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生死轮回

新元年9995年3月21日北部大陆萨克市市中心

纳兰晴雪看了看她手腕上那块世上只有二十块的女用手臅表，上面的时钟显示在晚上1点，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悄悄地流过，距离明虎神所说的时间点已经相差不到1个小时。

明虎神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看着那个无比孤单、落寞的黑色身影，纳兰晴雪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暖场，只好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是心理问题还是环境问题，她开始觉得有点儿冷，下意识地拉紧了下衣衫，并环手抱胸，只是那种寒冷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让她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轻颤。

“你很冷吗？怎么那么抖？”察觉纳兰晴雪不妥的明虎神熄灭了手中的香烟，他心里隐隐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看着她整副娇躯都在不自然地颤抖，这显然不是因为气温寒冷的缘故。

“我……”纳兰晴雪牙关轻颤，好不容易才调整回正常语音，问道：“我的样子……很不妥吗？”

“脸色都在发青呢，很不舒服吗？”纳兰晴雪的俏脸变得苍白，丰润的樱唇此刻更是血色全无，发着震震颤抖的娇躯显得怯弱无比，明虎神心里暗惊，他知道纳兰晴雪的身体肯定出现状况了，一种莫名的不安笼上心头，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自己是对眼前这个美女非常关心，这情况从没有过。

“有那么一点点……”一滴汗珠从额前流下，纳兰晴雪挥手抹去，接着身体开始发热，非常突然地，正如那阵突如其来的寒冷一样，灼热得似整个人被扔进了烤炉里，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是灼痛感，但那股寒冷却并未消失，她只觉身体表面是灼热如火，内里却冷冻如冰，冷热交攻，苦不堪言。

纳兰晴雪的肌肤阵红阵白，一时脸色碧油油的，身体发颤，冷得如堕冰渊，一时脸色通红，汗如雨下，热得她衣衫尽湿，这情景看得明虎神怵目惊心，他只怀疑是练功走火入魔的现象，急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手指搭上纳兰晴雪脉搏，一股惊人之极的劲力马上反震而来，震得他手指弹开，他心里惊异无比，这股浑厚内力比起当日全力施展“战神诀”的叶归舟怕已相差不远，不过短短数天，何以纳兰晴雪的内力会有如此神速的进境？

明虎神只想到一个原因：“是《天命宝鉴》吗？”

“是……生死……轮回……”

“生死轮回？”明虎神脑中闪过相关的讯息，他记得老师伊希斯曾经跟他说过，在烈旭阳统一前的时期，世界分裂成无数个大小国家，互相攻杀，打到最后只剩下十二个，其中与烈旭阳相持最久的是兽人百族的兽人联军。

当时兽人百族之主是蛇族女皇，有着“血魔女”之称的沈寒夜，据说沈寒夜魔功盖世，已达不老不死之境，伊希斯说她不老不死的力量源于她从《天命宝鉴》中领悟出来的不死神功“生死轮回”。

到底“生死轮回”怎么不老不死？伊希斯并未详细说过，明虎神也没这兴趣，就不去多问，只是他还记得，“生死轮回”共分地狱道、饿鬼道、兽神道、修罗道、人间道、天上道六大篇章，每篇章为一轮回，威力层层递进，只是每篇章冲关之时必须经历这一篇章的轮回之苦，生死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叶归舟可以从《天命宝鉴》里学到“战神诀”，那么纳兰晴雪能够学到沈寒夜的“生死轮回”也不让人意外，而看她的情形似乎是“生死轮回”冲关的轮回之苦到了。

纳兰晴雪再说不出任何说话，初时只是冷热交煎，已令她苦不堪言，其后寒冷加剧，由内而外地，每一处的肌肤都似有千万根针都穿刺，灼烧越痛，每一寸的经脉、筋骨都有如火炼，血液沸腾，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四处流窜、冲突、暴走，全身欲裂，这种地狱似的痛苦简直笔墨难描，她受不了之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滚倒在地，抽搐挣扎，其景可怖之极。

要停止纳兰晴雪的痛苦，明虎神本应有很多方法，但他在不明白“生死轮回”的运作下，他不敢贸然使用，他急问：“现在我能做什么吗？”

他把纳兰晴雪抱入怀里，她在剧烈的痛苦中挣扎着，好不容易才颤声开口道：“你……你可以……你可以走……”

“这什么话？”纳兰晴雪知道明虎神帮不了她才这么说的，然而明虎神明白却接受不了，踌躇一会儿，不忍看纳兰晴雪受这极大痛苦的他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他把手放在纳兰晴雪头顶，“把你的痛苦，分一半给我吧！”

纳兰晴雪感觉不到明虎神做了什么，她只感到体内流窜的真气找到了一个渲泄的缺口，便向这个缺口涌了出去，随之身上的痛苦开始减轻，虽然仅是减轻，但已然舒服了很多。

对于真气流动的操控，明虎神的熟悉程度可以说是举世无匹，既然令纳兰晴雪痛苦的原因是“生死轮回”的异样真气，那么将之引导到自己体内相信便可减轻她身体的痛苦。

两人连成一体，纳兰晴雪感受的痛苦与明虎神无异，由手臂开始，冷热交煎、剧痛针刺的痛苦传递至全身，明虎神咬牙强忍，他完全无法想象纳兰晴雪一个看上去如花朵似的美女是怎么忍住这让人疯狂的痛苦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静夜响起，传入明虎神耳里，他感觉到叶归舟那股非常熟悉的气息，真气引导是件非常微细巧手的工程，半点出错都有生命危险，在这紧张关头，叶归舟的出现令明虎神心里暗骂：“该死！”

“明虎神，你在做什么？”

叶归舟的铠甲上带有一个感知追踪系统，能够追踪接触过的人的气息，他被曲灵依救了之后马上就追踪过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纳兰晴雪会跟明虎神在一起，只是一直追踪的同时，他脑里不断地重复闪现着明虎神虐杀纳兰晴雪的画面，这令他很不舒服。

明虎神之前是不屑解释，现在却是有口难言，真气引导不是开玩笑，在这情况下被打断，不仅纳兰晴雪会出事，连他自己会出现什么反应都是未知数。

叶归舟当然不知道明虎神在做什么，但从纳兰晴雪痛苦的表情上判断，这绝对不会是好事，阻止的念头一生，他手中的画戟随即递了出去，划出优美的银色弧线刺向明虎神背心。

（妈的，这混蛋真的动手了！）

明虎神无法开口，要迎击也是不能，画戟碰上他背后时他自身的护体真气生出自然反应抗击叶归舟的画戟，只那么一瞬间他就知道坏事了，连反应都来不及。

叶归舟没有“战神诀”加持的画戟被明虎神的护体真气荡开，其实这是他早就预见到的事，不论明虎神会不会出手，他都能办到停下明虎神的动作，而明虎神这下子渲了一口真气，他与纳兰晴雪之间的连接登时乱作一团，纳兰晴雪体内“生死轮回”的内劲越胜于他，他马上便被震得向后飞开，直撞到墙壁才止住去势，体内被“生死轮回”的真气反激，吐出大口鲜血。

（糟了！）

纳兰晴雪的真气失去明虎神的引导，但缺口已经打开，即时如江河缺堤般在体内爆发，真气冲突，五脏破碎，一口鲜血混和着破碎内脏从口中喷出，全身血管跟着破裂出血，每个毛孔都溢出鲜血，眨眼间流了一地。

明虎神扑前抱起纳兰晴雪，只觉她整副娇躯几乎没有重量，软绵绵的，全身骨骼似是已寸寸断碎，心跳呼吸俱停，这么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停止了，血液为之凝固。

脑中千万个念头转过，要是刚才自己没有选择帮她分担痛苦，可能事情不会变成这样；要是之前自己有好好的跟叶归舟解释，可能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要是他能早一步发现，可能事情不会变成这样；要是他当时能够阻止纳兰晴雪看《天命宝鉴》，可能事情不会变成这样；可能……可能……

叶归舟不明所以，只觉触目惊心，急问明虎神：“你干了什么……”

“你他妈的倒是你干了什么！”

叶归舟失声的急问刺激起了明虎神狂乱的神经，刹那间怒火狂燃，他一声断喝喝断叶归舟的问话，同时一记重拳以远超正常状态下的高速轰中了叶归舟的小腹，叶归舟冷不防受此重击，整个人被击得撞向墙壁，只听得“轰”一声巨响，身子陷入墙身数寸，粉屑四起，石墙崩裂，叶归舟胸中气闷，一口鲜血郁结在胸中却吐不出来，难受之极。

明虎神的发泄并未停止，他如雷的重拳追锁叶归舟全身，一击紧接一击，连环扣杀抽打，叶归舟完全没有还手的力量，只能一味捱打，打得他背后的墙壁碎裂分崩，全身骨骼发出阵阵吓人的脆响，数秒间不知中了多少拳、断了多少根骨头，所幸叶归舟体内“战神诀”的基本护体功能仍在，加上身上铠甲分担了不少伤害，明虎神如此快速的拳击力量也不怎么巨大，否则他必定被打成血泥，死状其惨。

只是这么一来，叶归舟却要承受这种死不去却又活不来的痛苦，比起凌迟处死的千刀万剐，明虎神的连环重击又是另一种滋味，每一拳都附带着有如铁椎贯刺、直挫筋骨的无比剧痛，野蛮而直接、狠辣，叶归舟脑海中除了痛，还是痛。

明虎神是要把叶归舟活生生打死才罢休吗？这个答案恐怕连他都不知道，因为他完全没有去想这个，躺在地上毫无生命迹象有纳兰晴雪更不可能知道，而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地上的血液竟怪异地回流入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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