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安营扎寨
萧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那平静的目光，却让那几个新兵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闭上了嘴，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一股冰冷的寒意，开始在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新兵心中，悄然蔓延。
夜色降临，大军在汝阳城外安营扎寨。
白天的紧张和肃杀，被暂时的平静所取代。
然而，这份平静之下，却暗流汹涌。
一群刚刚被收编的降兵，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喝着劣质的烧酒。他们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被藩王招募后更是无法无天惯了。如今虽然换了身皮，骨子里的劣根性却丝毫未改。
“他娘的！这镇北侯的军中，规矩也太多了！连拿乡下人几只鸡都要管！”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骂骂咧咧地说道。
“可不是嘛！白天那几个兄弟，被侯爷那眼神一看，差点尿了裤子。真是没种！”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附和道。
“怕个鸟！咱们现在也是他萧战的人！法不责众！他还能把咱们都砍了不成？”
“就是！喝！今天咱们喝个痛快！城里不是有个叫‘春风楼’的地方吗？听说那儿的娘们，个个水灵！弟兄们，待会儿敢不敢跟我去快活快活？”
“有何不敢！”
酒精的刺激下，这群人的胆子越来越大，兽性也开始暴露无遗。
十几个降兵，借着夜色，偷偷溜出了军营，直奔不远处的汝阳城。
此时的汝阳城，因为大军到来，早已实行宵禁，街上一片寂静。
但这群兵痞，哪里管得了什么宵禁。
他们一脚踹开“春风楼”的大门，如同饿狼冲进了羊圈。
楼里的歌女和仆役，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尖叫。
很快，抢掠，打砸，淫笑，哭喊……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将这座小城的宁静彻底撕碎。
一名闻讯赶来的老坊正，颤颤巍巍地想上前理论，却被为首的壮汉一脚踹翻在地，当场昏死过去。
“一群贱民！老子们给朝廷卖命，享受享受怎么了？谁敢再多说一句，老子现在就活劈了他！”
壮汉拔出腰刀，凶神恶煞地吼道。
整个春风楼，乃至整条街的百姓，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恐惧之中。
……
第二天天还没亮，萧战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陈大麻子一脸铁青地冲进帅帐，单膝跪地，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帅！出事了！”
“昨夜，有十三个新兵，私自离营，闯入汝阳城，洗劫了春风楼，打伤百姓十余人，其中一个老坊正，伤势过重，已经……已经没气了！”
“现在，城里数百百姓，正跪在咱们营门外，请求帅为他们做主！”
帅帐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萧战缓缓坐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眸子里，却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军纪！
他一手打造的军队，视若生命的军纪，竟然被一群渣滓，如此践踏！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违纪，这是在挖他萧战的根，是在打他萧战的脸！
“传我命令。”
冰冷的声音，从萧战的口中吐出。
“所有将士，校场集合！”
“把那十三个畜生，给我绑了，带到校场！”
“另外，去告诉营外的百姓，让他们都来校场。本侯，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半个时辰后。
汝阳城外的巨大校场上，五千名幽灵部队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鸦雀无声。
一边，是盔明甲亮的官军。
另一边，是数百名衣衫褴褛，面带悲愤和恐惧的百姓。
而在两拨人中间的空地上，十三个昨夜行凶的降兵，被五花大绑地跪成一排。
宿醉未醒的他们，此刻终于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一个个面如死灰，筛糠般地发抖。
萧战一身玄甲，手按惊蛰刀，一步步走上点将台。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所有被他看到的人，无论是兵是民，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抬起头来！”
萧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场。
那十三个降兵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抬起头。
“你们可知罪？”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为首的壮汉第一个崩溃了，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我们……我们就是喝多了，一时糊涂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啊侯爷！我们也是为朝廷立过功的！求侯爷看在我们刚刚投诚的份上，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求饶声，此起彼伏。
萧战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他没有理会那些人的求饶，而是转向那群百姓。
“本侯的兵，抢了你们的财物，伤了你们的人，杀了你们的亲人。”
“这是本侯，治军不严之过。”
他对着百姓的方向，微微躬身。
这个动作，让所有百姓都愣住了，也让所有士兵都心头一震。
直起身，萧战的声音，陡然变冷。
“但是，国有国法，军有军纪！”
“我幽灵部队的军纪，只有一条——”
“凡戕害百姓者，与通敌同罪！”
“凡辱我军威者，与叛国同罪！”
他猛地抽出惊蛰刀，指向那十三个跪在地上的降兵。
“本侯说过，要打断你们的骨头，给你们一根新的。看来，有些人，没听懂。”
“那今天，本侯就再给你们，尤其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好好上一课！”
“行刑队，出列！”
一声令下。
队列中，走出了十三名手持新式火铳的老兵。
他们是幽灵部队中，枪法最准，心智最坚毅的士兵。
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那十三个降兵彻底疯了。
他们拼命挣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和咒骂。
“萧战！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们是降兵！你不能杀我们！杀降不祥！”
萧装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举起了手。
“预备！”
行刑队整齐划一地举起了火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十三个人的胸膛。
校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新兵的脸，都变得惨白，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们终于明白，这不是演戏。
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他们！用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式！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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