明白了萧战的真正意图。
这已经不是权谋了。
这是要从根子上，改变大周的权力格局！
这是要发动一场不见血的战争，对手是整个既得利益集团！
“萧帅，这……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甚至动摇国本！”秦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动摇国本？”萧战笑了，“一个被蛀虫啃空的国本，不要也罢。正好，推倒了，重新立一个。”
他不再多做解释，开始下达命令。
“秦苍。”
“属下在！”
“你现在是京畿防务总管，手握巡查之权。从明天起，给本帅把京城内外所有的官营、私营仓库，全都给本帅查一遍！尤其是那些经营盐、铁、布、茶的大商号。”
“名义，就是清查消防隐患，核对货物储备，防止奸商囤积居奇，扰乱市场。”
“不要怕得罪人。你越是闹得动静大，越是搞得鸡飞狗跳，就越好。”
秦苍瞬间领悟。
这是要用官方的身份，去给那些世家大族施加压力，让他们自乱阵脚。
“属下明白！”
“张狗蛋，陈大麻子。”
“在！”
“你们两个，从镇北军的亲卫里，再给本帅挑五百个最精锐的出来。进行特种训练。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十天之内，我要看到一支能随时拉出去打硬仗的队伍。钱，管够！装备，管够！”
这道命令，让两人热血沸腾。
“是！保证完成任务！”
最后，萧战的目光，落在了书房最阴暗的角落里。
那里，无声无息地站着两道黑影，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们是幽灵部队的指挥官。
“你们的任务，还是老样子。”
萧战将一枚刻着“林”字的木牌，丢在了桌上。
“京城最大的盐商，林家。他们背后是户部侍郎，林如海。我要他们家这二十年来，所有的账本。记住，是所有的。尤其是，那本见不得光的。”
“是。”
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命令下达完毕，萧战坐回椅子上，端起了已经微凉的茶。
一场针对整个大周最顽固阶层的风暴，就从这间小小的书房里，悄然掀起。
……
子时，京城，东城。
林府的盐仓，占地数十亩，高墙耸立，戒备森严。
一队队护院家丁，手持棍棒，牵着恶犬，来回巡逻。
任何一只野猫想要溜进去，都会被立刻发现。
但在高墙的阴影之下，两道黑影如同壁虎一般，悄无声息地贴着墙根移动，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巡逻路线和视线死角。
他们没有选择翻墙，而是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排水口。
其中一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工具，在铁栅栏上轻轻一扭，几声微不可闻的“咔哒”声后，栅栏被完整地取了下来。
两人身形一缩，钻了进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们的目标，不是堆积如山的盐包，而是盐仓深处，那座三层高的账房小楼。
小楼灯火通明，里面有十几个账房先生正在“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两名幽灵成员潜伏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他们很有耐心，像等待猎物的猎豹。
直到丑时三刻，账房们陆续离开，小楼里只剩下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账房，正在做最后的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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