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英泊斯布
新元年9995年4月4日北部大陆英泊斯布沙漠
英泊斯布沙漠位于北部大陆极西北角的边缘，是米德加尔德这颗星球上最大的沙漠，也是一个被称为最不适合生物居住的地方，它东西约长5800~6200公里，南北约长2200公里~2700公里，总面积约1478万平方公里，年平均温差为30度，最高气温达52度，最低气温达零下15度。“英泊斯布”一词在古语中意为“不可逾越”的意思。
穿过这片沙漠就会到达传说中巨龙的故乡——龙腾山脉。
“啊哈，跟阳光玩游戏！”叶归舟满脸朝气地抬头，看着头顶烈日放射出毒辣的阳光，脸色马上就沉了下去，“一点都不好玩，被玩的是我……”
龙星晴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是我们。”
他一把长长的黑发光可鉴人，咬着半截香烟的表情一如往昔，若不是被汗水湿透的衣衫紧贴全身，叶归舟真的会觉得这灼人的气温对他没有影响。
明虎神倒精神得很，仿佛酷热无比的气温根本影响不了他。
在他6岁的时候已经孤身穿过这个沙漠，对现在的他来说这种程度的恶劣还算不了什么，他提议道：“要不，我们再玩玩扑克？”
叶归舟脸色数变，先是愤怒，紧接下来是怨恨，最后变成一张苦瓜脸，道：“不玩了，已经输了两个亿了，在我没想到怎么还给你以前，我不玩了……”
明虎神对自己的杰作满意一笑，转向龙星晴，问道：“那你呢？”
“不玩。”
无视龙星晴斩钉截铁的回答，明虎神继续道：“那我们玩简单的，各抽一张牌比谁大，100万一次，怎么样？”
龙星晴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四个字：“你出老千！”
“我没出老千。”
“开什么玩笑！”龙星晴忍不住不顾一贯保持的冷淡仪态，把半截香烟吐到沙面上，怒吼道：“你没出老千怎么可能连赢那么多把？从几天前你就没有输过，你当我小孩子啊！”
“你才开什么玩笑？我没出老千，不信再试一把。”
龙星晴没言语了，隔了好几秒才说道：“我不跟出千的人玩。”
明虎神闻言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靠，你牌品怎么那么差？输了就说别人出千。”
“打牌出千的人没资格说我牌品差！”
明虎神恨得直咬牙，明显是怒了，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千了？”
龙星晴不由一愣，无话可说，他确实找不出证据，“啐”了一声，扔下一句：“竖子！不足与谋！”怒极拂袖离去。
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叶归舟目送龙星晴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大漠的另一端，才叹口气道：“终于把他弄走了……”
“嗯，这样就好，跟着我很危险，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哪找个男人还给曲灵依那婆娘啊？”
“唔……”叶归舟听着点了点头，但忽然又觉得明虎神这句话有问题，便问道：“我好奇怪，要是跟着你很危险，那你干嘛让我跟着？他的命难道比我的值钱？”
明虎神笑道：“你跟他不一样，你一没家人亲戚，二没女人朋友，加上偶尔会发疯，一疯就杀人，跟着我这疯子正合适，要是死了也算是建设社会、造福苍生。”
“……前面的话我都赞成，倒是最后那句我认为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
“这个不用你说，人贵自知，我早有自知之明。”
“……”叶归舟硬是听得愣了几秒，好一会儿后才挤出一句：“败在你手，心服口服……”
“服了就别跟我吐糟了，这样子好难看啊。”
顶着50度高温的鬼天气，实在热得让叶归舟吐糟不能，加上那个一望无际的沙漠，一眼看去到处都几乎一样的景色，若不是明虎神说他认识路，知道方向，叶归舟早就骑马往回走了……至于怎么走回城市，那就天知道了，虽然叶归舟并没想到问题的关键点。
“现在几点了？他妈的好热啊，怎么还没到晚上啊？”
沙漠的鬼天气，夜晚其实不比早上舒服，一边极寒一边极热，只是这个时候，叶归舟宁愿冷得发抖也不愿意再受这无边的热力煎熬了。
听到叶归舟的抱怨，明虎神抬头看了看猛烈的太阳，炽目的恶毒火球已偏向西边，便下判断道：“下午3点45分。”
叶归舟没有这份看天色辩时间的本领，追问道：“你确定？”
明虎神闻言拿出手机一看，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点头道：“我确定。”
“……你他妈的，让我吐糟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信步前进，在这毫无营养的叼诡对话中，发现了一座空无一人的挖掘场，从并未封尘的挖掘器材来看，这里的人刚离开没多久，或者应该贴切地说，是刚消失没多久，机器上印着的长刀破空图案无言地诉说着这支挖掘队伍所属的组织。
“破天财团来这鬼地方干什么？”
“我想应该是文物挖掘之类的。”
挖掘工程已经进展到某种程度，在荒漠里开辟出了一条深入地底不知多少尺的通道。
“靠，破天财团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干的？”
“不知道，你去问斩破天。”
对于破天财团的事情叶归舟不感兴趣，要是破天财团的大人物在这里，叶归舟还可以宰一两个洩一下丧家的怒愤，但在这种鬼地方，一个小小的挖掘工程，破天财团的高层人物肯定不会亲自前来，杀一些一手抓来一大把的小人物没意义，根本对破天财团造不成有效打击，所以他就打消了迁怒的念头，催促明虎神快走，眼不见为干净。
明虎神却充耳不闻，显然对这支挖掘队的挖掘内容起了兴趣，只扔下了一句“进去看看。”就自顾自地深入那条深不见底的地下通道，他兴致来了叶归舟拉都拉不住，只好不情愿地紧随其后。
通道里漆黑一片，一直探前都是空无一物，只能摸着黑暗的环境拾着梯级而下，一片难以言喻的寂静中，两人的呼吸和足音就构成了耳里的全部声响，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一个无限黑暗的空间，不期然地让人心头涌起阵阵的不安，不知道明虎神心里是什么感觉，叶归舟的感觉就这样，像是在探索着一种未知的危险，心里很自然地生出警告，叫他别再深入，赶快离开。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在这漆黑的空间中就连时间的流动都变得没有实感，前方就突然有了光亮，虽然光芒很黯淡，但对长时间陷入黑暗一片的两人来说，这光亮足以令肉眼刺痛。
穿过长长的梯级，梯级下是个宽敞之极的地下室，四周燃点起的火炬发着淡淡的黄光，地面上是一些锄头、铁铲之类的原始挖掘工具以及一些用剩的炸药桶。
这里好像是一个地下的宫殿，宫殿以石柱支起，光滑的石板铺就，墙壁处画满了不解其意的复杂图案，年代古老到全不可考，却又新净得一尘不染，就似一直有人在打扫一样，想到这里叶归舟不禁背后生寒。
明虎神走到大殿尽头的一座石板门前。
“这是什么？”
“想知道吗？只能打开看看了。”
明虎神摸着石板门，他本想查看一下这块石板的年份，但却看不出来，光滑的表面呈现崭新的磨亮，看来不用仪器看用肉眼是无法分辩的，石板门上，以浮雕样式刻着的是一个持剑将军和一个美丽女子的战斗，光看图案就可以感受到此战的激烈概况，板上雕刻栩栩如生，仿佛板中两人要破板而出，重临人间再决生死。
“服饰来看是上万年前东方最大的帝国大秦皇朝时期的。”明虎神用食指与浮雕稍微比划了一下，心里不禁佩服不已，接着道：“是用手指雕出来的，在石板上雕刻不难，就是我也办得到，但这份鬼斧神工似的逼真我自问不行。”
叶归舟对这个没研究，他只想满足完明虎神的好奇心尽快走人，便顺口问道：“门怎么打开？”
“没有任何的机关和术式，也没有把手和钥孔，看来只能用蛮力来打开它。”明虎神检视了一下门下方的痕迹和已经损毁报废的起重工具，道：“他们用过炸药，但炸不开，最后选择以蛮力撬开它，看来是成功了，不过门又关上了。”
“那他们是被困在里面了？这叫自作自受，活该！”
明虎神蹲下身子试了试门的重量，“不够三千公斤，很轻。”转头向叶归舟道：“帮忙提起来。”
“你不是说很轻吗？”
“两个人一起用力就更轻了。”
“……算你说得对。”
两人加起来区区三千会斤确实不算什么惊人的重量，石板门一下子就被抬起了，门后面也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但却空无一人，明虎神想他们退路被封死，肯定继续深入另找出路，正想进去再瞧瞧，却被叶归舟一把拉住。
“够了，到这里就够了，这不在我们预定的路线里面，我想我们应该去龙腾山脉，而不是在这里玩寻宝游戏。”
明虎神微现惊讶之色，道：“怎么你比我还紧张？明明只是我想去龙腾山脉而已。”
叶归舟顿显语塞，好半晌后才道：“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应该原路回去，别再跟着你才对，是吗？”
“本来就是这样，”明虎神挣开叶归舟的手，表情变得无比冰冷，说道：“我就不懂，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呢？你都能够控制自己的‘战神诀’了，还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我，莫名其妙。”
冰冷得仿佛能够冻死人的表情，原本只是从庆助口中听说过，此刻却真的让叶归舟看到了，那些令人难堪的语言在叶归舟耳里反而被这种冷彻的感觉盖过，看着明虎神的身影消失在黑漆的通道，这才反应过来。
“他妈的，这个混蛋……”
叶归舟这次真的生出离队的念头，撇下明虎神，独自离开，远离这个疯子。
“这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偶然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名词，但即使是看上去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内里也肯定有意义，只是你无法看清楚，或者你认为与你无关，又或者想不出什么结果，所以才觉得是偶然，也只能用偶然去解释，而对我们这个领域的人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如果我将这些解释成命运，你会不舒服吗？”
他转身走了几步，脑中掠过明虎神说过的说话，和那抽着半截香烟的落寞身影。
“你觉得这次去龙腾山脉可以找到答案吗？”
“……不知道，但我不可以停步，我除了这个，再没东西可以失去，这个已经是我活着的目的，可能你不理解，但这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叶归舟止住了离开的脚步，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种感觉算是什么，但他就是觉得放心不下明虎神这个人，他无比强悍，生命力无比顽强，又是一副世事无所不晓无所不会的模样，厚实的肩膀仿佛能够背负一切的沉重，但他那份永不褪色的孤独，却令每个认识他的人都忍不住去关心他，即使这份关心不会有回报，但叶归舟就是放心不了。
他确实不认识以前的明虎神，可是他觉得庆助是看错明虎神了，明虎神以前那种冷冰冰、不近于人的无情应该是装出来的，明虎神这个人很矛盾，一面不想别人了解他，但另一方面却又渴望别人的理解。
跟他做朋友真是很为难。
一边要尊重他这份孤独，一边又要关心他。
想到与明虎神关系暧昧的纳兰晴雪，叶归舟不禁悲叹这个美女以后有苦头吃了，但其实自己不也一样吗？
“认识了你真是我叶归舟一生中最大的错啊！”
他悲叹了一声，苦笑中带着些许的解脱，他总算是想通了，头一次相信他以前绝对不信的命运，跟在明虎神之后进入了通道。
明虎神看着跟进来的叶归舟，整个动作都呆滞了，叶归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必肯定很难看，只听他说道：“这次是我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骂都不走啊？还是晴雪说得你没错……你他妈受虐狂啊！”
叶归舟轻轻一笑，拍了拍明虎神的肩膀，道：“知道了，我说你这人啊，我好歹跟你认识了一段时间，用在龙星晴身上的招式换成是我当然行不通了，下次再要赶走我得换个新招了。”
“真的要想个新招，老子非把你弄走不可！”
叶归舟得意地哈哈一笑，故意挑衅道：“我等着！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明虎神正要说话，石板门“隆”地一声重重压落在地上，重新关闭，通道里与外界彻底断绝联系，两人要反应都来不及，在石板门落来之后，通道两旁同时冒出火光，两旁的火炬自动点燃，照亮了整条通道。
看着叶归舟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明虎神真是哭笑不得，连心里那句“既然早知道你还跟进来干嘛啊？”都说不出口，只好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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