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萨卡罗斯现身（上）

陆恒倚靠在胜利女神号的舷窗边，闭目调息。

六件圣器在他体内排列成完美的六芒星结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力量在经脉中流淌。

但这力量太过庞大，就像把大海强行压进河道，每次调动都要冒着经脉寸断的风险。

“还疼吗？”

冷清秋走到他身边，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陆恒睁开眼，摇了摇头。他接过茶杯，指尖触碰时感觉到冷清秋的手微微发抖。

“刚才在圣堂，我以为你…”冷清秋声音很轻，“看到你被囚笼困住，我真的很害怕。”

陆恒握住她的手：“我答应过你，会活着回来。”

“可你每次都拿命去拼。”冷清秋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刚才你引爆圣器力量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的痛苦。那种程度的反噬，普通人早就…”

“我不是普通人。”陆恒打断她，语气平静，“而且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冷清秋看着他，沉默了几秒。

“因为圣杯？”

“因为你。”陆恒说得很直接，“看到你倒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囚笼能困住我。”

冷清秋愣住了。

她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轻轻靠在陆恒肩上，没再说话。

战舰在云层中穿行，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大西洋。

阿瑞斯站在驾驶位上，双手抚过操控台的符文阵列。战舰响应着他的意志，速度又快了三分。

“按这个速度，四个小时后能到百慕大。”他头也不回地说。

阿特蘭娜的灵魂投影站在他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

三千年了。

当年那个一往无前的战神，如今背影里多了些沧桑。

“你后悔吗？”她突然开口。

阿瑞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后悔什么？”

“卧底在萨卡罗斯身边三千年，被所有人当做叛徒。”阿特蘭娜声音很轻，“如果当初选择跟我一起战死，至少…”

“至少能死得轰轰烈烈？”阿瑞斯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阿特蘭娜，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一件事——让你活过来。”

阿特蘭娜看着他，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情绪。

“可我现在只是个灵魂投影，连实体都没有。”

“会有的。”阿瑞斯语气坚定，“只要集齐七圣器，开启反向通道的瞬间，我就能用创世之力重塑你的身体。”

“那需要海量的能量，你承受不住的。”

“我知道。”阿瑞斯笑了笑，眼神却无比认真，“但这是我欠你的。三千年前你为了封印裂缝燃烧神魂，现在轮到我还债了。”

阿特蘭娜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阿瑞斯，眼中有泪光闪动。

托尔坐在角落里，用一块布反复擦拭着雷神之锤。

他听到了阿瑞斯和阿特蘭娜的对话，但没有插嘴。有些事情，外人无法理解。

“你在想什么？”

陆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托尔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擦着锤子：“在想百慕大那边会是什么情况。黑暗之源是七圣器中最危险的一件，被封印在深海监狱，肯定有原因。”

“危险到什么程度？”

“很难说。”托尔放下布，“黑暗之源代表的是毁灭和吞噬，它的力量会放大使用者内心的负面情绪。

三千年前，有一位神族战士试图掌控它，结果被反噬，整个人化作黑暗生物，屠杀了半个部落。”

陆恒眉头微皱。

他想起了之前光明圣杯对他的影响——那种几乎要吞噬理智的痛苦记忆。如果黑暗之源的力量更强，后果不堪设想。

“你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托尔看出了他的顾虑。

“不确定。”陆恒诚实地说，“光明圣杯已经让我差点崩溃，如果再加上黑暗之源…”

“那就别一个人承受。”托尔突然站起来，拍了拍陆恒的肩膀，“我们是同伴，不是观众。”

陆恒愣了一下。

托尔指了指阿瑞斯和阿特蘭娜，又看了看正在休息的冷清秋：“他们都愿意为你拼命，你也该学会信任我们。

七圣器的力量太强，一个人扛不住，那就让我们一起分担。”

陆恒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他眉头猛地一皱。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从体内的六件圣器中传来。它们在疯狂震颤，像是感知到了天敌的降临。

“小心！”陆恒脸色骤变。

话音未落，战舰剧烈震动。

所有人都抓住了最近的固定物，陆恒几步冲到舷窗前，瞳孔骤然收缩。

前方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漩涡边缘闪烁着诡异的紫色电光，中心处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从漩涡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声，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吸。

“那是什么？”冷清秋走到陆恒身边。

阿瑞斯脸色变了。

“维度裂缝。”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萨卡罗斯的真身…要降临了。”

话音刚落，漩涡中心猛然炸开。

一只巨大的手掌从裂缝中伸出，每根手指都有战舰那么粗。

手掌表面覆盖着黑色的鳞片，指尖是锋利的爪子，泛着金属般的寒光。

陆恒心跳骤停。

这只是一只手，就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威压。

“所有人准备战斗！”阿瑞斯怒吼一声，战舰的防御阵法瞬间启动。

但那只手根本没理会战舰。

它直接撕开更大的裂口，一个庞大的身影开始从维度裂缝中挤出来。

陆恒看清了那个身影的轮廓——

人形，但高度超过百米。全身覆盖着漆黑的盔甲，盔甲表面流淌着血红色的纹路。

头部是一个狰狞的面具，面具上有三只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战舰的方向。

萨卡罗斯。

维度之主的真身，终于降临了。

“陆恒。”

那个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低沉、威严，带着绝对的压迫感。

“我来接我的祭品了。”

陆恒握紧了拳头。

体内的六件圣器同时剧烈震动——时间、空间、冰霜、重力、雷电、光明，六种法则之力在疯狂共鸣。它们在恐惧，恐惧这个曾经的主人。但同时，它们也在兴奋，兴奋于即将到来的终极对决。

陆恒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双方实力悬殊。但他也清楚，退无可退。身后是冷清秋，是阿瑞斯，是托尔，是所有相信他的人。

萨卡罗斯的身体还在从裂缝中挤出。

每前进一寸，周围的空间就扭曲一分。海面下的洋流开始逆转，天空中的云层撕裂成碎片，整个世界仿佛在哀鸣。

“按这个速度……”阿瑞斯看着逐渐扩大的裂缝，声音艰涩，“最多十分钟，他就能完全降临。”

而百慕大，还有四个小时的航程。

陆恒转身看向众人。冷清秋脸色苍白，阿特蘭娜的投影在颤抖，托尔死死握着战锤。

他们都知道——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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