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来自青峰山的邀请

清晨六点，他准时在阳台吐纳，城市的天际线被晨光切成冷暖两半，他站在交界里，像一株悄悄拔节的竹。真气在经脉中搬运，每一次循环都比前一夜更凝实，却也更安静——像一条学会潜行的河。

上班路上，他能闻到梧桐树根部新翻的泥土味，也能捕捉到十字路口摄像头里微弱的电流声；地铁里，他听见隔壁车厢耳机漏出的鼓点，节奏凌乱，却掩不住其中一道比常人略沉的心跳——那是另一个散修，丹田气息稀薄，勉强摸到引气边缘。对方似乎有所察觉，抬头四顾，只看见一个穿风衣的男人低头滑手机，神色平静。

傍晚，他陪苏晴逛菜市，顺手帮她拎一袋土豆。走过巷口时，他侧了侧身，替一个白发老太太挡开一辆疾驰的外卖电动车。老太太没看清动作，只觉得那阵风忽然偏了方向，连衣角都没被掀起。吴悠把土豆换到左手，右手掌心多了一粒细小的铜珠——电动车后座掉下的轴承，他指力微吐，铜珠在口袋里化成粉末。

夜里，他关书房的灯，让窗帘留一条缝。城市霓虹被切成窄窄一条，落在地板上，像一道遥远的传送门。器灵在识海里轻声提醒：‘别急着仰望星空，先把脚下的台阶踩实。’吴悠‘嗯’了一声，却仍旧抬头——窗外，月亮细如银钩，钩住他心底那片更大的黑暗。

他知道，自己如今在这片钢铁森林里已算锋刃，可锋刃之外，还有山、还有海、还有连名字都没有的地方。他要把苏晴护在羽翼下，也要把羽翼练到能切开天幕。到那时，他或许会牵着她的手，站在另一个星球的晨雾里，看太阳从三座月亮背后升起，像看一场迟到的烟火。

念头一闪而逝，他收回目光，把书桌上的家庭账本合上，转身去客厅。苏晴已窝在沙发里睡着，电视音量调到了最小，屏幕闪着安静的蓝光。吴悠蹲下来，替她拨开额前的发丝，指腹触到温暖的皮肤——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握住的宇宙。

这天，吴悠正在修炼，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变得异常活跃起来。他知道，自己即将突破到筑基境二层了。

他连忙调整内息，按照《玄元真经》的功法口诀，引导着真气冲击着瓶颈。

时间一点点过去，吴悠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突破的过程并不顺利，瓶颈比他想象中要坚固得多。

但他没有放弃，不断地用真气冲击着瓶颈。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咔嚓”一声轻响，瓶颈被打破了。一股更加强大的真气从丹田涌出，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吴悠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精光。他成功突破到了筑基境二层！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吴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吴悠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吴悠疑惑地问道。

“我是青峰山的玄尘道长，冒昧打扰，是想邀请你参加一个修真者的聚会。”玄尘道长说道。

吴悠愣了一下，修真者的聚会？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主动邀请他参加这样的聚会。

“不知道长是怎么知道我的？”吴悠问道。前不久，城南地下赌场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的实力很不错，是个可塑之才。”玄尘道长笑着说道，“这个聚会，汇聚了江浙一带的不少修真者，大家可以相互交流，切磋技艺。我觉得，这对你的修炼会很有帮助。”

吴悠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一个了解修真界的好机会。他可以借此机会，认识更多的修真者，了解更多关于修真界的信息。

“好，我愿意参加。”吴悠果断地说道。

“太好了。”玄尘道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聚会的时间是三天后的上午十点，地点在青峰山的清风观。到时候，我会在那里等你。”

“多谢道长告知，我一定会准时到达。”吴悠说道。

吴悠收起电话，走到阳台。夜风带着江面潮气扑在脸上，像一把凉刀，把突破后的燥热削得干干净净。

“青峰山，清风观。”

他低声念了一遍，仿佛把每个字都折成一片薄刃，放进袖口。

为了能够让苏晴安心——他请好年假，说公司组织团建，去山里住两天，空气好。苏晴笑着给他收拾背包，往里塞了驱蚊水、遮阳帽，还有一小瓶胃药。吴悠没拒绝，把每样东西都重新装了一遍，让她看见夹层里那把折叠伞——其实是一柄竹鞘短剑，符纹刻在伞骨，开锋可三寸。

"早点回来，排骨汤等你。"她踮脚替他理领口，声音轻得像叮嘱，又像许愿。

吴悠点头，指腹在她耳后停留了一瞬，像确认温度，也像告别。

窗外，凌晨一点的城市熄了大半灯。脑海里，器灵浮出青铜古面："江浙一带散修云集，各有山头，你此去不妨多看少动。"

"知道。"吴悠答得简短，意念却落在更远处，所有线头，似乎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向青峰山。

他睁眼，眸中映出窗外残月，像一柄薄刃倒悬。

"要么答案，要么麻烦，总会先一步等我。"吴悠轻声道，"那就让我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布这张网。"

风掠过，窗帘扬起又落下。室内重归寂静，只有真气运行的细微潮声，在深夜的骨骼里，一下，又一下，像远山的鼓点，为即将到来的第一场真正登台，倒计时。

三天后，吴悠提前做好了准备，告别了苏晴，朝着青峰山而去。

青峰山位于杭州郊外，山势连绵，风景秀丽，是当地著名的旅游景点。而清风观，就坐落在青峰山的半山腰，历史悠久，香火鼎盛。那里离城四十公里，海拔不高，却常年云雾缭绕，凡人只当是景，修真者称它为"云根"。

吴悠驱车来到青峰山脚下，将车停好后，便徒步朝着清风观走去。他运转真气，脚步轻盈，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很快就登上了半山腰。

石阶潮润，鞋底踏上去只发出极轻的“嗒”声，像雨点落在竹叶。吴悠把呼吸放到最缓，真气沉在丹田，整个人似一张收起的伞，沿山道飘掠，却不见半分急促。

清风观外青砖黛瓦，檐角微翘，两只石狮子卧在晨光里，鬃毛被露水打湿，显得温顺。门前站一位青袍老者，鹤发梳得一丝不苟，瞳仁深如枯井，却映着天光。吴悠隔着三丈，已察觉对方气机绵长，像远处钟磬，余韵不绝。

“吴悠先生。”老道拱手，声音不高，却稳稳送到耳内，不含内力，只一股自然流淌的松风。

吴悠回礼，袖口微垂，指尖自然并拢，既谦且防。两人相视一笑，却都未提修为深浅，仿佛心照不宣。

观内庭院不大，苔痕上阶，花木扶疏。一株老梅斜倚墙角，枝干如铁，却早早冒出几粒绿芽。三两人群散立，衣色不一，语声极轻。道袍、僧衣、便装交错，气息或沉稳或浮荡，像一池水，底下暗涌各自潜伏。

吴悠随玄尘穿过碎石小径，鞋底踏过之处，草叶自动弹起，未沾尘泥。他目光微敛，将场间众人一一默记：西北角道士负剑，气息澄澈；廊下瘦僧合十，拇指骨节粗厚，显是外功精深；东侧那对青年男女，衣饰华贵，却刻意压了灵压，仍掩不住丹田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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