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光下的答案
第二天的阳光有些刺眼。
林安然睁开眼时，宿舍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摆动，细碎的光洒在她的被单上，像是昨晚梦里的那道笑。
“安然，起床了！你昨晚是不是偷看小说看到半夜？”
室友唐小琪打着哈欠，端着洗漱杯站在门口。
林安然一愣，神情有些恍惚。她下意识摸了摸枕头旁的手机，屏幕黑着，昨晚的那条聊天记录停留在江辞发来的“早点休息”。
她噙着笑应了一声：“嗯，马上。”
可是她自己知道，她整晚都没真正睡着。那句“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像一首无声的歌，在脑子里反复播放。她甚至在梦里，都能听见那句温柔的低语。
洗漱完毕，她换上校服，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校园的银杏叶已经微黄，风一吹，就有几片飘落。她忽然想到昨晚江辞离开时背影被风吹起的校服下摆，那画面安静又干净。
“你笑什么呢？”
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林安然回头——江辞正站在她身后，单肩背着书包，眉眼明亮。
“没什么。”她慌乱地转回头。
江辞笑了笑，和她并肩走着。两人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远也不近。
“昨晚那杯奶茶好喝吗？”
“凉了。”她小声答。
“那下次换热的。”
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她的耳朵又红了。
——
到了教室，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江辞是年级有名的校草，不论走到哪都自带光环。林安然原本习惯了低调，如今被这么多视线盯着，心跳有些乱。
“江辞，你跟林安然走一起啊？”一个男生半开玩笑地问。
“对啊，刚好顺路。”江辞回答得自然，语气淡淡。
可林安然听着，却觉得那句“刚好”好像有点刻意。
课间，她趴在桌上假装看书，耳朵却不自觉地去捕捉他身边的声音。江辞正和篮球队的几个人讨论下午的训练，笑声一阵阵传来。
“江辞，听说下个月市联赛你要当主力？”
“教练还没定。”
“别谦虚了，你那三分投篮全校都知道。”
林安然抬头，正好对上江辞的目光。那一瞬间，她有点慌，连忙低头。
可他却忽然走了过来，拿着一本笔记本：“上次的作业题我没太懂，可以借我看看你的解法吗？”
“哦……好。”她递过去，指了指重点。
他看了几秒，笑道：“你笔记写得真整齐。”
“谢谢。”
“要不要下午来看比赛？”
“啊？”她愣住。
“篮球联赛预选赛，咱班对外院。挺热闹的。”
“我……看看吧。”
江辞没再多说，只是笑着回座位。那笑意似乎藏着什么，又轻又暖。
——
下午，操场的看台上人声鼎沸。阳光灿烂，风带着树叶的香气。
林安然原本打算去图书馆复习，可走到门口时，脚步鬼使神差地转了方向。
她还是来了。
篮球场中央，江辞穿着校队的红色球衣，跑动、投篮，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他跳起、落地，都会引起女生们的尖叫。
林安然坐在最后一排，安静地看着。
比赛中段，比分咬得很紧。外院那边的主力盯防凶狠。江辞被撞了一下，险些摔倒。她下意识站了起来。
“没事！”他朝她那个方向挥了挥手，嘴角带笑。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不是非要在一起，而是当他笑时，你也忍不住笑，当他受伤时，你比他还心疼。
比赛结束，江辞带队赢了。全场欢呼。
他和队友击掌庆祝，却还是第一眼去找了看台——她就在那，手里拿着一瓶水，怔怔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伸手接过那瓶水：“谢谢。”
“你打得很好。”
“那你是不是该有个奖励？”
“什么奖励？”
他笑得狡黠：“比如一起吃个晚饭？”
她怔了怔，心里那点小心思像被戳破一样，微微发烫。
“我还要做实验报告。”
“那我帮你写。”
“你会吗？”
“不会，但我可以查资料。”
她终于笑了：“那算了吧。”
江辞没有再逼问，只是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等你写完。”
——
晚上，宿舍楼下的路灯亮着。
林安然抱着电脑，正在输入最后的数据。脑子里却不断闪回那句“等你写完”。
她想了想，打开微信。
【实验报告写完了。】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立刻回复：
【那下来吧。】
她怔了几秒。
【现在？】
【对。】
夜风带着一点凉，她套上外套下楼。
江辞正靠在那棵梧桐树下，白衬衫没扣好最上面一粒扣子，微风拂过，他抬头笑着看她。
“走吧。”
“去哪？”
“去看月亮。”
“……学校里？”
“操场那边，灯都关了，能看到月光。”
她有点迟疑，但还是跟了上去。
操场空旷，只有远处的保安室有一点灯光。月亮很圆，云淡风轻。
两人坐在看台上，沉默了很久。
江辞忽然开口：“你是不是一直没睡好？”
“啊？”
“今天早上你眼圈有点黑。”
她低头笑了笑：“那是昨晚复习太晚。”
“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吗？”
林安然愣住。
“那句‘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他低声说，“是不是让你困扰了？”
“没有……”
“那就好。”他笑，“我怕你避着我。”
“我没有。”
他看着她，月光落在她脸上，温柔又安静。
“那你呢？”他问。
“什么？”
“你对我，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
林安然的心猛地一颤。她想否认，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风吹过她的发梢，江辞伸手，轻轻帮她别到耳后。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像要炸开。
“我……”她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保安的喊声：“喂！那边的同学，几点了还不回宿舍！”
两人同时愣住，然后相视一笑。
“走吧。”江辞说。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可那种沉默，却比千言万语更甜。
——
第二天，林安然照例去上课。
可刚走进教学楼，就听见几个女生在议论。
“听说江辞昨晚跟大一的新生在操场被看到！”
“真的假的？”
“真的，有人拍到照片了！”
林安然脚步一顿。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却忍不住掏出手机。朋友圈里果然多了一张模糊的背影照——江辞，身边一个女生，夜色下并肩而行。
她盯了几秒，手指微微发抖。
那一刻，昨晚那份甜意，忽然全都坠进了疑惑。
“林安然，你怎么了？”唐小琪凑过来。
“没事。”她勉强笑了笑。
可整整一天，她都没再见到江辞。
——
晚上，她在图书馆借书时，忽然看见他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原本想装作没看见，可他却叫住了她。
“安然。”
“嗯？”
“你是不是在生气？”
“没有。”她笑着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我在忙。”
江辞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
“这是你那天说要的实验资料，我帮你查了。”
林安然一愣，接过那张纸。上面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笔记，甚至还有页码标识。
“谢谢。”她轻声说。
“我昨晚不是和别人。”他忽然开口，声音很低。
“嗯？”
“那是我表妹。她刚转来我们学校。”
林安然怔了几秒，抬头看他——那双眼睛真诚得没有一丝闪躲。
她忽然觉得有点委屈，又有点好笑。
“我误会你了。”
“那要不要补偿我？”他笑。
“什么补偿？”
“请我喝奶茶。”
“……好。”
他笑了，像月光一样柔软。
——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奶茶店靠窗的位置。窗外灯火阑珊，玻璃上映出两人的影子。
林安然忽然觉得，这种平淡的相处，比任何告白都更让人心动。
“江辞。”她轻声叫他。
“嗯？”
“我可能……也有点喜欢你。”
江辞怔了一下，随即笑得眼睛都弯了。
“那能不能多一点？”
“多一点？”
“嗯，比如——喜欢到想每天都见。”
林安然的脸又红了，低头搅着吸管。
“那要看你表现。”
“挑战接受。”
江辞笑着伸出手，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窗外风轻，灯暖，青春正在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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