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最后的底牌
司马家祖祠禁地。
位于整个庄园群的最深处，是一座由黑色巨石砌成的，古老而又压抑的地宫。
这里，终年不见天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死亡的气息。
此刻，地宫的最深处。
司马懿带领着家族仅剩的几位核心长老，正跪在一座巨大的青铜棺椁前，神情狂热而又虔诚。
“不肖子孙司马懿，叩请太上长老出关！”
他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青铜棺椁，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请太上长老出关，救我司马家于危亡之际！”
所有的长老，齐齐叩首，声音悲怆。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青铜棺椁内，缓缓响起。
那重达万斤的棺盖，竟然自己，一寸一寸地，向旁边滑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苍老、枯败，却又强大到令人心悸的气息，从棺椁中，弥漫而出。
那气息，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一只干枯得如同鸡爪，皮肤紧紧贴着骨头的手，从棺椁的缝隙中，缓缓伸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棺椁中，坐了起来。
那是一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老者。
他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身上穿着破烂的古老服饰，一头灰败的长发，如同枯草。
他的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他就是司马家的太上长老，司马无道。
一个活了近两百岁，用秘法将自己封印在棺椁中，以求突破武道桎梏的，老怪物。
“何事扰我沉眠？”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
司马懿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将楚尘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包括天荡山之跪，天骄阁之殇，以及那封悬于祖宅上空的，血书通牒。
听完之后。
地宫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司马无道那两个黑洞般的眼眶，似乎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光。
“九尊军魂。”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一丝兴奋？
“有点意思。”
他缓缓地，从棺椁中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他那干枯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充盈。
原本如同骷髅的他，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个面色红润，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道人。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的恐怖气场，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噗通！”
司马懿等人，在这股气场下，连跪都跪不稳，直接被压得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一个融合了九道战魂的，有趣的小辈。”
司马无道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正好，老夫闭关百年，神功大成，正缺一个足够分量的祭品，来祭我这口吞天魔功！”
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
“传令下去。”
“三日之后，午时。”
“在祖宅广场，布下九宫锁魂大阵。”
“老夫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抽走他的军魂，吞噬他的气血，让他成为我踏入武道神境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司马家才是这个时代唯一的主宰！”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与狂傲。
司马懿等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之色。
他们知道，太上长老的吞天魔功，是一门足以吞噬他人功力气血，化为己用的，无上魔功！
有他出手，那个楚尘，必死无疑！
司马家，有救了！
……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天，午时。
司马家祖宅广场，人山人海。
得到消息的，不仅仅是龙城的各方势力，甚至连其他隐世家族，都派人前来观望。
他们都想知道，面对楚尘的血书通牒，司马家，会如何应对。
而司马家，也确实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
整个广场的地面上，刻满了繁复的阵纹，九根巨大的石柱，拔地而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司马无道一袭黑袍，负手立于广场中央，双目微闭，渊渟岳峙，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司马懿则站在他的身后，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属于上位者的，阴冷的笑容。
他看着远处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楚尘前来送死的场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午时已至。
然而，天空中，依旧空空如也。
楚尘，没有来。
“呵呵，看来是怕了。”
一个前来观礼的尉迟家子弟，忍不住嘲讽道。
“就是，面对无道老祖，他一个黄口小儿，敢来才是找死！”
议论声，此起彼伏。
司马懿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得意。
在他看来，楚尘不来，就等同于认输。
他司马家，不仅保住了，更是踩着楚尘的名声，重新奠定了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降临人间。
“谁说我没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们猛地抬起头。
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装神弄鬼！”
司马无道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冷哼一声。
“给老夫滚出来！”
他一掌拍向天空，一道由精纯魔气凝聚而成的巨大手印，遮天蔽日，轰然抓去。
然而，那手印在飞到半空时，却像是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紧接着。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却是在所有人的耳边，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审判。”
“开始。”
随着这两个字吐出。
异变，陡生！
站在司马无道身后的司马懿，他脸上的得意笑容，突然凝固。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一寸一寸地，化为飞灰。
他想惨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求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在阳光下，迅速流逝。
“怎么回事！”
司马无道脸色剧变，他猛地回头，却只能看到司马懿消散前，那双充满了极致恐惧的眼睛。
这还没完！
广场上，所有司马家的核心成员，一个接着一个。
他们的身体，都像是被点燃的画卷，从边缘开始，无声地，化为灰烬。
没有攻击。
没有能量波动。
甚至，看不到敌人的影子。
这是一种，超越了他们理解范畴的，规则层面的，抹杀！
“不，不！”
“老祖救我！”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但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阻止自己身体的消散。
司马无道彻底疯了！
他引以为傲的吞天魔功，他苦心布置的九宫锁魂大阵，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他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出来，给我滚出来！”
他疯狂地向着四周攻击，魔气纵横，将整个广场都轰得一片狼藉。
但，毫无用处。
死亡的阴影，依旧在蔓延。
短短一分钟不到。
广场上，除了司马无道，和那些前来观礼的外人。
所有的司马家族人，尽数化为飞灰，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
鸡犬不留。
诺言，兑现了。
直到这时。
一道身影，才缓缓地，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正是楚尘。
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休闲服，神情淡漠地，看着那个已经状若疯魔的司马无道。
“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司马无道指着楚尘，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
“妖法？”楚尘摇了摇头。
“我只是在你们每个人的血脉里，刻下了一道，审判的印记。”
“时辰一到，印记自会发动。”
“这就是，我给你们司马家的，最后的体面。”
司马无道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血脉印记？
时辰一到，自行审判？
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
这已经不是武功，这是神术，是法则！
他闭关百年，自以为神功大成，天下无敌。
却没想到，在对方面前，自己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可笑，而又可悲。
“现在轮到你了。”
楚尘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不是要吞我的军魂吗？”
楚尘向他走去。
“我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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