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神机营威武！

神机营以不足五千之众，正面硬撼白狼王三十万联军先锋，一战，坑杀五万！

消息传回燕云十六州，全城沸腾！

百姓们敲锣打鼓，燃放着积存了数年的鞭炮，家家户户挂上了红灯笼，仿佛在过一个迟来的新年。

“萧都督万岁！”

“神机营威武！”

欢呼声，即便在深夜，也未曾停歇。

然而。

与外界的狂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都督府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萧战独自一人，站在窗前。

他没有看窗外欢庆的人群，也没有理会桌上堆积如山的贺报。

他的手中，只拿着一份薄薄的册子。

上面没有战功，没有伤亡。

只有一串串冰冷的、刺目的赤红色数字。

军饷。

从神机营组建至今，拖欠所有士兵的军饷，已经累积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之前，靠着地狱般的训练，靠着“突火枪”带来的震撼，靠着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战场上。

荣誉、尊严、还有那份碾压蛮族的快感，暂时压制了一切。

可现在，仗打完了。

三十万大军被一战打怕，龟缩回了草原深处，短时间内再不敢南下。

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那些被暂时遗忘的问题，便如同雨后的毒蘑菇，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士兵们也是人。

他们要吃饭，要穿衣。

他们远在后方的家人，更等着他们寄钱回去糊口。

胜利的荣光，不能当饭吃。

都督的威望，不能换成铜板。

萧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系统可以给他领先这个时代千年的科技。

可以给他AK47，可以给他榴弹炮。

甚至可以给他造航空母舰的图纸。

但系统，唯独不会凭空给他变出黄金白银。

这是他必须自己解决的问题。

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让他这支亲手缔造的无敌之师，从内部开始腐烂、崩塌！

他想起白天巡营时，无意中听到的两个老兵的对话。

“三子，你上个月的军饷发了没？”

“发个屁！都三个月没见着一个子儿了！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

“唉……都督是神仙，可咱们不是啊。再这么下去，婆娘孩子都要饿死了。”

“小声点！你想死啊！让督察队听见，把你吊在旗杆上！”

……

萧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比三十万蛮族大军压境，要可怕一百倍！

前者是外敌，他可以用枪炮去解决。

而后者，是内忧，是足以让整个神机营分崩离析的剧毒！

他之前抄没了几个不长眼的士族，得到的钱财，对于庞大的军费开销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一场黑风口大战，光是炮弹和子弹的消耗，就几乎搬空了他半个军火库。

生产线在日夜不休地运转，每一分每一秒，烧掉的都是海量的金钱。

钱！

钱从哪来？

他猛地转身，将那本账册狠狠地摔在桌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人，脚下是万丈深渊。

他建立起了一座看似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可现在，这座堡垒的地基，却出现了无数道裂缝。

一旦崩塌，就是万劫不复！

哗变！

这两个字，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他的脑子里。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拿不出钱来，那些刚刚还在战场上为他出生入死，高呼“都督万岁”的士兵，会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自己！

这就是现实。

冰冷，且残酷。

萧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办法，一定有。

只是，这个办法，或许会比对付蛮族，更加血腥。

他的目光，缓缓投向了桌上另一份情报。

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燕云十六州，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商贾、士族、大地主的名字。

以及，他们那富可敌国的家产。

夜色，更深了。

萧战眼中的寒意，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冰冷。

第二日，清晨。

萧战一夜未眠，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他面前的沙盘上，不再是山川河流，而是换上了一座燕云城的模型。

上面插着的，也不是代表军队的旗帜。

而是一个个写着姓氏的小木牌。

张家、王家、李家……

每一个木牌，都代表着一个在燕云十六州盘踞了上百年的庞然大物。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

“进来。”

一名身穿青色长衫，面容儒雅，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焦虑的中年文士，快步走了进来。

李元。

萧战从投靠他的旧官僚中，提拔起来的首席幕僚，负责处理神机营的一切内政和后勤。

他是一个有能力的实干派，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神机营眼下面临的危机，有多么巨大。

“都督。”

李元躬身行礼，脸色无比凝重。

“说。”

萧战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沙盘上的那些木牌。

“都督，情况……不太好。”

李元的声音有些干涩。

“昨夜，突击营一团三营的营长赵虎，私下找到了我。”

“他说，他手下的兄弟们，情绪很不稳定。有几个连的士兵，甚至……甚至在公开场合抱怨，说我们只让他们卖命，不给他们活路。”

萧…战的手指，微微一顿。

赵虎，是他最早提拔起来的军官之一，忠心耿耿，作战勇猛。

如果连他都开始压不住手下的人，那问题，已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李元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最糟的。”

“今天一早，负责城防的王将军派人来报，他负责的西城门防区，昨夜清点人数时，少了五个人。”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岗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李元的声音，压得极低。

“都督，是逃兵。”

逃兵！

这两个字，像两根钢针，狠狠扎进了萧战的耳朵里！

神机营，这支战无不胜的铁军，竟然出现了逃兵！

这不仅仅是少了五个人那么简单！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说明已经有士兵，对这支军队，对他们的统帅，彻底失去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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