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今晚，有好戏看了

“让他闹。”秦苍冷笑一声，“他闹得越凶，萧战那个家伙，上钩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燕王，对于萧战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知遇之恩，是袍泽之情，是北境军魂的传承。

只要萧战确信燕王还活着，并且就在天牢里受苦。

以那个疯子的性格，他一定会来。

哪怕明知道，那是龙潭虎穴，他也一定会来！

“都督，我们真的要和镇国公，正面为敌吗？”心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深深的忌惮，“那家伙……可是连蛮族二十万大军都能屠灭的狠角色，我们龙骧卫虽然精锐，但……”

“屠灭二十万大军？”秦苍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嘲讽。

“那是北境的战场，天高地远，他想怎么玩，都行。”

“可这里，是京城！”

“是天子脚下，是讲规矩，讲法度的地方！”

“他那些所谓的‘妖兵利器’，在金銮殿上，可以用来震慑百官。但在这里，他敢用吗？”

秦苍缓缓地站起身，将那把漆黑的长刀，重新插回鞘中。

“他只要敢在京城里，大规模动用那种武器，都不需要我们动手，‘谋逆’的罪名，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都打起精神。”

“今晚，有好戏看了。”

……

御书房。

周天子看着下方那个一身煞气，仿佛刚从血海里走出来的萧战，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忌惮，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

他成功了。

他成功地，利用萧战这头猛虎，将太后那个盘踞在自己头顶几十年的阴影，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萧爱卿，你这次‘募捐’，做得很好。”周天子的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为国库，解了燃眉之急啊。”

他绝口不提萧战那近乎抢劫的粗暴手段。

他只谈结果。

萧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他知道，皇帝叫他来，绝不是为了夸他几句这么简单。

果然，周天子话锋一转。

“只是，爱卿的手段，未免……激烈了一些。朝堂之上，物议沸腾啊。朕，也很为难。”

“陛下想让臣，如何？”萧战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朕知道，爱卿心系北境，也心系故主。”周天子死死地盯着萧战，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朕，最近得到一个消息。”

“燕王叔，他……可能还活着。”

轰！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萧战的脑海中炸响！

尽管他早已从那封密信中，有所猜测。

但当这个消息，从皇帝的嘴里，亲口说出来时，他那颗早已坚如磐石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他在哪里？”萧战的声音，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

“京郊，天牢。”周天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被秦苍的龙骧卫，秘密看押。”

“朕，也是刚刚才查到。”

“秦苍，是太后的人。他们扣押燕王叔，所图甚大。朕，几次三番，想要提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周天子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愤怒与无奈。

“萧爱卿，朕知道，此事凶险。但，燕王叔，乃我大周皇室栋梁，绝不能，落于奸人之手。”

“朕，命你，今夜，秘密前往天牢，查明真相。”

“若是能……将燕王叔，安然救出，朕，记你首功！”

好一招借刀杀人！

好一个一石二鸟！

萧战的心中，一片冰冷。

皇帝的算盘，打得太响了。

让自己去探天牢，必然会和秦苍的龙骧卫，发生正面冲突。

赢了，他救出燕王，皇帝顺势就可以收回龙骧卫的兵权，打击太后的势力。

输了，或者两败俱伤，那正好，他最忌惮的两个武装力量，互相消耗，他这个皇帝，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他甚至，连一块“先斩后奏”的金牌，都舍不得再给了。

只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所谓的“首功”，就想让自己，去为他火中取栗。

帝王心术，真是玩得炉火纯青。

萧战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去揭穿皇帝的谎言。

因为，他知道，皇帝说的，有一半，是真的。

燕王，很可能，真的就在天牢。

而自己，必须去。

无论那里，是不是陷阱。

“臣，领旨。”

萧战缓缓地，单膝跪地。

……

夜，深沉如墨。

京郊天牢，如同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散发着死亡与腐朽的气息。

这里，是大周最坚固，也最绝望的牢笼。

数十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天牢周围的黑暗之中。

他们，是幽灵军中最精锐的战士。

每一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杀戮机器。

萧战亲自带队，走在最前面。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和夜风的频率，融为一体。

天牢外围的巡逻队，如同梦游一般，从他们藏身的阴影旁走过，却丝毫没有察觉。

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

顺利得，有些诡异。

萧战的心中，警兆陡生。

就在他们，即将翻越最后一堵院墙，进入天牢核心区域的时候。

“哗啦！”

“哗啦啦！”

四周，突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

密密麻麻的，身穿黑色重甲，手持强弓硬弩的士兵，从黑暗中，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他们，将萧战和他的小队，围得水泄不通！

明晃晃的刀尖，黑洞洞的箭头，全部对准了他们。

那冰冷的杀意，瞬间就将这片区域的空气，都凝固了。

龙骧卫！

秦苍的身影，缓缓地，从人群之后，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得意的笑容。

他看着被围在中央，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萧战，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镇国公，萧大人。”

“深夜到访我这天牢，不知……所为何事啊？”

“莫不是，想劫狱不成？”

秦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身后的龙骧卫，一个个面容冷峻，手持兵刃，如同冰冷的雕塑，将包围圈收得更紧。

那股由数百名精锐战士汇集而成的压力，足以让任何一支军队，都为之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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