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以身赎罪，直面心底之魔
陆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因为黑暗陆恒说的……有道理。
他确实贪心。贪心到想要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想要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
但如果真的失败了呢？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无能，导致所有人都死了呢？
“怕了？”黑暗陆恒冷笑，“怕就对了。因为这就是你的本质——一个怕死、自私、贪心的普通人。”
“是啊……”陆恒突然平静下来，“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黑暗陆恒愣住了。
“我不是神，不是圣人，更不是什么救世主。”陆恒抬起头，眼神清明，“我会害怕，会自私，会贪心，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黑暗念头。但那又怎样？”
“你……”
“你说的那些未来，也许会发生，也许不会发生。
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因为害怕失败就放弃尝试，那失败才是百分之百会发生的。”
陆恒一步步走向黑暗陆恒，“你说我被黑暗吞噬了，变成了怪物。但在我看来……真正的怪物，是那些放弃希望的人。”
黑暗陆恒后退了一步。
“你问我敢不敢承认内心的黑暗？我承认。”陆恒继续走近，“但我也敢承认，我不会被黑暗吞噬。
因为我有同伴，有冷清秋，有阿瑞斯，有托尔，有阿特蘭娜。他们会拉住我，会提醒我，会帮我对抗那些黑暗。”
“可笑……”黑暗陆恒冷笑，但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可笑吗？”陆恒停在他面前，“我倒觉得，真正可笑的是你。你只会在这里散播恐惧，散播绝望，但你永远无法理解……什么叫做信任，什么叫做羁绊。”
“我就是你！”黑暗陆恒咆哮道，“你理解的，我都理解！”
“不。”陆恒摇头，“你不是我。你只是我心底那些负面情绪的集合体。而我……是完整的我。”
话音刚落，陆恒伸出手，按在了黑暗陆恒的胸口。
“我接受你的存在，接受这些黑暗。”陆恒平静地说，“但我不会被你控制。因为你只是我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黑暗陆恒的身体开始崩溃，化作黑色的光点。
“不……不可能……”他挣扎着，“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知道一个道理。”陆恒微笑道，“光明与黑暗并不对立，它们是一体两面。真正可怕的不是拥有黑暗，而是被黑暗吞噬。”
最后一个字落下，黑暗陆恒彻底消散。
周围的废墟世界也开始瓦解，像是水彩画被雨水冲刷一样，逐渐变得透明。
“做得好，孩子。”那个温柔的女声再次响起，“你通过了第二关考验。”
陆恒重新回到了那片黑暗空间，眼前依然是那个巨大的黑色水晶。
但这次，水晶内部的黑色液体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狂躁。
“还有第三关吗？”陆恒问。
“有。”那个声音说，“但第三关……不是我给你的考验。”
“什么意思？”
“第三关，是你给自己的考验。”水晶缓缓裂开，露出内部一个悬浮的黑色圆球，“拿起我，融合我。如果你能在融合的过程中保持自我，那你就通过了考验。如果不能……你就会变成刚才你看到的那个怪物。”
陆恒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手。
“等等。”那个声音突然说，“在你拿起我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黑暗之源的力量……是有代价的。”那个声音变得沉重，“它会吞噬你的寿命。每使用一次，你的生命就会减少一年。”
陆恒的手停在半空。
“而且，使用的次数越多，黑暗侵蚀你的速度就越快。”那个声音继续说，“当你的寿命被吞噬到只剩下十年的时候，黑暗就会完全控制你，把你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也就是说……”陆恒苦笑，“这是一件会杀死主人的圣器？”
“是的。”那个声音坦诚地回答，“所以，你现在还有退出的机会。放弃我，带着其他六件圣器离开，也许你还能找到其他对抗萨卡罗斯的方法。”
陆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只手，握过剑，握过冷清秋的手，握过无数同伴的手。
如果拿起黑暗之源，也许有一天，这只手会沾满同伴的鲜血。
但如果不拿……
“我记得有个人跟我说过。”陆恒突然笑了，“当你必须在两个都很糟糕的选项中选择时，就选那个能让更多人活下来的。”
他握住了黑色圆球。
瞬间，无法形容的黑暗力量涌入他的身体。
陆恒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周围全是绝望、疯狂、杀戮、毁灭……所有负面情绪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
“坚持住！”那个温柔的声音在远处呼唤，“记住你是谁！”
陆恒咬紧牙关。
他想起了冷清秋哭泣的脸，想起了阿瑞斯和阿特蘭娜三千年的等待，想起了托尔复仇的决心……
“我是陆恒。”他在心底大喊，“我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而战的陆恒！”
黑暗力量猛地一震。
体内的其他六件圣器突然发出共鸣，时间、空间、冰霜、重力、雷电、光明……六种力量同时涌向黑暗之源。
七种力量在陆恒的身体内碰撞、融合、升华。
痛苦。
前所未有的痛苦。
陆恒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撕碎，灵魂在被焚烧，意识在被拉扯。
但他没有放弃。
就像他对黑暗陆恒说的那样——如果因为害怕失败就放弃尝试，那失败才是百分之百会发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痛苦终于停止了。
陆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站在那片黑暗空间里，手中握着黑暗之源。
但不同的是，黑暗之源已经变了。
它不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黑色中带着一丝光明，光明中又含着一丝黑暗，两种力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你做到了。”那个温柔的声音带着欣慰，“你是三千年来，第一个能完美驾驭我的人。”
陆恒低头看着手中的黑暗之源，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七件圣器已经完全融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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