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已经开始人吃人

他打开袋子。

里面没有金子，也没有宝石。

只有几块干硬的肉干，和几枚看起来很普通的银币。

王二狗有些失望。

但随即，他将那几枚银币死死地攥在手心。

这是他……抢来的！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蛮人，心中的恐惧，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的兴奋！

他站起身，拎起那颗还在滴血的脑袋。

这一次，他的手，没有再抖。

他的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些正在逃窜的，零星的蛮族溃兵。

那些，不再是可怕的敌人。

而是一个个……会走路的军功，和白花花的银元！

王二狗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提着刀，朝着下一个目标，冲了过去。

一天的追杀和清剿，很快就结束了。

当夕阳的余晖，再次洒满这片血色平原时。

返回黑风口的新兵们，已经彻底变了一副模样。

他们身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土，脸上写满了疲惫，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光芒。

几乎人人手里，都提着一到两颗狰狞的蛮族头颅。

更多的人，则是三五成群，合力驱赶着抢掠来的牛羊和战马。

关隘前，专门负责登记军功的文书们，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王二狗，斩首一级，缴获战马一匹，记三等功一次，赏银十五两！”

“李四，斩首两级，缴获牛三头，记三等功两次，赏银二十五两！”

“张大胆，所部五人，合力击杀蛮族百夫长一名，全员记二等功一次，赏银百两！优先分房！”

“轰！”

当“优先分房”四个字从文书口中喊出时，整个队伍都沸腾了！

所有人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那个叫张大胆的小旗官。

而张大胆和他的四个弟兄，则是挺着胸膛，享受着众人的瞩目，脸上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

白花花的银元，当场发放。

沉甸甸的赏钱拿到手里的那一刻，所有疲惫和恐惧，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最纯粹，最直接的狂喜！

他们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蛮人头颅，眼神里再无半点畏惧，反而像是在看一堆堆的军功和赏钱。

城楼之上。

李元看着下方这狂热而又血腥的一幕，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都督，如此以利诱之，长此以往，恐军心有变。”

他忧心忡忡地说道。

“只知金钱，不知忠义。这……终究不是王道之师啊。”

萧战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领到赏钱后，欢天喜地的新兵脸上。

“忠义？”

他淡淡地反问。

“忠义能让他们吃饱饭吗？忠义能让他们在冬天住上不漏风的房子吗？”

李元被问得哑口无言。

“对这些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泥腿子来说，给他们一口饱饭，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让他们活得像个人样，就是最大的忠义。”

萧战的声音，冰冷而又现实。

“我不需要他们懂什么大道理。”

“我只需要他们知道，跟着我萧战，杀敌人，就能有肉吃，有钱拿，有房住。”

“这就够了。”

他转过头，看着李元。

“李元，记住，乱世之中，慈不掌兵。”

“我要的，不是一群温顺的绵羊。”

“而是一群闻到血腥味，就会毫不犹豫扑上去，将敌人撕成碎片的……饿狼！”

李元心头剧震，躬身领命。

“卑职……受教了。”

就在这时。

一名负责审讯俘虏的幽灵军军官，快步走了上来，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兴奋。

“都督！抓到一条大鱼！”

“哦？”萧战眉毛一挑。

“我们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了一个被压在战车下的蛮族将领，看穿着，地位不低！”

军官压低了声音。

“经过初步审讯，他……他自称是拓跋宏的亲侄子，叫拓跋真！”

拓跋宏的亲侄子？！

李元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真是天大的功劳！

“带上来。”萧战的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很快。

一个身材高大，却被打断了一条腿，满脸血污的年轻蛮族贵族，被两名幽灵军士兵架了上来。

他虽然狼狈不堪，但眼神中的桀骜和怨毒，却丝毫没有减弱。

“你就是萧战？”

拓跋真死死地盯着萧战，用生硬的汉话说道。

“你用了卑鄙的妖术！胜之不武！有本事，跟我们草原的勇士，真刀真枪地打一场！”

萧战笑了。

他没有理会对方的叫嚣，只是自顾自地问道。

“我很好奇。”

“黑风口大捷，你们已经见识过我火炮的威力。”

“为什么，还要集结五万大军，来送死？”

“难道你们草原的汉子，都这么头铁吗？”

听到这个问题，拓跋真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绝望和悲哀。

“送死？”

他惨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凄凉。

“我们不来南下，一样是死！”

“嗯？”萧战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什么意思？”

拓跋真抬起头，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你以为我们想来吗？！”

他嘶吼着。

“去年冬天，草原降下了百年不遇的‘白灾’！一场暴雪，下了整整一个月！”

“我们所有的牧场，都被大雪覆盖！所有的！”

“牛羊，冻死，饿死，不计其数！部落里，连老人和孩子，都开始饿死了！”

“我们没有粮食！没有活路了！”

“不南下抢掠，我们整个冬天，所有人，都得活活饿死！冻死！”

白灾！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李元的脑海中炸响！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不是一场寻常的入侵！

这是一场为了生存，赌上整个种族命运的……绝命冲锋！

萧战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敏锐地从对方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现在整个北方的草原部落，都在挨饿？”

拓跋真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低下了头。

“是……”

他声音干涩地承认。

“拓跋家，是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可我们，也快撑不住了。”

“其他的那些小部落，恐怕……已经开始人吃人了。”

整个城楼，一片死寂。


　　(https://www.02shu.com/5039_5039879/11110884.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