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迎春楼

第四十六章  迎春楼

雅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孙天程捏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军队？什么军队敢围我的迎春楼？你是不是眼瞎了，看清楚是哪个营的人！”

管事脸色惨白，声音发颤：“是……是神武卫的人！领头的看着像是秦世子秦川！”

“秦川？”孙天程瞳孔一缩，他看了一旁的李洛和张敬之，随即又嗤笑一声，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他一个纨绔子弟，还真敢带兵来闹？不过是仗着陛下赏了支私军，就以为能跟我叫板？我姐夫可是当朝宰相，再说这里是京城，可不是泗水城。”

孙天程对泗水县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但今天，这里是京城，而且李洛和张敬之又在自己的身旁，他并不害怕秦川。

张敬之也收敛了笑意，却仍带着几分不屑：“不过是个靠运气治好陛下的蠢货，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孙兄，咱们出去看看，我倒要瞧瞧，他秦川敢把你怎么样！”

李洛却心头一沉，忙上前劝阻：“不可！秦川现在势头正盛，而且他向来护短，这次明显是为昨天那士兵来的，咱们先避一避，让管事去跟他周旋，等我父亲派人来……”

“外甥，有你和张公子在这里，他秦川还能翻出什么花浪吗？”孙天程看一眼窗外的神武卫士兵，语气嚣张，“我迎春楼在京城开这么些年，还没人敢带兵围门！今天我要是退了，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走，出去会会他！”

说着，孙天程就往外走，张敬之紧随其后，李洛无奈，只能皱着眉跟在后面。

刚走到门外就见大批的士兵将迎春楼包围的严严实实，为首的正是秦川，孙天程看着秦川面无表情。

心里莫名一慌，却还是强撑着底气，喊道：“秦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兵围我的迎春楼，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秦川没理会他的质问，目光扫过楼内惊慌失措的客人，声音洪亮如钟：“各位，本公子跟迎春楼有些私事要处理，不想惹麻烦的话，赶紧离开吧。”

客人们本就被楼下的阵仗吓得心头发紧，听见秦川这话，哪里还敢停留？纷纷起身往门口挤，原本喧闹的迎春楼瞬间乱作一团，没一会儿功夫，迎春楼里除了神武卫士兵和孙天程一行人，便只剩下吓得瑟瑟发抖的伙计和龟奴。

待最后一名客人跑出大门，秦川才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孙天程身上，语气冷得像淬了冰：“现在，该咱们算算账了。”

孙天程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却仍硬着头皮梗着脖子：“算账？我跟你有什么账好算？秦川，你带兵围我迎春楼，扰乱京城治安，你这是在犯法？”

“犯法？”秦川往前走了两步，“你先说说，昨天神武卫的士兵狗剩，来你这里赎他未婚妻娟儿，你为何扣下他的银子，还让人打断他的肋骨，把他扔进粪堆？”说着他嗤笑一声，“我要是犯法，那你就是谋反。”

这话一出，孙天程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躲闪着不敢与秦川对视，嘴里却还在狡辩：“你……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

“没有？”秦川冷笑一声，“狗剩是我大乾的士兵，你无故谋害大乾士兵，不是谋反是什么？”

孙天程脸色彻底白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没想到秦川一上来就给他扣这么大的帽子！

秦川见孙天程无话可说，语气更沉：“孙天程，你扣我士兵的银子，意图谋害大乾士兵，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犯了王法？你以为靠着宰相小舅子的身份，就能为所欲为？”

“我……我姐夫是李林甫！你要是敢动我，我姐夫绝不会放过你！”孙天程被逼得没了退路，只能搬出李林甫来震慑秦川。

“李林甫是宰相，不是法外狂徒！”秦川猛地提高声音，眼神锐利如刀，“就算他在这里，也得讲王法！今天我不仅要动你，还要砸了你的迎春楼。”

秦川眼神一厉，转头对身后的老疤和王虎沉声下令：“老疤，带一队人去二楼搜查，把狗剩的未婚妻娟儿给救出来，王虎你带一队人给我砸。”

“得令！”两人齐声应道，就要行动。

孙天程看着士兵们真要动真格，想要阻拦，却被身旁的士兵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旁的李洛脸色越发难看，孙天程是他的亲舅舅，这层关系让他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他比谁都清楚，确实孙天程抢银打人有错在先，可迎春楼是舅舅的产业，更是李家权势在京城的一种象征，若是真让秦川砸了楼、父亲李林甫的脸面往哪搁？他李家的颜面往哪搁？日后京中官员怕是要笑话李家连自家人都护不住。

想到这，李洛再也忍不住，往前跨出一步，对着秦川高声喝止：“住手！”

士兵们闻声停步，老疤也转头看向他，眉头皱得紧紧的。

秦川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李洛身上，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李公子，你这是要拦我？”

李洛强压下心底的慌乱，尽量让语气显得沉稳：“秦世子，舅舅他确实有错，可凡事不必做得这么绝，今日之事，我替舅舅做主，娟儿姑娘我立刻派人送回神武卫营，再让舅舅赔偿狗剩兄弟的医药费、赎金，另外再加一千两白银，给神武卫的兄弟们赔个不是，就当给我个面子，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这话一出，被按在地上的孙天程瞬间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洛：“洛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李家还需要给他秦川低头？你父亲可是当朝宰相……”

“舅舅！”李洛猛地回头，冷声打断他，眼神里满是警告，“您以为我想低头？秦川只要抓住你残害大乾士兵这一条不放，若真闹大，就算父亲是宰相，也护不住您！到时候别说赔钱，您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

孙天程被他吼得一噎，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知道李洛说的是实话，真把事情闹大，他这点“宰相小舅子”的身份根本不够看。

秦川看着眼前这对舅甥的互动，突然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你李洛的面子？”

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李洛：“一千两白银？你觉得我秦川差你那一千两银子？我今日要的不是钱，是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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