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涛哥的宽恕

“就这些？”他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还有？我纳闷了，接着说道：“老师，是，我是不该顶撞你，是我不应该……”

“这样吧。”我还没说完，就被涛哥打断了，随后他接着说道：“你先回去在家里待个几周，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或者把你家长叫来跟我说清楚，我就不会再管了。”

“老师，这……”我暗觉不妙，却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如果真要让我回去，那家里人怎么交代，村里的人怎么看我，到时候又怎么回到学校，我该怎么解释？

一瞬间，一系列的问题，压得我哑口无言。

“你出去吧，教室你不用进去了，想去哪随便你！”涛哥说完这话，就不耐烦地摆着手，示意我出去了。

我还想挽回，却发现根本没什么理由。呐呐地应着，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走廊，第四节课已经上了。整个走廊空荡荡的，除了偶尔过往的老师，再没有其他人了。

那些奇怪的目光让我躲闪不及，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我叹了口气，下了楼去上厕所。然后顺着西边的那条路走出去，然后沿着花坛走，就生怕有人看见。

本来想回宿舍的，可是现在宿舍肯定关门了。关键是要上去的话，就得让宿管的大爷开门，而在那几个大爷中，有一位就是我们村的一位爷爷，跟我们家也很熟，一见面就“大孙子”的叫，那股亲热劲让我根本没勇气回去。

不然见了面怎么说，有什么好的理由去解释，我是没辙了。

这天刚下过雪，地上是厚厚的积雪，外加着是不是而来的风，冻得我来回走。可我却没地方可去，哪怕去食堂也担心那些老板怪异的眼神，现在还要时不时避开那些学校领导。

因为看见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可能对我的印象会更差的。

时间感觉过去了很久，在我都等到快昏昏欲睡的时候，放学铃声终于响了。

上了一早上课的学生鱼贯而出，正三三两两地走出来，趁着走出来几人后，我跟在后面，跟着前方的队伍去吃饭。

再怎么说，吃饭还是有必要的，可今天的饭明显吃的没有什么胃口。好不容易吃完，回到宿舍，怕宿舍的几个问起，直接拉开被子睡觉。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后，他们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叫醒我，其实我根本没睡着。首先是张晗问我：“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他不让我回去上课，我只能在宿舍呆着了。”我心情闷闷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那你怎么还睡着，去跟老师说说好话，兴许这事就过去了。”

我知道这家伙也是为了我好，可我心情确实不好：“我都说到过了，没用。好了，你也别说什么了，我要睡觉了。”

之后他们倒没说什么，也是睡觉了，没再问我什么。

直到上课时间快到了，他们离开的时候，再三确认：“你真的不去上课？”

“不去，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去吧！”说完，我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继续睡觉。

我睡了没多久，不到一个小时我就醒了。关键心里装着事，想睡也睡不着啊，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我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尽快地解决它！

可是目前的处境是，涛哥还在气头上，我该怎么化解这样的状况。我苦恼着，心里不断思索着，可是想破了脑袋，还是没有头绪。

要不跟涛哥打电话说一下？不行，姑且不说涛哥会不会接我电话，关键现在打过去，我怎么说？

那发短信好了，可是内容该怎么才好呢？怎样才能让涛哥允许我回教室上课呢？

想了很久，我终于犹豫地开始打字，给涛哥发短信。

“老师，你好，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昨天晚读前换座位的缘故，心里很憋气，所以在你来让我把桌子搬开时，我没有听从你的话，我也不知道没什么，当时就犯犟。”

“老师，这次是我的错，不该做出这样不尊敬师长的事。我不应该惹你生气，这次是我不好。”

“老师，都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能够原谅我这一次的过错。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学习。顾佑禾。”

打完这些字，我又认真仔细确认了一遍，确保没有错别字口误之类的，这才犹豫着点了发送。我不知道会涛哥会怎么看待这条短信，也不知道他怎么处理，很怕看到结果，又期望尽快得知结果。

我将手机放在一边，拉过枕头，蒙头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振动起来。我醒过来，拿过手机，半天没按下解锁键，最后打开，看到这样的回复：晚自习的时候到我办公室再谈。

我傻眼了，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结果，是好还是坏我也说不清楚。这就好比是在刑场上，刽子手拿着砍刀，正要行刑，却被监斩官叫停，就举在那，落下不是，放下也不是。

而我就像极了那个囚犯，处在生死边缘的境地，那是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很是崩溃。我忐忑着，不知道怎么办，看了下时间还早，只得闷闷的倒头睡觉。

睡得正香的时候，宿舍的门嘭地一声被打开，我立马醒来了。心里有事的话，我的觉都轻，稍微有点响动就完全睡不着了。

他们看我还在睡，张晗走到跟前，拉了下我的被子：“我靠，你还在睡啊！你赶紧去跟老师说一下，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

“我知道，等会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就去。”我闷闷地起床，穿好外套。

去洗了把脸，直接下去随便吃了点饭，上来之后直接跟着他们去了教室。

到了教室，感觉很多人都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慌张，直到走到座位跟前坐下。孔建军看我来，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事，然后拿起书看起来。

其实书里面的内容我是很本看不进去的，心里想着涛哥怎么处理这事，完全没有学习的心思。涛哥晚读的时候进来过，也没看我，直接进来转了一圈又出去了。

晚读下了之后，我去上了厕所，心里还一个劲的忐忑不行。直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四周静悄悄的，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后，这才出教室向涛哥的办公室走去。

先敲了门，喊了报告，直到听到允许进去的声音，我推门进去，走到涛哥的办公桌前：“老师！”

他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这才看向我，语气平静地说道：“顾佑禾，说实话，我教了这么多学生，还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一言不发，直到接下来肯定是训斥的话，不管狂风暴雨，尽管来吧！

“昨天的事情我很生气，你，顾佑禾，让我很失望。长期以来，感觉你学习虽然不突出，但重在努力，我也是对你给予厚望。”

“可你昨天晚自习，做的那叫什么事？孔建军都站起来了，就你坐着，你是觉得自己特殊，我管不了你了？”

我默然不言，却听见涛哥怒喊：“说话啊，你哑巴了？”

“是是，是我不对。”

“你家里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父辈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你难道也要跟他们一样。”

父亲开学的时候找涛哥谈过话，也说过我们家的情况，让他多照顾着我，所以涛哥对我的底是一清二楚。

“这次的事……”涛哥说到这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这次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但你要知道，你已经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过就像你说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没有下次。”

我一听这话大喜，知道应该没事了，连忙道：“谢谢老师，谢谢！”

他挥了挥手道：“回教室上自习去吧，把门带上！”

我答应着，如蒙大赦地心里雀跃地回到教室。教室里的其他人眼看我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做起习题。

我知道，这页算是揭过去了，但如果真的细算的话，应该没有过去。

就像后来，涛哥对我的态度也变了，时不时会开点玩笑捉弄下我，让我出糗。而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真的回不去了。

看过一个故事，内容是这样的的。有一个小男孩脾气很恶劣，不是打人就是骂人，父亲看不过去，把他叫到一边对他说：孩子，你打人骂人的行为是不对吧。这样吧，从今天起，每当你打了人或骂了人就在外面的篱笆上钉一个钉子。

男孩照做，数月之后，父亲把他领到篱笆跟前，发现上面钉满了钉子，就像是一个大刺猬。而男孩也很苦恼，因为这些毛病朋友小伙伴都一个个远离他，不跟他玩。

父亲告诉男孩：那这样，如果你发现自己一天没打人也没骂人，你就拔掉一颗钉子。

之后又是好长时间，钉子终于拔完了，男孩兴奋地把父亲领到篱笆跟前，像是在炫耀自己胜利的果实。

父亲也是很欣慰，点点头：孩子，你能做到今天这个样子，很不错，而你也改变了许多。但是你去仔细看，虽然你把钉子拔了，上面的痕迹还在，就像你伤害了别人，别人能够原谅你，但你带给他们的伤害却是事实，改变不了。

不要去伤害别人，否则有的时候，你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周末回到家，在母亲吞吞吐吐的言辞中，我知道了一个消息，我从那女生带回来的小狗死了。

她可能是怕我责怪她，说的有些勉强。我肯定不会责怪她，只是有些失神，毕竟养了那么久了。

这小狗出生时间不长，再加上家里面也冷，虽然死了有些意外，但不是多么难以接受。我问明了地方，发现小狗被放在一堆旧了的毛衣上，身体已经冷了。

这样放着也不是个事，我找了个空置的地方，挖了坑，裹着那件旧毛衣直接埋了进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二十几号了，大家期待已久的平安夜转瞬及至。虽说这是洋节，跟咱这中国人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但再怎么说也是个节日，所以还没到晚上，不管是外面的商贩还是学校里的学生早就翘首以待了。

下午放学，吃过饭，出校门晃悠了一圈。我擦，简直吓死个人，买苹果的学生不计其数，商贩好几家，再仔细一打听苹果的价格，尼玛，这不是抢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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