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分开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谢歧松开手,惊慌失措地丢开手中的簪子。
他俯下身,紧紧抱着沈沅珠:“不是这样的沅珠,我很快乐,与你一起后,我从未如此欢愉过。
“我刚才……我只是太累了。”
谢歧紧紧箍着她的腰,慌乱摇头。
他额上沁出薄薄汗水,面色发白:“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我想让你眼中只能看到我,我想你的手只摸着我,我想你也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我想你心疼我,想你无时无刻不念着我……”
谢歧急切地去吻沈沅珠:“你别怕,沅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怕我。”
他只是忍不住……
患得患失。
他怕与沈沅珠的一场姻缘,和与她那一根好不容易抢夺过来的红线,有朝一日也如他对谢家的恨一般,突然就没了着落。
沈沅珠总是淡淡的,虽然会对他笑,对他温声软语,他二人更是日日缠绵,可谢歧还是觉得不够,不够。
但是他又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弥补他心中那欲壑难填的空洞。
谢歧道:“沅珠,你不要乱想,你怎么会让我痛苦呢?”
他的眼神软了下来,装得乖顺。
又高又壮的人蜷缩在她怀里,似大猫儿一样慵懒调皮地蹭着她的面颊。
“我以后再也不对你说这些奇怪的话了,沅珠……”
谢歧伸出手,轻轻抚在沈沅珠的面颊,状似平静:“沅珠,我有些累了,我们一起睡一会儿好不好?
“你抱着我,我们一起睡一会儿。”
“好。”
沈沅珠扬起嘴角,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笑眯眯看着谢歧。
她学着谢歧抚摸自己的头发一般,轻轻摸着他手臂。
也不知为何,许是沅珠的安抚让他产生些许困顿,不过一会儿,谢歧便沉沉睡去。
倒是沈沅珠盯着他的睡颜,神色一点点凝重起来。
谢三娘病故前与谢山的那一场争吵,她本以为会让谢歧做出什么奇怪举动,亦或是性情大变。
可是没有,他很平静,平静得……
不同寻常。
她那时还曾暗暗放心,想着谢歧或许不如她想象一般有什么心疾。
可最近谢歧愈发不对劲,虽然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可就是……
目光瞥向丢在一旁的簪子,沈沅珠眉心轻颦,暗道棘手。
谢歧睡了半晌,醒来时情绪平缓许多。
发觉沈沅珠不在自己怀中,便急忙下榻穿鞋,刚走出房间就见燕大夫坐在屋中喝茶。
见了他,燕大夫招手:“你醒了,来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谢歧木着脸走上前,坐在燕大夫身边。
看出他的不情愿,沈沅珠道:“让燕大夫给你瞧瞧,别……”
她本想说别让她担心,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沈沅珠微微停顿。
“我会担心。”
听见这话,谢歧抿着唇,唇边浮现一丝在外人面前强行克制的笑容。
沈沅珠见状,轻轻拉住他的手。
燕大夫看着二人举动,欣慰一笑。
只是这笑容在将手搭在谢歧手脉上之后,便慢慢褪去。
他一脸肃色,沉默着摸了许久。
“另一只手。”
沈沅珠松开手,谢歧不让,惹得她在桌下轻踢了谢歧一脚,他才慢吞吞放开。
许久后,燕大夫看着沈沅珠,一字一句道:“他这是肝气郁结,心脾两虚之症。”
沈沅珠道:“可有什么麻烦?”
谢歧将手抽回,看着燕大夫眼含警告。
只是燕大夫也不理他,他活了这样大的岁数,这个屋头里是谁做主还是能瞧得出来的。
燕大夫:“有点麻烦。”
谢歧低声辩驳:“我没病,只是肝火旺盛。”
“谢歧……”
沈沅珠道:“你去院子里。”
“我不……”
见她面上无笑,谢歧沉默片刻,默默走了出去。
罗氏正在院中给沈沅珠晒药枕,见了谢歧不由道:“姑爷怎么出来了?可是需要什么?”
“……”
谢歧摇头:“沅珠让我来院中……”
过了会儿,他又幽幽补充了一句:“如今支开我,连个理由也不给了。”
见他一脸幽怨,罗氏笑着揶揄:“姑爷也不能什么都听小姐的,待一会儿小姐让您回屋的时候,您就不回去,让小姐也着急着急。”
“……”
谢歧看她一眼,自己走到树荫下的石凳坐上去兀自生气。
屋中,燕大夫道:“他脉象紊乱,看似是肺腑虚耗,实则问题伤在情志。
“大抵是长期心绪不宁导致的忧思过度,以至于情绪反复无常,伤了心神。”
燕大夫叹息一声:“他这问题,有些麻烦。这是心病,药石无医。”
沈沅珠闻言,与她猜想的八九不离十,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您老可有办法?”
燕大夫道:“我倒是可以给他开些安神的药物,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多留意他情志,莫让他再受刺激,多多放宽心。
“否则再好的药,也难解这郁结之根,如此日复一日下去,怕是要被心魔所困,疯疯癫癫。”
沈沅珠听着燕大夫的话,微微垂眸。
良久,她道:“他几次情绪起落,都与我有关,如此,我该怎么做?”
闻言,燕大夫微微叹息:“这事儿说来是好,也是不好。”
“好是什么,不好又是什么?”
“说好,是因为他心中执念皆系于你一身,方才把脉,他的脉象会随着你的举动而有所变化。
“可见他情志皆在于你,所以只要你对他温柔疏导,想必比任何药石都有效。”
说完,燕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又开口道:“可说不好,也是因为如此。
“他执念太深,情绪全牵动你一身,你一言二语稍有疏忽,他或许就钻了牛角尖,这份执念就会化作催命刀,令他诚惶诚恐,不得安宁。
“过于依赖于你,贪嗔喜怒皆在你身,自然会让他郁结反复,病情难愈。”
看着沈沅珠小小年纪,一脸懵懂,燕大夫宽慰道:“他这毛病,虽然汤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但好在你二人年岁轻,底子健壮,总能熬过去的。”
沈沅珠愣愣点头,良久后,困惑问道:“燕大夫,您老说他情志皆系于我身,那若我二人分开一段时日,对他可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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