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也为季法医感到骄傲了？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不合时宜的笑声还在背景里回荡。

林筱筱看着季南辰骤然阴沉紧绷的侧脸，和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紧张甚至是一丝.....戾气？

心里那个疑问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季南辰......你妈妈，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所以才会在第一次通话时，就提出如此尖锐且不留余地的要求。

季南辰闻言，转过头，语气斩钉截铁：“她喜不喜欢你，一点都不重要！”

他抓住林筱筱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筱筱，你听着，不要听她的。”

“以后的日子是我跟你过，不是她，你也不用为了我而委曲求全。”

“还有，她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往心里去。她提出的任何要求，你都不要答应，好吗？”

林筱筱怔怔地看着他，从他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抵触情绪里，清晰地感受到，他和他母亲之间，存在着极深的隔阂。

可是......为什么？

她想起苏苏之前提到的，他父亲刚去世不足一年。按理说，失去至亲，作为儿子，他不是应该更加心疼和体谅独自在外的母亲吗？

为什么会是这种近乎对立的态度？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母亲反对他们在一起？

林筱筱心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她看着季南辰那双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有些发红的眼睛，轻声问道：“为什么？你父亲刚走，她一个人.....你不是应该......”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季南辰的眼神因为她这句话而躲闪了一下，他猛地别开脸，避开了她的视线，下颌线绷得死紧，胸口起伏明显加剧。

他沉默了良久，久到林筱筱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终，他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重新转过头，看向林筱筱，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种深切的疲惫。

“筱筱，别答应她的任何事。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你只要记住，没有人可以再分开我们，相信我。”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脆弱和无力感。

这让林筱筱更加确信，他和他母亲之间，绝不仅仅是对她不认可那么简单。

那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沉重、更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终究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但她心里明白，这件事，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

一连三天，时间平静地过去。

这三天里，生活似乎回归了常态。

季南辰每天按时去市局上班，林筱筱则待在家里，沉浸在她的画作里。

季南辰这几天似乎格外忙，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疲惫，但总会跟她聊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说起一些比较棘手的案子。

他起初还有些顾忌，怕这些血腥或阴暗的内容会吓到她。

但出乎意料的是，林筱筱非但不害怕，反而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会提出一些从绘画观察角度出发的、让他都觉得新颖的问题。

三天里，林筱筱没再问关于他妈妈的事情，她想，既然季南辰都那么说了，她选择再相信他一次，最后一次。

季南辰也没主动提起，他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天，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段，不愿提起让她不快的事情。

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件事只是被暂时存档了而已。

这天下午，林筱筱按照提前约定的，去了市局找季南辰，打算等他下班一起去吃新开的那家云南菜。

她先去找了苏苏，得知她在开会，就去了法医办公室门口，正好碰到季南辰的助理陈东从里面出来。

“嫂子来啦？”陈东笑着打招呼，“季法医去队长办公室送报告了，估计得一会儿，你要不进去坐着等？”

“没事，我就在这儿等会儿，不进去了，免得打扰你们工作。”林筱筱摆摆手，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陈东也没勉强，站在旁边跟她闲聊。

聊着聊着，陈东像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道：“嫂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可能有点冒昧。”

“嗯？你问。”林筱筱有点好奇。

“就是......你为什么会喜欢季法医啊？”陈东一脸真诚的困惑，“季法医吧，专业能力没得说！但他看着挺冷的，话又少。”

他斟酌着用词：“其实我主要是想问，你们女孩子不会觉得......害怕或者......膈应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林筱筱不是第一次见陈东，在她的印象里，他热情，健谈，毕业于高校，对法医这个职业更是有着自己的执着。

陈东顿了顿，怕她误会，又解释道：“我认识个女孩子，聊了大概三个月吧，一直是线上的那种，从没见过面。然后昨天，我们见面了。”

“我跟她说过我的工作，之前在线上聊天的时候她从来没说过介意。但昨天吃饭的时候，我递个纸巾她都下意识缩了下手......就，挺在意的感觉。”

“所以我不太明白，你们女孩子是真的会介意吗？我也不懂，她在想什么？如果真的介意直接跟我说，我不会纠缠她的。”

林筱筱听完，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不会啊。我从来没觉得害怕或者膈应。”

“相反，我觉得法医是个很高尚的职业。”

“你们是在为生者权，为死者言。通过那些常人避之不及的痕迹，还原真相，替无法开口的人说话。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冷静和专业知识，不是吗？”

她转过头，对陈东笑了笑：“至于那个女孩子嘛......可能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

“也可能她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只是出于礼貌没有明说。又或者，单纯是觉得这个职业带来的生活方式不太适合她。这都很正常，找对象嘛，讲究个志同道合，互相理解和接纳很重要。”

“其实你不用因为这个灰心，你总会遇到那个能真正理解和支持你职业选择的人。”

陈东点了点头：“为生者权，为死者言，这话真好！我们平时忙起来都顾不上想这些，被你这么一说，感觉这工作都神圣了不少！”

林筱筱被他逗笑了：“本来就是很神圣的工作啊。”

陈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又叹了口气：“可能就像你说的，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不过，我还真的挺喜欢那个姑娘的。”

“别灰心，你条件这么好，一定能找到一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并且为你感到骄傲的女生的。”她说。

“恩，也对。”陈东点头，转而笑问，“那.....听你这个意思，你也为季法医感到骄傲了？”

林筱筱想都想没想，脱口而出：“当然。”

他俩聊得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走廊拐角处，季南辰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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