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赏赐

第二十七章  赏赐

秦国忠望着李林甫，方才他还疑惑秦川为何会提这件事，直到瞥见李林甫那老狐狸眼底藏不住的怨毒，才猛然反应过来，定是秦川先前在泗水县驳了李林甫的面子，这老东西怀恨在心，想借着“秦川杀人”的由头发难！

若真让李林甫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即便秦川不死，也难免会被安上草菅人命的罪名，到时候削爵流放都是轻的，怕是真要落个“不死也脱层皮”的下场！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川，眼底的疑惑更浓。

这孙儿打小就不务正业，也不涉朝堂纷争，何时竟有了这般借势自保的谋略？先是赌上秦家满门逼退李林甫，如今又借着救驾之功，以退为进让陛下主动开口保他，步步都踩在了关键处，倒像是个浸淫朝堂多年的老油条。

“秦国公？”文德帝的声音轻轻响起，打断了秦国忠的沉思。

文德帝靠在软垫上，脸色虽仍苍白，眼神却已清明了许多，他看着秦国忠，语气带着几分温和，“能不能给朕一个面子？虽说是秦川动手杀人是事实，可也是被闹事之人逼迫，算不得主动寻衅，真要是杀了他，岂不是我大乾的损失？”

秦国忠连忙收回思绪，躬身应道：“老臣全凭陛下做主。”他心里清楚，陛下这话既是保秦川，也是给秦家面子，有了陛下这句话，李林甫再想拿泗水县的事做文章，便没了借口。

一旁的李林甫听到这话，心头“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是被秦川算计了！这小子哪里是“运气好”，分明是早就料到陛下会护着他，毕竟刚救了皇帝的命，别说杀了一个闹事的，就算杀了十个，陛下也不会真的治他的罪！万一往后陛下再犯病，还得靠秦川救命，谁会傻到这时候动他？

“好手段！好算计！”李林甫在心里咬牙暗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却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看着秦川的背影，只觉得这年轻人像条藏在暗处的毒蛇，看似无害，实则每一步都带着算计，今日算是栽在了他手里。

可李林甫毕竟是纵横朝堂多年的老狐狸，很快便压下了眼底的怒意，脸上重新堆起恭顺的神色，对着文德帝躬身道：“陛下所言极是，秦公子医术高超，是我大乾之幸。”

话虽如此，他眼底却闪过一丝冰冷的狠辣，这次算秦川借着救驾之功躲了过去，可下次呢？

想要一个人“消失”，有的是不沾血的手段，只要他还坐在宰相的位置上，总有机会让秦川付出代价！

文德帝靠在软垫上，目光落在秦川身上，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慰，又藏着对人才的器重：“秦川，你救了朕的性命，是天大的功劳，朕若不赏，反倒显得小气了。”

他顿了顿，扫过殿内百官，继续说道：“你是秦家世子，将来要继承秦国公的爵位，身份本就尊崇，寻常的金银珠宝、官职品阶，对你而言倒也寻常。”

这话一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陛下既说“寻常赏赐不够”，那要赏什么？二皇子和三皇子眼中闪过期待，连李林甫都悄悄抬眼，想看看文德帝究竟会给秦川何等恩宠。

只见文德帝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朕思来想去，京城那支神武卫归你统领吧，或者……”

文德帝顿了顿，“或者，也可以称为你的私军。”

此话一出大殿内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不少大臣瞬间明白文德帝的用意，神武卫名字听着怪响亮，但其实……

二皇子陈昭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指尖冰凉，他比谁都清楚，父皇这道赏赐，看似破格恩宠，实则藏着深不见底的算计，是给秦川，也是给他们这些皇子，布下的一道局。

他悄悄抬眼，看向靠在软垫上的文德帝。文德帝脸色依旧苍白，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分明是将殿内所有人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

陈昭忽然想通了，父皇哪里是“没什么可赏”，分明是早就算准了一切。

秦川是秦家世子，将来要继承国公之位，金银珠宝、官职品阶对他而言本就寻常，封地虽好，却离京城太远，一旦出了京，太子和李林甫要动手，便是叫天天不应。

可神武卫不一样，这支军队在京城附近，编制一万，哪怕是支……，那也是明面上的兵权！

有了这支部队，秦川在京城就有了立足的根基，太子和李林甫再想动他，就得掂量掂量会不会逼得秦家跟他们死磕。

父皇是怕啊。

怕自己这病拖不了多久，怕他还没安排好身后事，秦川就先成了皇子争斗的牺牲品。

毕竟秦川能治他的病，是他眼下最倚重的人，他还需要秦川活着，需要秦家在他病重时稳住朝堂，怎么能让秦川死在他前头？

所以才给了神武卫。

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给秦川递了一块“护身符”，也是给他们这些皇子提了个醒，秦川不是没根没底的孤臣，他手里有兵，身后有秦家，想动他，得先问问父皇答不答应。

帝王心术果然深不可测。

秦川他也没想到文德帝赏给他一支‘私军’，但是看着众人脸上各色表情，他也意识到，这支神武卫恐怕，不是一支简单的军队，他抬头看向秦国忠，见秦国忠的眼神示意，他强压下内心的疑问，躬身行礼道：

”臣秦川，叩谢陛下天恩。”

秦川还没起身，就见太子对着文德帝躬身行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父皇！您刚醒，儿臣正有要事禀报！北境近日突发叛乱，黑水城已被叛军围攻多日，先前朝廷运松过去的粮草，也在半路上被叛军劫走，城中将士和百姓早已断粮多日！”

说着，他话锋一转，看向秦国公，语气满是“赞许”：“幸好秦国公深明大义，为了北境百姓不再受苦，主动提出秦家愿捐出几十万石粮食，支援黑水城！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粮草运过去后，需派一支精锐军队和得力将领护送，还得请父皇定夺，派哪支军队前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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