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就在这里

第五十八章  就在这里

青岩城的城头上，叛军士兵更是裹着破旧的棉甲，懒洋洋地靠在城头上上打盹，有的手里还攥着半块硬饼，有的干脆斜倚着，眼皮子耷拉着，就连兵器都丢在一旁。

直到城外亮起点点火光，一名士兵刚要骂句“哪个不长眼的半夜玩火”，就见远处的荒原上突然亮起一片红光，那光越来越近，密密麻麻的火把连成一片。

“娘嘞！敌袭——！”叛军的声音瞬间变了调，手里的硬饼“啪嗒”掉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地扑到警钟旁，抡起木槌就往钟上砸。

“铛！铛！铛！”急促的钟声在青岩城上空炸响，惊得城头上的叛军全都蹦了起来，全都慌慌张张地去拿武器。

守将周虎正搂着小妾在营帐里喝酒，听见钟声猛地摔了酒碗，披了件甲胄就往城头跑。

刚爬上城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瞳孔一缩，城下的火把望不到头，火光里隐约能看见士兵的身影，密密麻麻，马蹄声、呐喊声混在一起，震得城墙都似在微微发抖。

“这是哪儿来的兵？！”他眉头拧成一团，手指着城下的火把，声音发紧，“黑水城被左使大人围得水泄不通，难不成是朝廷派来的援军？”

他身边的副将脸都白了，抓着城墙的手在发抖：“将军，是大乾军队来了，您看这火把数量，至少两万兵力，咱们城里满打满算才八千弟兄，根本扛不住啊！”

他急得直跺脚，“将军，赶紧派个人去燕归城求援！”

周虎也没了主意，盯着城下越来越近的火光，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知道城里的士兵大多是临时拼凑的，没什么战斗力，真要打起来撑不了半个时辰。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带着狠劲：“快！赶紧派人向燕归城求援，告诉燕归城守将，要是他不来，青岩城一破，下一个就是他！”

副将不敢耽搁，赶紧命令两名士兵骑马出城向燕归城奔去。

秦川负手立在土坡顶端，目光落在青岩城外方神武卫的动向，士兵们只在城外列阵呐喊，偶尔有几支羽箭朝着城头虚射。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如雪提着裙摆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怯生生：“将军，为何士兵们只在城外呐喊，却不攻城呢？这般僵持着，岂不是浪费时间？”她想从秦川的话里探些底细。

秦川闻言侧过身，月光落在他脸上，看不清神情，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攻城？苏姑娘倒是说说，攻城要折损多少人手？青岩城虽小，城墙却不算矮，真要硬冲，我这一万神武卫，得填进去多少条命？”

苏如雪愣了愣，下意识反问：“可不攻城，怎么拿下青岩城？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吧？”在她看来，拿下城池唯有硬攻一途，秦川这番话，倒像是在拖延时间。

秦川忽然低笑一声，目光扫过远处隐约可见的燕归城方向，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不用耗，等会儿，叛军自会把城门打开。”

“自、自己打开城门？”苏如雪瞳孔微缩，心里顿时冒出个荒谬的念头，这怎么可能？叛军守着城池，怎么会主动开门？

她强压下心头的疑惑，脸上挤出温顺的笑容：“将军神武，定然有妙计，奴家怎会不信？想来用不了多久，将军就能轻松拿下青岩城。”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秦川明明带着兵力，却迟迟不攻城，反而让士兵们刻意营造出“人多势众”的假象，这背后定然藏着别的目的。

她正琢磨着，就见老疤快步从阵前跑回来，单膝跪地禀报：“将军，探得青岩城派了两名骑兵，往燕归城方向去了，看那样子，是去求援的！”

“知道了。”秦川点头，语气没什么起伏，转头对老疤吩咐，“让兄弟们继续演，呐喊声再大些，火把也举得稳点，别露了破绽。还有，提醒弟兄们离城头远些，别真被箭伤着，咱们这戏，还得继续演。”

“是！”老疤领命而去。

苏如雪站在一旁，听到“燕归城援军”几个字，心头猛地一震，先前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她猛然想起方才看到神武卫士兵绑火把的场景，每个人绑四支火把，分明是为了虚张声势，让城楼上的叛军误以为来了两万大军！秦川哪里是要打青岩城，他是故意逼青岩城求援，想把燕归城的兵力引出来，再一网打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如雪的后背就惊出一层冷汗。

她得赶紧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若是燕归城的援军真来了，怕是要落入秦川的圈套！她定了定神，装作一副窘迫的样子，对着秦川福躬了躬身：“将军，奴家……奴家有些内急，想去那边的林子方便一下，还请将军准许。”

话音刚落，秦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盯着她：“内急？”

他缓缓踱步到苏如雪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审视，“苏姑娘，现在阵前混乱，到处都是士兵，林子里更是不安全。若是遇到流矢，或是惊了马，伤着你可怎么办？”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如雪紧绷的侧脸上，嘴角勾起玩味的笑：“苏姑娘要是憋不住，就在此地解决即可，我秦川可是正人君子，肯定不会偷看！”

“在这？”苏如雪猛的僵住，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川会说出这样直白又无赖的话。

“将军，这……这实在不妥！周围都是将士，奴家一个女子，在此地……实在无颜见人啊！”她一边说，一边往后缩了半步。

无颜见人？”秦川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本公子体谅你，让你在此地解决，你倒推三阻四的，苏姑娘，你该不会是根本不急，只是想借着方便的由头，去做别的事吧？”

最后一句话像重锤砸在苏如雪心上，她知道再坚持下去，只会让秦川更加怀疑。

咬了咬牙，她在心里狠狠暗骂：“秦川！今日之辱，我苏如雪记下了！日后若有机会，定要你百倍偿还！”

面上却只能强装顺从，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奴家不敢。”说着，她缓缓转过身来到一旁，背对着秦川与众人，指尖颤抖着去解裙摆的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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