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就是来打破偏见的
公 安查清楚了,林立春没偷表,更没拿一百多块钱,至于那家人的儿子说五块钱不见了。
在女同志多次访问班上同学后,得知了个啼笑皆哭的真相──那家人的儿子为了在同学面前逞能,把买书的五块钱拿出去请客了。
最后拿不出钱买书,只能谎称被偷了。
令女同志嘘吁的是,那家的男人摔坏了脑袋,光是手术费就得好几千,就回来后半生也瘫痪了。
所以林立春所以被放了,那家人也只赔了一张三块钱的国债劵。
但林霜降情况特殊,她是证人,但这事没有她的搅和也不会到那地步,所以得要有其他人来保释。
所以当牙叔出现在局子里时,与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喝茶的林霜降对视上,伸手没好气拍了她后脑勺:“我是让你来捞你哥的,你倒好,捞着捞着把自己送进来了。”
要不是桩子找到他,他还不知道这傻妮子亲自上门去闹事。
林霜降被打了,也不恼,不紧不慢的将那份保释文件推了过去,笑得活像好孩子:“干 爹,签字。”
牙叔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气死:“…………”
最终还是在文件上签下大名。
交接完一切之后,他把两人给领走了。
林霜降看了眼卡通手表上的时间,正好指向四点半,是后桩小学放学的时间,于是她把手上的报纸给了牙叔道:“干t爹,您先带我大哥去国营饭店,占个好位置吃羊汤泡馍,我去接春分。”
“您帮我点大哥一二,咱们国营饭店见。”
她相信,经历过这一回,林立春再傻也起了防备心。
牙叔背着手“哼”了一声,带着林立春走了。
林霜降意味深长看了眼手上的那张小小的国债劵,最后还是连同那块手表塞进包里。
这块卡通手表是她带给林春分的礼物,与之带回来的还有两双她在沪市百货商店买的舞蹈鞋。
她很期待看到小小的人儿收到礼物时,开心雀跃的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模样。
但林霜降去了后桩小学,却没在校门口看见林春分的身影,去了教室也没找到,最后不得不找到遇到舞蹈室,却没见到那位女老师的人影。
“春分姐姐?!”女老师见门口打量的人影,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见还真是林霜降立刻喜出望外:“春分跟同学打架了,把同学的脸划破了,正在主任办公室呢!”
她本来想得是小孩子之间打架是常有的事,想出面把林春分领回来,可谁能料到被林春分打的小孩家长不依不饶,正大闹办公室。
“什么时候打得?谁先动的手?”林霜降请女老师带路,一边问清情况。
在她继承原身的记忆里,或许是之前生活环境的问题,林春分很乖,几乎不闹。
村里没小孩愿意跟他玩,他就自己玩泥巴,甚至小小年纪学会看人的眼色行事。
女老师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听别的小朋友说,是春分先动的手。”
所以对方家长才先闹起来了的。
她出门率先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主任,春分同学的姐姐来了。”
话一出,办公室里的大大小小的目光都聚集到林霜降身上了,有不屑也有责怪她来晚的。
唯独林春分孤立无援的站在一处,看样子被训斥过了,小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低头怯怯的站在那儿。
她不在意那些目光,冲女老师点头道了谢,长腿迈向林春分,并不清楚林春分独自一个人承受了这些风暴多久。
林霜降在他面前俯身,将小小的人拢进怀里,抱起来,温柔问:“春分,谁打了你的脸?”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楚的落入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
林春分本以为林霜降又会向从前那样说他,让他跟人道歉,可在落入温暖又怀抱后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想要将满腹的委屈发泄出来:“阿姐……”
林霜降周身泛着冷漠,气场强大的压迫感,竟然让主任到嘴边的话迟迟说不出来口。
“是我打的!”出声的短发女人衣着朴素,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一副强势的模样扯了扯身旁唯唯诺诺的小男孩,抬起小男孩的脸:“你瞧瞧他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血痕、这是血痕,我儿子脸上以后脸上留疤了,说不上媳妇咋办?!”
“你弟弟就是个坏种,我打他,那是一道还一道,他活该得受着!”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正经女人,这件事不给我赔钱,我就闹的他在这读不下去!”
她还嫌这巴掌打轻了呢,说着情绪激动上来,还想冲上去撕扯林霜降,问候她家祖宗十八代。
林霜降护住怀里的弟弟,刚想抬脚时,林春分忽然抬起头哽咽大喊:“他才是坏种!骂我是小娘们,骂我阿姐sao娘们,逼我跪下来给他当驴骑,我才打他的!”
“他还抢了大哥给我垫肚子的两个鸡蛋,他包里肯定还藏着一个鸡蛋!”
鸡蛋是林立春考虑到弟弟每回练舞会饿,所以每天都煮好让他当零嘴。
那小胖子一听他还敢告状,挥着拳头张牙舞爪冲上来:“你个娘炮你还敢告状,你给我下来!”
“谁让你每回吃不分给我,让我看着你吃。”
要是分了他,他哪里还会抢!
话一出,主任都惊呆了,连忙抢了小胖子的书包一搜,果然摸出了个鸡蛋。
形势忽然反转,他没忍住出声质问:“春分同学,刚刚你为啥不说?”
林春分刚刚要是说了,哪里用得着受被训斥。
“为啥不说,那肯定是被你训斥过了一回啊。”林霜降声音很平静,目光很平静扫了眼小胖子,扬手狠狠打了过去。
“啪”
小胖子没站稳,被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刻疼得嚎哭了起来。
短发女人一见儿子被打了,歇斯底里冲上去就去扯林霜降的头发给儿子讨回个公道:“我儿子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娘们,一个男孩子学女孩子跳舞,没个男人样,那就是不伦不类,恶心死了!”
“打你怎么了,就打你了!”
办公室里哭声嚎啕,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主任和老师连忙上前拉扯她。
“啪!”
林霜降毫无差别对待,护着林春分扬手也给她来了一巴掌:
“醒醒吧,民 国早没了,我乐意花钱给我弟弟跳舞咋了?你要是有病就去治。”
“老婶,你儿子都偷我弟弟的鸡蛋吃了,没钱就供出来上学,省得浪费钱!”
短发女人捂着脸红了眼眶,怒意冲上头,被主任拦着还是试图用脚去踹林霜降,却被林霜降冷着一张脸怒斥:“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你儿子在学校偷鸡蛋吃的事登报,扬得全县人都清楚。”
“我看以后谁敢跟你们来往。”
在这个年代,小孩敢肆无忌惮偷东西,会被认为是父母教唆的。
就算不是,碍于小孩,也没人愿意跟他们家来往。
短发女人瞬间萎了,因为她清楚林霜降有这个实力,来之前她就了解清楚,林立春是花钱塞进来的。
但她儿子不同,她是知青回城落回县上户口,儿子靠户口进来的,没花一分钱。
真要闹出去,她好不容易找到洗衣服活恐怕又要被搅黄了。
那鸡蛋供销社一个就得卖五角钱,还得凭票买,她三五天才舍得给儿子煎一个。
而林霜降却舍得每天给林立春两个当零嘴。
她不是怕了,而是没办法才低的头。
短发女人嘴硬,恨恨看了她一眼,呸了一声道:“这次我放过你了,下次让你弟弟看到我儿子滚远点。”
说完,踹了儿子一脚,骂他嘴馋,骂骂咧咧拎着儿子就要离开。
抢过来吃了就吃了,还非得藏起来,让人抓到证据,真是蠢死了。
“等等,你儿子吃了我弟弟三天的鸡蛋,6个,你不赔吗?”林霜降始终没有放下林春分,摸去他脸颊的泪,冷声道:“不赔,我就报公 安。”
“我不多要,给两块。”
“你!”
短发女人瞪大了眼睛,可听到“公 安”二字,还是咬着牙从裤兜掏出一沓毛钱,数了两块钱丢在地上,又抢了主任手里的鸡蛋,揪着儿子的耳朵破口大骂走了。
矛盾被化解,主任刚想开口跟林春分道歉,但林霜降只是拿了钱就抱着林春分目不斜视走了。
狗屎道歉,谁稀罕了。
直到走出学校,林春分才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面上满是稚气问:“阿姐,你不怪我吗?”
“你以前都告诉我,无论谁对谁错,先打人是不对的。”
林霜降闻言,眉头一蹙,可想到以前的环境,却又舒展开了,将他放在地上:“以后那么说是为了保护你,现在不用那么做了。以后谁要是揍你,你就揍回去,有阿姐可以给你撑腰。”
旋即掏出包里的手表和舞鞋给他:“你瞧瞧,喜不喜欢?”
小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摸着鞋子和手表爱不释手:“喜欢。”
他双眼清澈的眸子发光,发誓道:“以后我长大,跳舞赚来的钱全给阿姐。”
“我来养阿姐。”
“行啊。”林霜降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只是牵着手往前走:“走吧,咱们去国营饭店喝羊汤。”
算算时间,牙叔应该看完了那份报纸,憋了满腹疑惑就等着问她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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