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升职副组长
三天后,全省农业技术革新成果交流会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主席台上的领导们率先退场,接着是各地代表,人群向礼堂门口涌动,嘈杂的交谈声、座椅碰撞声、咳嗽声混杂在一起。
陈飞没急着走。他站在靠过道的座位旁,看着人流从身边经过。几个在会议期间主动和他搭过话的代表,在经过他身边时,都特意停下脚步,脸上堆着笑容。
“陈飞同志,这次讲得是真好啊!回头材料印发了,可得给我们地区多寄几份!”
“陈干事,年轻有为,以后到了省厅,可得多关照咱们下面来的兄弟啊!”
“陈飞同志,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工作上多交流……”
陈飞一一回应,握手,说着“互相学习”、“一定一定”之类的客套话。直到人流渐渐稀疏,陈飞才拎起公文包,不紧不慢地朝礼堂门口走去。
礼堂门口的水泥地空阔了不少,残留着烟蒂和痰渍。省农业厅办公室的年轻干事小张正踮着脚张望,一看见陈飞,立刻小跑着过来,笑容比几天前又殷勤了几分。
“陈飞同志,可算找到您了!”小张伸手就要接陈飞的包,“住处都给您安排妥了,就在咱们厅机关大院后面的干部单身宿舍,条件比招待所强,安静,也方便您工作。韩厅长特意交代了,让您安心住下,尽快把那份典型材料完善好,厅里等着要。办公地点也安排了,在厅办公楼三楼,技术推广处那边给您腾了张桌子,光线好。”
“麻烦张干事了,跑前跑后的。”陈飞手腕微微用力,没让包离手。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小张引着陈飞穿过农业厅大院。
省农业厅的院子比地区局的大得多,几栋红砖楼错落分布,楼与楼之间种着冬青树。路上遇到的机关干部,步履匆匆,神态各异。单身宿舍楼也是红砖筒子楼,但楼道相对干净,没有太多杂物。房间在二楼尽头,依旧是两人一间,但面积稍大,带着一个小小的阳台。
和陈飞同屋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中山装,正伏在靠窗的桌子上写东西。见小张领着陈飞进来,他站起身,推了推眼镜,客气地伸出手:“你好,刘爱国,厅宣传处的。”
“陈飞,刚从地区借调过来,暂时在技术推广处帮忙。”陈飞和他握了握手。刘爱国眼神里的打量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了机关里常见的、不咸不淡的笑容:“欢迎欢迎,住一起就是缘分,以后互相关照。”
陈飞点点头,没多寒暄。走到属于自己的那张靠门的床铺,床是铁架床,铺着干净的草垫子。先把公文包放在枕头内侧,然后才开始归置其他行李。那套为了开会买的中山装,被他用衣架仔细挂好,抚平上面的褶皱,皮鞋则塞进床底。他知道,在这省城大机关,自己这身行头顶多算不丢份,远远谈不上出众,但保持整洁体面是必要的。
小张帮忙打了瓶开水,又交代了食堂、开水房、厕所的位置,这才告辞离开。
下午两点,陈飞准时去了厅办公楼三楼的技术推广处。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纸张、墨水和陈旧木头混合的气味。技术推广处占着走廊尽头的一大间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摆着七八张斑驳的办公桌,堆满了文件和资料,显得有些拥挤杂乱。
靠窗的位置确实给他腾出了一张桌子,桌角掉了漆,露出里面的木头原色,但桌面擦得很干净,上面放着一沓崭新的稿纸、一瓶蓝黑墨水、两支蘸水笔,还有一摞过去的农业技术简报。
陈飞刚把包放下,还没坐稳,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穿着深色中山装的男人就端着搪瓷茶杯,慢悠悠地踱了过来。这人脸上带着一种机关老油条特有的、看似随和实则疏离的笑容。
“你就是陈飞同志吧?我是技术推广处的副处长,谢建设。”他抿了口茶,打量了陈飞几眼,“欢迎啊!韩厅长可是亲自点了你的将,小伙子前途无量。”
“谢处长,您好。”陈飞立刻站起身,“初来乍到,很多情况不熟悉,以后工作上还要请您多指点。”
“嗯,年轻人,态度不错。”谢建设点点头,手指在陈飞的桌面上敲了敲,“你们的经验,厅里很重视。韩厅长的意思,是让你尽快把材料完善出来,要作为典型往全省,甚至部里报。时间紧,任务重啊!”
他顿了顿,继续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需要什么数据、案例,或者要跟其他处室协调,可以直接去找,拿我的条子去。”这话听起来是支持,但语气里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仿佛在说,你小子虽然被厅长看中,但在这里,还得按我这里的规矩来。
陈飞面色不变:“谢谢处长支持。我一定尽快把初稿拿出来,到时候先请您把关。”
“好,抓紧吧。”谢建设又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回了自己的独立隔间。
陈飞坐下,手指拂过稿纸。他清楚,像谢建设这类在机关多年的老资格,绝不会轻易认同他这么一个从穷乡僻壤突然蹿上来的年轻人。韩副厅长的赏识是一道护身符,但想在省厅真正立足,光靠这个不够,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
陈飞没有立刻动笔,而是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系统界面。淡蓝色的光幕在脑海中展开,右下角的数字清晰显示:
【闪购币余额:196376.267】
“购买【本时代政策文件与典型材料写作精髓解析(高级)】。”他心中默念。
【消耗3000闪购币。余额:193376.267】
瞬间,大量信息流涌入脑海,不仅仅是写作技巧,更多的是如何精准把握当前政策风向,如何将“土法”与“科学”无缝嫁接,如何巧妙突出“集体智慧”的同时,又为个人的作用和功劳留下伏笔,如何引用最新最高指示和政策条文来提升材料的高度和安全性,如何在字里行间埋下引人注目又不显得突兀的“亮点”……种种机关行文、材料包装的关窍和潜规则,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这还不够。他又花费500闪购币,购买了近一年来省内外主要农业报刊、内部参考资料的电子版合集,快速浏览、记忆,重点把握省里主要领导近期的讲话精神和农业工作的最新焦点。他知道,材料要想通过,并且出彩,必须紧扣上意。
做完这些知识储备,他才提笔蘸墨。笔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没有完全照搬系统提供的任何现成模板,而是以真实情况为骨架,融汇了刚刚吸收的“精髓”。
写到“土法监测”部分,陈飞用最朴素的言语拆解了“检测仪”的“工作原理”,并随手在稿纸空白处画了清晰的示意图,标注上“简易电位测量”、“土壤离子敏感度”等听起来似模似样的术语,让这土玩意儿瞬间披上了“半科学”的外衣。
对于关键的“营养水”,陈飞详细列举了“基础思路”和“常见草药配伍”(苦参、艾蒿、车前草根等),甚至描述了不同的熬制火候和观察液体颜色的“经验”,写得煞有介事,看似毫无保留,但真正决定效果的核心“增效成分”(系统叶面肥浓缩液)和关键配比、添加时机,却用“需根据当地水土气候、作物长势灵活调整”、“经验积累至关重要”等含糊其辞的话语轻轻带过。
磨面坊部分,则巧妙拔高,重点突出了这台“破铜烂铁”如何解放了劳动力,使得公社可以组织社员开展编织、养殖等集体副业,增加了集体积累,巩固了公社经济,甚至隐隐指向了“农业机械化雏形”和“社队企业发展的有益探索”,政治意义一下子凸显出来。
陈飞字迹工整有力,逻辑层层递进,数据详实可信,又始终带着一股来自基层的、沾着泥土气息的真实感。偶尔遇到需要斟酌的词句,他会停下笔,回想系统灌输的那些“分寸感”和“避坑指南”,然后做出最稳妥的选择。
三天,除了吃饭、睡觉和必要的走动,陈飞几乎都伏在那张掉漆的桌子上。同屋的刘爱国几次想找他搭话,看他奋笔疾书的样子,也都识趣地没多打扰。第四天上午,一份近两万字的典型经验材料初稿,连同几张绘制清晰的示意图和一小包用旧报纸仔细裹着的“实物”(那几粒金黄饱满的玉米种和几种晒干的草药样本),被整齐地放在了副处长谢建设的办公桌上。
谢建设起初是带着惯有的挑剔和漫不经心翻看的,手指捻着纸页,发出哗啦的轻响。但看着看着,他捻动纸张的速度慢了下来,身体不自觉地坐直,脑袋微微前倾。看到示意图和“土法监测”原理阐述时,他推了推眼镜;看到“营养水”那似是而非、留有余地的配方思路时,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看到磨面坊被拔高到巩固集体经济的高度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翻完了最后一页,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拍了下桌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把办公室里其他几个正在摸鱼看报、写材料的干事吓了一跳。
“好!写得好啊!小陈!”谢建设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陈飞,目光里带着欣赏,“真没想到!你笔头子也这么硬!这材料,有骨头有肉,有高度有深度!数据扎实,例子生动,关键是这个政治角度抓得准,提得高!比我们处里几个熬了十几年的老笔杆子都不遑多让!”
陈飞站起身:“谢处长您过奖了。我就是把我们的实际做法,还有高主任、王科长的很多指导,结合厅里的文件精神总结了一下。很多地方可能还不成熟,需要您这样的老领导把关斧正。”
“嗯,不骄不躁,是块好材料!”谢建设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材料先放我这,我再仔细看看,有些词句稍微润色一下,然后就抓紧时间报给韩厅长。你等着听好消息吧!”
材料报上去的第二天下午,陈飞正在办公室里对照着系统里买来的《初级机械原理》,琢磨一份下面报上来的水泵改良建议,办公桌上的黑色手摇电话机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相对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引人注目。
陈飞接起电话:“喂,您好,技术推广处。”
“小陈吗?我,韩培源。”电话那头传来韩副厅长沉稳的声音,“你现在有空吗?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韩厅长,我马上过去。”陈飞放下电话,整理了一下衣领,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韩副厅长的办公室在四楼,宽敞明亮,铺着深红色的地毯,靠墙摆着一排书柜,里面是厚厚的马列著作和农业专业书籍。韩副厅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材料,正是陈飞写的那份初稿,上面已经用红笔画了不少圈点和批示。
“小陈,来了,坐。”韩副厅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材料我仔细看过了,谢处长也跟我汇报了你的情况。非常好!超出我的预期!”
他将材料放在桌上,手指点着上面的红批:“特别是你把具体的技术细节,和我们当前强调的巩固集体经济、探索农业出路这个大方向结合得很好!既有实实在在的操作方法,又有政治高度,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这下,我看谁还敢说我们农业系统只会埋头种地,出不了能写会干、又红又专的好干部!”
他拿起桌上另一份盖着大红印章的红头文件,递给陈飞:“厅党组已经正式研究决定,成立‘省农业技术革新推广小组’,由我直接分管。小组暂时挂在技术推广处下面,但独立运作,经费单列,项目直接向我汇报。你的调令已经发往地区了,从现在起,你正式调入省农业厅,任这个推广小组的副组长,行政级别定为24级!组长由技术推广处的谢建设同志兼任,但他处里工作忙,小组的具体工作和项目推进,由你牵头负责!”
24级!副组长!每月工资能拿到四十五块五!更重要的是,“副组长”、“牵头负责”这几个字,意味着他有了独立运作项目的权力,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一定范围内的资源,接触更高层面的信息和人物!
陈飞声音铿锵有力:“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培养!感谢韩厅长的提拔!我一定在您的直接领导和谢处长的指导下,全力以赴,恪尽职守,做好推广小组的各项工作,绝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好!要的就是你这个劲头!”韩副厅长满意地一挥手,站起身来,走到墙挂的全省地图前,“放手去干!不要有顾虑!小组刚成立,千头万绪,人手、经费都紧张,这些困难你要自己想办法克服!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这套经验,尽快在全省范围内,选择几个有代表性的点,铺开试点!要人给人,要政策给政策,我只要结果!要看得见的成效!”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飞回答得斩钉截铁。
从韩副厅长办公室出来,消息迅速飞遍了农业厅各个处室。在楼道里遇到,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陈副组长,恭喜恭喜啊!”
“陈组长,年轻有为,以后可得多指导我们工作!”
“陈飞同志,听说你们小组要搞试点?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尽管说!”
连之前态度矜持的谢建设,再见到他时,也主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副组长,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工作上可要紧密配合啊!厅里对你们小组期望很高,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陈飞一一应对,脸上保持着谦和,既不显得得意忘形,也没有过分拘谨。
陈飞没有耽搁,立刻拿着厅里开具的介绍信和韩副厅长特批的条子,开始了奔波。第一站是省财政厅,申请推广小组的初始经费。财政厅的门槛高,办事员的脸色冷,他耐着性子,一遍遍说明情况,强调这是韩副厅长亲自抓的重点项目,关乎全省农业技术推广大局,最终硬是批下来第一笔五千元的专项经费。看着那张薄薄的拨款单,他深知这在这个年代的重量。
接着是省物资局。计划内的柴油机、钢材、轴承等物资极其紧俏,各个单位都瞪着眼睛盯着。陈飞依旧是那套说辞,加上刚刚到手的“副组长”头衔和韩副厅长的虎皮,软磨硬泡,甚至暗示可以为物资局解决一些他们职工需要的“紧俏副食品”,最终奇迹般地批出来两台计划外的、十二马力小型柴油机和一批配套的传动皮带、维修工具。虽然数量不多,但已是极大的胜利。
陈飞利用系统的【定向需求感知】功能,花费了1000闪购币,锁定了省城周边三个情况各异、但都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公社作为首批试点:一个平原产粮区公社,一个半山区丘陵公社,还有一个以经济作物为主的公社。
【闪购币余额:191876.267】
然后又购买了经过优化、更适合当地气候的杂交玉米种子(消耗3000闪购币,包装成“兄弟省份农业科研单位友情支援的试验优种”),高效叶面肥浓缩液(消耗1500闪购币,稀释后伪装成“新型植物营养液”),以及一批质量远超这时代标准的扳手、螺丝刀、润滑油等维修工具和备用零件(消耗2000闪购币)。
【闪购币余额:185376.267】
陈飞带着厅里给他配的一个满脸稚气的农学专业助手小赵,和从省农机厂临时借调来的两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直接扎进了选定的试点公社。陈飞不再像在公社那样事必躬亲,亲自下地挖土施肥,而是站在地头,指挥若定。
陈飞将系统里的管理方法,拆解成一道道简单明了的指令,亲自培训公社的技术员和骨干社员。如何观察叶色判断缺肥,如何根据“营养液”的颜色变化调整稀释比例,如何预防常见的病虫害。他语言通俗,却总能在关键处点出要害,让那些老庄稼把式都听得频频点头。
调试新到的柴油机时,那两个借调来的老师傅起初有些瞧不上这个年轻的“副组长”,觉得他不过是运气好、会写材料罢了。但当陈飞拿起工具,亲自上手,只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气缸压力是否正常,只看烟色就能大致推断燃油燃烧情况,甚至精准指出一个他们都没太在意的油路轻微堵塞问题时,两个老师傅的眼神从不屑变成了惊讶,最后是心服口服。
“陈组长,您这手……真是这个!”一个老师傅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比我们厂里一些技术员都厉害!”
陈飞只是笑笑,用棉纱擦着手上的油污:“经验都是积累的,以后还要靠两位老师傅多支持。”
一个月后,三个试点公社传来捷报。采用新方法和“优种”的玉米田,长势明显旺盛,叶片墨绿,茎秆粗壮,远远看去就比周边传统方式种植的玉米高出一大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新建的磨面坊也相继投产,“突突突”的机器声成了公社里最动听的音乐,吸引了周边大队的社员都跑来观看、加工粮食。
“省城来的陈副组长”名声大噪!不仅试点公社的干部社员交口称赞,连邻近县区的领导也都坐不住了,纷纷打电话到农业厅,或者托关系找到陈飞,希望能把试点放到他们那里,请陈飞亲自去“指导工作”。
面对这些赞誉和橄榄枝,陈飞没有迷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先牢牢地扎进这省厅的土壤之中。他利用副组长的身份和韩副厅长的虎皮,开始有意识地、低调地编织自己的关系网。
陈飞主动接近厅里其他处室的实权人物。比如管物资调配的计划处副处长,他送去几条“朋友从南边带回来”的过滤嘴香烟;负责项目审批的基建处科长,他“偶然”聊起对方儿子正在找的稀缺资料,并表示“也许能想想办法”;甚至对厅里管人事、看似清闲的老干事,他也保持着足够的尊重,偶尔从系统里买点不要票的糖果、糕点分给大家,联络感情。
香烟开路,能力说话,加上韩副厅长的背景,陈飞的关系网在不动声色间悄然铺开。虽然依旧保持着低调的表象,但厅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这个从基层上来的年轻副组长,不仅有过硬的技术和笔头,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手腕,绝非池中之物。
这天晚上,陈飞正在宿舍里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翻阅三个试点公社报上来的最新数据和情况汇报,同屋的刘爱国凑了过来,递上一根“大前门”,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兮兮:
“陈副组长,忙着呢?听说……厅里后勤科那个老科长,下个月到点要退了。现在好几个处的处长都盯着那个肥缺呢,明里暗里没少活动。”
陈飞接过烟,没有点燃,只是在手指间慢慢转动着,抬眼看了看刘爱国镜片后闪烁的眼神:“刘干事消息真是灵通。”
刘爱国嘿嘿一笑,往前凑了凑:“咱们住一屋,这就是缘分。我跟你说,别的处咱不清楚,就咱们技术推广处,管仓库的那个老李头,你别看他平时不声不响,他可是谢处长的远房表舅……这里面,水深着呢。”
陈飞点点头,将烟夹在耳朵上,重新拿起桌上的数据报表,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谢谢刘干事提醒。咱们还是先把领导交代的工作干好,这些事,组织上会有安排的。”
刘爱国见他反应平淡,有些无趣,又闲扯了两句,便讪讪地回了自己床位。
陈飞的目光重新落在报表上,但心思已经飘开。这省城的水,果然深得多,也浑得多。后勤科长的位置,看似不起眼,却掌管着整个厅的办公用品、车辆调度、甚至部分福利分发,实权不小。谢建设让他的表舅把着仓库,其用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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