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陪卿玩命
新元年9995年5月18日南部大陆蛮荒之地
众人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开始着手研究从击碎真理之碑得到的传说之剑——火焰魔剑雷班帝。
明虎神其实觉得已经没所谓了，但纳兰晴雪心里却认为这个心结解不开，明虎神迟早会变回以前的他，所以就以好奇为理由让明虎神继续解迷，明虎神想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干脆就继续好吧。
雷班帝的剑锋上除了带有魔力的卢恩文字之外就没什么特别，他们轮流交换到彼此手上，连剑柄的每一细节都仔细检查过，却没发现有其它特别之处。
曲灵依从早上开始脸色就有点不妥，看着雷班帝的眼神更明显不同，龙星晴注意到了，将雷班帝交到曲灵依手上，曲灵依脸露犹豫，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半晌后才终于有了决定，接过了雷班帝。
“烈家的秘密，一直隐藏在这把剑上，只是烈家找这把剑找了差不多一万年都没任何线索……”曲灵依叹了口气，像是在说何苦来由，又似是一种对命运的嘲笑，“想不到会藏在真理之碑里。”
曲灵依的话引得众人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只有明虎神才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笑意。
“你知道我知道这把剑的秘密？”
“我当然知道，不知道就有鬼了。”
众人看看曲灵依又看了看明虎神，两人的对话里隐含着一种只有他们彼此才清楚的默契，隐约猜到一些事情，却是触摸不到那个事情是什么，唯一明白过来的就是曲灵依知道雷班帝的秘密。
只见曲灵依苦涩一笑，没有像以往那样用狠话呛回明虎神，暗中默运“独尊纯阳诀”功力，九颗赤红色的太阳自她身后腾空而起，绕着她香躯飞绕盘旋，接着在“独尊纯阳诀”内劲注入雷班帝剑身的同时，雷班帝剑锋上的流焰大炽，红光透出，照射到地面上，灼烧出一行文字：
“王者沉睡在王的陵墓，金色的神鸟由五色守护，在天空中永眠。”
明虎神念出地上的文字，曲灵依收起背上的九个太阳，然后将雷班帝扔到地上，一眼都不看，就像扔去一件垃圾一样对待这件传说神器。
地上简单的话语令众人想起了一个传说。
传说，烈旭阳的妻子唐瑜病危，王踏上了寻找不死之药的旅程，数年后带着不死的圣水归来，只是他的妻子早已玉殒香销，连妻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烈旭阳，在妻子生命的最后都无法陪伴在妻子身边的烈旭阳崩溃了。
他没有饮下不死的圣水，万念俱灰的王者不再有往昔霸气，终日留连在无人的庭园，回忆往昔与妻子共度的温馨时光，在抑郁与自责中病逝。
“不死药？不是智慧之泉吗？”叶归舟提出了疑问，他对不老不死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死药、智慧之泉、唯一源质、贤者之石……在炼金术师眼中其实可以说是同一样东西。”明虎神解释道：“而且虽然没有知道那是液态还是固态，有形还是无形，我们都将之称为紫色葡萄酒。”
“一样？”叶归舟十分不解，道：“我看不见哪里一样。”
龙星晴心里满腹疑问，疑问里关于曲灵依的多，只是他不会故意去问，绝对相信曲灵依的他只会等待只曲灵依自己解释，便将心头的不快压下，注意力放到新来的问题上，讪笑道：“拥有全部的知识，那么不老不死和唯一原质就不是秘密了，拥有了所谓的‘完美的知识’也即无所不能，达到了贤石之石的初衷。”
明虎神补充道：“而且炼金术师本身的存在就是代表对一切未知的渴求，所以才会去追求‘完美的知识’，不死药原本只是退而求其次的产物，因为我们想到只要不会死，就可以不断学习知识，终于有一天必可达到‘完美的知识’，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两样东西变成了一样。”
叶归舟听得头都大了，苦笑道：“太牵强了吧？”
明虎神却道：“我觉得炼金术的存在本身就很牵强。”
“但我总觉得事实不是这样的。”
“我也有同感，所以我放弃研究了，只是没想过绕了那么大个圈子又回到这里。”
“那接下来还继续吗？”解开雷班帝秘密后一直没说话的曲灵依问道：“去找五色旗交涉？”
金色的神鸟由五色守护，能够联想到的只有五色旗，曲灵依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龙星晴却奇了，问道：“怎么忽然这么热心？明虎神的事情你不是一向不关心的吗？”
曲灵依听到龙星晴这么一问倒吃了一惊，呆了半晌后向明虎神问道：“你没跟我的男人说过我的事吗？”
明虎神看了一脸茫然的龙星晴一眼，失笑道：“怪了，我还以为你两个之间没有秘密呢！”
这时众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到曲灵依身上，即使是曲灵依习惯了被人注视的感觉，此刻仍要感到不知所措，尤其是龙星晴询问的眼神，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啦，至少据我所知起码就有十个人知道，”曲灵依取出一根香烟衔在嘴里，正想点火，却看见了龙星晴不怎么高兴的表情，马上就放弃了，把烟丢到地上，续道：“我是烈家的人，是烈阳帝国第……这个……忘了，数位太长了，反正是不知第几代的皇帝，称号叫什么赤阳女帝……虽然我觉得这比较像谥号……”
在场除了早就知道的明虎神和根本不了解这是什么回事的蒂娅，众人都吃了一惊，显然预料不到曲灵依竟然会有这么一个身份，那种感觉奇怪之极，然而当明虎神发现就连纳兰晴雪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时，忍不住靠在她耳边悄声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跟来了吗？”
“好痒，”纳兰晴雪耳朵一阵暖暖的痒感，在惊讶中回神，看着与自己动作亲匿的明虎神，俏脸刹那绯红，模样极是诱人，“啥？哦，灵依姐姐说送我一套她的限量版CD跟海报，我就……”
“行了我不想听了。”
“什么嘛！”
龙星晴吃惊完后就不再说话，静视着曲灵依，等她自己交代清楚，反正他对于曲灵依的身份是毫不在意的。
叶归舟倒也难得地保持沉默，烈家的人出现在南部大陆，总不会是来旅游的吧？隐隐然觉得事情大条了，不禁联想到明虎神身上，反正这个家伙不管去到哪里都是麻烦之极。
曲灵依叹了口气，包含着许多的无奈和苦涩，道：“我不姓曲，这是我妈妈的姓氏，星晴你是知道的，我们陪着我妈妈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程。”
龙星晴点了点头，他和曲灵依自小就认识，由小到大曲灵依就跟她妈妈一起生活，她妈妈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为了照顾曲灵依操劳过度病死的，他在她妈妈死时就答应了会照顾曲灵依，直到五年前，而那个时候曲灵依跟她妈妈一样都是普通人，为什么五年后她摇身一变成为大众偶像，身怀烈家“独尊纯阳诀”功力，更达九阳初升之境？这些都是龙星晴一直以来想不通的。
“我妈妈离开了我的父亲，带着我躲了起来，那时候我还是婴儿，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从没向我提过……星晴，让我抽根烟行吗？就一根。”曲灵依得到龙星晴许可后才点起了烟，送到嘴边深吸一口，长长吁出，她像是松了口气，迷离的妙目凝视着逐渐飘散的烟云，纤手将一缕柔发拨过耳际，黑白分明的眼波中荡出回忆的水纹，接着道：
“烈家有三个心愿，一是将‘独尊纯阳诀’完成，自原创者烈旭阳后，烈家就再没有人有资质练成‘独尊纯阳诀’了；二是找到烈旭阳传说中的宝藏——空中花园，那个宝藏他死后就没人知道，即使是后世的子孙都不知道；三是……复国。”
“哈哈，”龙星晴忍不住讪笑道：“前面两个没什么，复国什么的是不是太疯了？”
“嗯，我妈妈也这么觉得。”曲灵依苦笑，娇体靠在树干上，双臂抱胸，那模样丝毫不见昨晚力拼狼王巴特尔的神勇，反而透着一种软弱与无力，龙星晴心中一痛，走上前让曲灵依靠到他肩膀上。
“我妈妈不想看到我这样，就带着我偷跑了出来，她不是普通人，只是她逃跑的时候被我爸重创，一身功力报销了不止，还落下了一身病痛，终于……她只希望我做个普通人。”
龙星晴搂紧曲灵依的香肩，心痛地道：“怎么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因为人家也是五年前才知道的，我妈妈带着这个秘密离开，而我爸就是五年前救了我，他找了我十多年，终于把我找到了，就在那个晚上，事后我有回去找你，只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龙星晴眼神中闪过一抹沉痛，道：“五年前那个晚上我被我师傅谢图救走了。”
“五年前，哈哈，”明虎神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道：“五年前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是呢，五年前，”纳兰晴雪靠在明虎神怀里，想着五年前又是一晚上，养育她的姐姐姹若冰舍命掩护她逃走，现在还是生死未卜，“五年前真是发生了很多事……”
蒂娅对纳兰晴雪的举动视而不见，因为她也想到了自己也是在五年前才觉得身体的龙神之力。
“五年前，妈的！”叶归舟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抱紧方天画戟，脑中再次流过五年前那场大火的情景，“五年前出现状况的人都聚在这里了，这是他妈该死的命运吗？”
“嗯，可能是，”曲灵依道：“这东西真是不到你不信邪。”
龙星晴把纷飞的思绪从回忆拉回现实，问出了叶归舟很想问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爸救了我，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是我总不能马上跟他翻脸吧？而他也不给我任何翻脸的机会，他将一身‘独尊纯阳诀’的修为传了给我，助我达到亢阳级境界，然后就完蛋了，真是太绝了，在烈家只剩我一人的情况下，我不得不继承那个遗愿，复国应该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愿意干这傻事，但前两个愿望起码要把它完成。”
曲灵依抽了口烟，道：“我推想‘独尊纯阳诀’无法推上终极境界的原因应该是烈旭阳还留了一点口诀没传下来，要想一万年来，烈家虽然人丁凋零，但才智悟性高绝的人总会有，然而最多也不过是到达九阳普照，无法达到烈旭阳的十阳境界，这应该就跟资质悟性无关，这剩余的口诀按照正路去想该在他的宝藏里，烈旭阳的宝藏由五色旗守护，所以我就来了，叫晴雪妹妹来的原因是因为我根本请不动明虎神，不过现在看来这有点多余了。”
“那你打算去和五色旗交涉吗？叫他们打开烈旭阳的宝藏？凭我们几个？”明虎神毫不客气地冷笑道：“真是开玩笑，除了烈旭阳，五色旗谁的话都不听，过了一万年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是一支独立的军事组织，为什么还留在这鬼地方我想不明白，但总不会是等你来吧？”
曲灵依放下个人情感，首次尝试心平气和地跟明虎神说道：“我留意这里很久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新任的狼王巴特尔在这几个月来向五色旗发起了不下百次的大举进攻，这是万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五色旗因此受到了万年来最大的打击，两个月内倒了三个军团长，在新旧替换下出现种种矛盾，可谓内忧外患，这样就有了可乘之机。”
叶归舟听得直摇头，明显对此不赞成，但没说话，保留意见。
曲灵依一双妙目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无一不是摇头或者默然不语，显然并不赞成她的计划，最后她望向龙星晴，道：“只有这个机会，我知道自己很愚蠢，但我是一个应该在五年前就死了的人，假如没有我爸，我不会有今天，即使我再讨厌他，也要为他完成这个心愿。”
龙星晴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轻描淡写下了决意，道：“我陪你。”
“谢谢。”曲灵依知道龙星晴肯定会答应她任性的请求，假如在五年前她一定会把所有事情一肩扛下，这是她自己的事，没必要让旁人涉险，尤其是龙星晴，但今天不一样，她明白了，拉龙星晴一起去送死不是自私，对他们两人而言，两个人一起死、共享命运才是最无私的表现，因为他们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
“那走吧！我们出发！”
曲灵依想，有了龙星晴，明虎神他们这些局外人还是别拉下水了。
明虎神眉头紧皱，略一沉吟，从地上站起来，连带着纳兰晴雪、叶归舟和蒂娅也站了起来。
“出发！”
叶归舟画戟扛在肩上，道：“我们是一起来的，走也要一起走。”
蒂娅也道：“虽然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应该会很危险吧？我的龙神之力一定会有帮助的。”
纳兰晴雪望着明虎神，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袖手不理，让龙星晴和曲灵依去送死，因为也没有说话，明虎神的决定就跟她的决定一样，没有分别。
“哈，你们这群疯子！死了别怪我们两夫妻没提醒啊！”
龙星晴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一阵莫名的感动，这几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为了他们两夫妻的任性，不惜把命也搭上，他看得出明虎神已经放弃寻宝了，叶归舟和蒂娅更是毫无理由，此行绝对不是什么为了梦想、生存而作的决定，纯粹是一次活得不耐烦的玩命行动。
因此，除了感动，龙星晴和曲灵依真是没有语言可以表达了。
大概这个就叫友情吧？
多年后叶归舟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明虎神却苦笑。
一般的朋友不会这么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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