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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坚守与反击


安家寨前的空地上,碎石与血肉糊成一片泥泞。仆散怀恩付出一百多人的死伤代价,总算将寨墙前的路面填平。

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带着呼啸掠过天际,弓弩手射出的箭雨如乌云压境,攻城车与云梯在掩护下,被士兵们咬着牙奋力推向寨墙,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咯吱”的呻吟。

仆散怀恩立马阵前,望着城头不断砸落的巨石,面色冷峻如铁。不过是一场剿匪之战,竟硬生生打成了攻城拔寨的硬仗,这让他心头憋着一股无名火。

为了防备对方那诡异的霰弹,重甲步兵们举着一人高的重盾抵在最前,盾面被箭矢砸得“叮叮当当”乱响,火星四溅。

经过这段时间的血火洗礼,武安君麾下的精锐早已褪去初上战场的青涩。此刻他们眼神沉稳如古井,动作麻利地搬运滚石、装填火炮,炮口喷出的白烟与城头的血腥味混在一起,每个人都已完全适应了战场的节奏。

三门火炮轮流轰鸣,炮弹拖着白烟精准砸向对方的投石机阵地,木架断裂的脆响隔老远都能听见。寨墙上的羽箭与巨石如暴雨般倾泻,砸得攻城车“咚咚”作响,木屑飞溅中,车后的士兵却依旧咬着牙往前推。

安家寨的青壮们被悉数征调,背着粮草石块在陡峭的梯道上往来穿梭,将物资源源不断送向城头,汗湿的衣衫紧贴在背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炮炮弹精准轰在一辆攻城车上,瞬间炸开一个篮球大的窟窿。木片与铁屑飞溅,车后的士兵惨叫着倒下一片,可那攻城车依旧借着惯性往前挪了几步,车身上的铁皮被打得凹陷变形,却硬是没散架。

待攻城车“哐当”一声抵近寨墙,仆散怀恩猛地挥下手臂,战鼓“咚咚”擂响,声震四野,仿佛要将人的心脏都震出来。大批精锐顺着攻城车的跳板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瞬间铺满城头,与守军绞杀在一起。

武安君见状,立马下令:“炮营换霰弹!对准攻城车,开火!”

铅弹如泼雨般扫过,攻城车上的士兵成片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可后续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攀爬,双方在城头展开最惨烈的近身肉搏。

刀锋入肉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响、临死前的嘶吼交织成一片,残肢断臂与破碎的甲片混着鲜血,在垛口上堆积起来,顺着城墙的缝隙往下流淌,伤亡数字如潮水般往上翻。

仆散怀恩不断调遣精锐登上攻城车,将寨墙上的守军牢牢吸引在正面。与此同时,云梯上的士兵趁隙快速攀爬,铁钩死死扣住城墙砖缝,很快便有黑影翻上城头。

仆散怀恩这才惊觉,这些“匪寇”竟清一色穿着铁甲,甲片的光泽与精良程度,丝毫不输他麾下的精锐,顿时怒从心头起——地方官简直是废物!报上来的消息说是“数百匪寇”,这分明是一支装备齐整、训练有素的劲旅!

战事惨烈得远超预期。武安君提着流星赶月刀亲上城头,哪里告急便杀向哪里,刀锋卷起层层血浪。若非有火炮不时轰鸣着撕开敌军阵型,仅凭血肉之躯,早已撑不住这般猛攻。

这场血战从午时一直打到太阳落山,夕阳将整面寨墙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攻城车下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仆散怀恩麾下的伤亡已超过四百,进山时的三千人马折损近千,算得上伤筋动骨。

仆散怀恩骑在马上,望着城头飘动的黑旗,眼中的意气风发早已被疲惫与焦躁取代。从进山时的志在必得,到如今的骑虎难下,他心里清楚,再这么耗下去,队伍迟早要垮。

“将军,再这么打下去,最多三天,弟兄们怕是……”仆散逸远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旁人听见。将士们进山已半个多月,连续作战本就疲惫不堪,如今伤亡接近三成,军营里弥漫着浓重的低落情绪,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乱子。

仆散怀恩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下去,今晚杀猪宰羊,让弟兄们吃饱喝足,好好睡一觉。明日发起总攻,拿下山寨之后,大索三日,不封刀!”

仆散逸远眼睛一亮,这是明摆着允诺将士们可以肆意劫掠。看来这山寨里藏着不少油水,否则将军不会下此命令。军营里果然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连日来的阴霾仿佛被这道命令驱散了些许,篝火旁开始传来猜拳行令的声音。

寨墙内,武安君接过云瑶递来的水囊,猛灌几口凉水,喉咙里的血腥味才淡了些。今日厮杀得脱力,手臂仍在微微发颤。他瞥了眼系统面板上的杀戮值——一千三百有余,心中微动:看来除了自己亲手斩杀的敌人,麾下士兵击杀的敌军也能积累数值,倒是意外之喜。

余静姝端来一桶温水,用布巾细致地擦拭他铠甲上的血污。凝固的暗红血迹被擦去,露出铁甲冰冷的光泽,上面深浅不一的划痕,都是今日恶战的印记,每一道都记录着生死瞬间。

“伤亡统计出来了么?”武安君声音沙哑,他知道今日伤亡定然不小。

云瑶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战死一百七十三人,重伤六十二人,轻伤二百余……”每个数字背后,都是一张张鲜活的面孔,让她心头沉甸甸的。前几场战斗加起来,伤亡也不过百余人,今日一战几乎翻倍,义军已是伤筋动骨。

襄阳府衙内,辛表程捏着密报的手指微微发白,眉头拧成了疙瘩。“老段,这消息当真?”密报上说,北元调了三千精锐入唐州,会同当地驻军共五千人进山剿匪,为首的竟是仆散怀恩。

这仆散怀恩虽算不得顶尖名将,却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曾与大乾军队正面交锋,绝非易与之辈。

段丰站在一旁,沉声道:“确认无误。他们进山已超半月,据说战事吃紧。为了筹粮,北元地方官在唐州闹得天怒人怨,百姓们怨声载道,连路边的树皮都被饿疯了的人扒光了。”只是消息传递太慢,他拿到的已是七八天前的战况。

“朝廷至今没有定论……但愿他能躲过这一劫。”辛表程长叹一声。在他看来,武安君绝无胜算,最好的结局便是带着精锐突围,躲进深山与敌军周旋。山寨丢了可以再建,只要人还在,总有翻盘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道:“多囤积些粮草军械,等战事平息,他那边定然一穷二白,咱们也好帮衬一把,让他能尽快恢复元气。”

段丰点头应下:“襄阳库存尚足,囤积些物资不难。只是大人,朝廷到底是何打算?”

辛表程摇头苦笑:“一时半会儿难有分晓。”大乾偏安江南多年,百姓早已习惯太平日子,真要北伐,阻力定然不小。太子虽倾向主战,可最终决策权仍在皇帝手中,如今朝堂风向尚未明朗。

“郭进也听闻此事,想要率众北上,大人如何看?”段丰犹豫着开口。郭进的丐帮守在汉水沿岸,近来北元进山剿匪的消息也传到了他耳中,只是不知详情。

“胡闹!”辛表程猛地拍案,茶水都溅了出来,“告诉他,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得妄动!”郭进麾下的丐帮健儿,是他暗中培养的亲兵,绝不能让郭进鲁莽行事。那些早已备好的精良装备,是他掌控军队的根基,绝不能有失。

就在辛表程忧心忡忡时,武安君已召集各营指挥官,在寨墙后的议事厅内准备放手一搏。

“诸位也瞧见了,敌军战斗力远超咱们预估。”武安君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的疲惫与凝重,“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他从不避讳敌军的强悍,正视对手才能找到破局之法。

杜老三第一个开口,嗓门洪亮如钟:“寨主,咱们把预备队拉上来,跟他们拼消耗!寨墙结实,耗也能耗死他们!”他向来信奉以力破巧,觉得用人命堆也能守住。

“是个办法。”武安君点头,又看向其他人,“还有别的主意吗?”

凌岳按捺不住,往前一步,拳头捏得咯咯响:“属下觉得不能被动挨打!明日咱们杀出去,冲垮他们的阵型!只要士气压过对方,他们迟早得退!”他近来功法小成,又新学了一套棍法,在寨墙上施展不开,早就憋坏了。

“有血性!”武安君赞了一句,“打仗本就靠士气,这法子风险虽高,若成了便是一劳永逸。”他刻意鼓励众人发言——不怕想法稚嫩,就怕毫无主见。带兵打仗,就得在困境中寻找生机,他在刻意培养麾下的决断力。

断雨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属下建议夜袭。敌军进山二十余日,连续作战早已疲惫。咱们背靠山寨,熟悉地形,夜间突袭正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紫电立刻附和:“断雨兄说得对!夜袭方能以少胜多!咱们的人常年吃肉食,夜里视力比敌军好得多,这几日月色又亮,正是良机!”

二人皆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想法与武安君不谋而合。安家寨有两个出口,除了正门,南门另有一条密道,绕出三四里地便能抵达敌军营地后方。

武安君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就这么定了!除去寨墙留守之人,其他人立刻回后山休息,寅时二刻出发。”

他看向汪志新:“留两门火炮在寨墙,子时起每隔半个时辰放两炮,扰得他们睡不安稳。另外三门火炮装上霰弹,到南门待命。”这段时间工匠又铸了两门火炮,他一直藏着没动,就是为了此刻的奇袭。

“杜老三带人守正门,务必吸引住敌军注意力。其他人随我从南门出发!”武安君环视众人,“决战就在今夜,回去后切勿声张,让弟兄们养精蓄锐。”

他很清楚,再拖下去,敌军迟早会攻破山寨,届时便是万劫不复。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

待到众人离去,武安君让云瑶与余静姝守在门外,独自在房内运转功法。一千三百点杀戮值虽让他肉疼,却也不得不花——唯有提升实力,才能在夜袭中抢占先机。

洗髓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经脉被拓宽的酸胀感几乎让人晕厥。他咬牙挺过难关,待剧痛褪去,只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看着剩余的杀戮值,他直接选择抽取极品功法或武技。

“八卦幻游术?”武安君看着面板上的结果,顿时无语。他本想抽一门强力功法传给卫骁,或是抽套枪法刀法提升自己,没想到竟是门轻功。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选择了学习。一道流光涌入脑海,他下意识地调动真元,身形骤然在房中腾挪起来。若有旁人在此,定会被眼前景象惊得魂飞魄散——他的身影在快速移动中竟拖出数道残影,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真身。

武安君猛地停步,却因真元消耗过快,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喘着粗气检查状态,发现真元竟耗去近半,比游龙身法的消耗大了五倍不止。“妈的,极品功法果然霸道,就是太费真元了。”他咂咂嘴,却也难掩兴奋——这八卦幻游术的速度比游龙身法快了一倍有余,便是遇上郭进,对方也未必能轻易击中他。

他盘膝打坐半个时辰,将消耗的真元补回大半,便沉沉睡去。养精蓄锐,方能在夜袭中一击制胜。

北元军营内,仆散怀恩辗转难眠。寨墙上时不时传来的炮声,像催命符般扰得他心神不宁。他索性起身,披甲巡视营地,将仆散逸远从睡梦中叫醒,命其带人守紧营门,这才稍稍安心地回到帐中。

仆散逸远望着寨墙方向偶尔闪过的火光,暗骂对方无耻——大半夜的放冷炮,摆明了不让人睡觉。

三更时分,安家寨南门。杜老三摸着腰间长刀,在箭塔上眺望敌军营地的篝火,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汪志新已将两门火炮推至门后,炮手们屏息凝神,手指搭在引信上,只待信号。

突然,远处山头闪过一点微弱的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醒目。

“开门!随老子杀出去!”杜老三猛地拔刀,刀光在月色下一闪而过,映出他脸上的决绝。他知道,今夜过后,无论生死,自己都将名留青史。

厚重的寨门“嘎吱”作响地打开,两门火炮率先推出,轮子碾过地面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朝着一里之外的敌军营地冲去。

“敌袭!敌袭!”营门口的哨兵凄厉叫喊,声音都变了调,“弓箭手准备!快推拒马!”

仆散逸远惊怒交加,拔刀嘶吼着调动士兵:“结阵!守住营门!”

营内瞬间乱作一团,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向营门,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戴上头盔。连仆散怀恩也披甲带护卫赶来,站在阵后厉声指挥。

“嘣!嘣!”两门火炮同时轰鸣,霰弹如狂风扫过,将营门口的士兵扫倒一片,瞬间清出一片空地。

杜老三带着麾下弟兄如猛虎下山,嘶吼着冲入敌阵。身后更多义军从南门涌出,火把的光芒映红了半边天,让仆散怀恩心头一沉——对方竟是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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