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久不见
柳晴雪仿佛没有听到三人关切的声音。
她就这样站在原地，隔着人群，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人群流动，可她的视线总能穿透那些过往的身影，寸步不离的看到他。
就算偶尔有人从她面前经过，她也只是极轻的侧一下头，重新将那道身影纳入眼底，目光盈盈，藏着一点她自己都未必清楚的情绪。
像是小心翼翼，又像是在极力确认什么......
直到王萌萌一声：“她好像是咱们学校的林艺。”柳晴雪才微微缓过神来。
正在逗林艺的陈深，忽然听到有人提起林艺的名字，不由顺着声音方向看去。
看到朝着自己方向走来的四人。
陈深原本逗林艺而生出的笑意，略显僵硬了一些。
隔着人群目光交汇，谁也没有将目光闪躲开。
最美好芳华是她，她仍旧年轻美丽，和大学毕业后，逐渐成熟的她，现在只是多了一份青涩，但身上这份气质，又好似没有什么变化，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直至走到近前。
“好久不见。”陈深先开了口，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却依旧带着他的温柔与和煦。
“好久不见。”柳晴雪也轻声说道。
看着他有些灰白的头发，目光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以前一根白头发都没有的......
“你，你们认识？”顾浩轩看了看对面的大叔，又看了看柳晴雪然后轻声问道。
柳晴雪刚准备说话。
陈深的声音又再一次率先响起：“见过几次，但不熟。”
眼神一瞬迷茫，手指死死的攥着衣角，直到骨节发白，直到他的视线再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一分一毫。
“是你们谁，给了我定金？”
“我。”顾浩轩说道：“是我，谢谢你愿意给我们调换时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如果你们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可以。”
说着也开始收拾调摄装备。
对情绪尤为敏感的林艺，察觉到柳晴雪总是趁着大叔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大叔身上。
于是上前，假装帮大叔收拾东西，挡在了柳晴雪视线前方。
直觉告诉她，大叔或许和柳晴雪认识，这是一种无法言说，但就是心里十分肯定的直觉。
默默的帮大叔调整反光板的位置。
“青春就是你们最好的样子，不需要刻意，自然一点，开心就笑，不喜欢笑就酷酷的，总之都是你们最真实的样子。”
陈深一边说着一边调整位置，老街的古声古色与阳光交相呼应，一个合适的角度，才能将这样的美一同包含进去。
“你们谁先来？或者是一起？”
“我们先来吧。”顾浩轩看向孙强和王萌萌笑道。
两人自然不会与他和晴雪争抢。
“晴雪你笑一笑，看着大叔的镜头笑一笑才最好看。”王萌萌适时提醒道。
陈深对此默不作声的等待着，直到通过相机看到柳晴雪唇角僵硬的笑了笑，才迅速拍下了几张照片。
不过看到成品，陈深并不算满意，笑容一旦显得刻意，就会呈现出不自然，尤其是身旁还有一个笑容灿烂的人作对比，就更为明显了。
但他们这群小年轻并不懂得，只是觉得人美，所以哪哪都好。
“我能单独拍一张吗？”选照片的时候，柳晴雪轻声问道。
她的视线没有过于刻意，只是看了陈深一眼，旋即垂帘这般问道。
陈深笑道：“可以。”
“那我站在这里可以吗？”柳晴雪站在老街种植的花草旁再度问道。
“可以。”
通过摄像机调整角度：“你可以稍微在靠近花草一些。”
“这样吗？”柳晴雪一边调整角度，一边询问。
“身子稍稍微微倾斜一些，就像这样。”陈深做出了一个倾斜身体，微微侧头的姿势。
看到这个姿势，柳晴雪唇角笑意盈盈，便也有样学样了起来。
随着快门键被按动，拥有这一刻青春的她，定格在了画面之中。
“哇~！晴雪这张好看，这张真好看。”
被打印出来的成品，让几人一致认为，这张照片才是最棒的。
少女温和的笑容，俏丽的容颜在阳光下，在花朵中，极为艳丽。
顾浩轩真心觉得这次的决定值得。
“你好，就是按照预约价格二十块钱三张对吧？”
“对，平常都是八块一张，十五两张，预约的价格稍微便宜一点。”陈深解释道。
“那这些照片我们全要了。”
“扣除50元押金，在支付给我220元就好了。”
顾浩轩给孙强使了个眼色，两人将钱转给了陈深。
“这个东西送给你们了。”是一个小册子，照片刚刚好能放进去：“记得给好评。”
陈深笑着说完，帮助林艺收起反光板：“辛苦了，这些是你同学吧，要不要说说话？”
“不熟。”林艺说道，然后将大叔的相机背在了自己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这样更能显得自己和大叔亲近，脑袋乱乱的，反应过来时，相机已经挂在了自己的背上。
看着两人的谈笑之间的互动，柳晴雪眼睫飞快颤动，十分不自在的别开了视线。
他再也没有看自己一眼，仿佛自己对于他来说，真的变成了一个陌生路人。
而他看向林艺的眼神，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柳晴雪木讷讷的看着手中的照片。
明明太阳当空，她却无端感到有些冷。
“还在怪自己吧，所以即便回来，也不愿意在和自己见面。”
陈深的背影已经远去，可他的背影在人群中格外突众，他头上大片的灰色头发，在阳光之下，也是如此如此明显。
......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艺的视线总是那般不直白，悄无声息的落在陈深的背影上，眼底的漠然逐渐变淡，攻击性也总会收起好多，就连身上散发而出的生人勿近也软了几分。
她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面前那道背影便是她的指路明灯。
“怎么不会说话？”
陈深转头笑道，察觉到他的动作，视线立刻像是被惊扰的小兽立刻躲闪开。
快走两步来到大叔身边：“你和柳晴雪是不是认识？”
“我刚才看到她一直都在看你，那眼神根本就不是大叔所说的不熟。”
以前的林艺是不屑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很愚蠢，对方认识与否，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她偏偏还是问了。
并且期待大叔能回答自己。
虽然自己不能完全理解柳晴雪看向大叔眼神中蕴含的情绪，但却能够感受到，那样的情绪一定是特别特别复杂的。
如果非要举出一个例子，那种感觉就像是遇见了许久未见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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