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第249章
在他眼中,无论军士将官皆有亲族,恃强凌弱者,践踏的亦是他人父母妻儿。
这般军队,何谈战力?
正因坚守此念,他昔日在景阳中始终不得晋升。
而今大秦军律竟与他心意相通,
这让他对前程生出无限希冀。
“你叫石头?”
扶苏目光转向少年。他对这少年印象颇深——
先前村中正是石头拦住老父,不许其近前冒犯;
后又为挚友 ,乃全村唯一敢如此行事者。
“草民拜见太子!”
历经一日动荡,犹自恍惚的石头忽闻召唤,慌忙伏地行礼。
“不必拘礼。如今我离秦地,不过寻常百姓,何来太子之说。”
待少年起身,扶苏又道:
“此番你引荐良将,当记一功。是愿随挚友从军,抑或另有所求?”
这是要予他一场造化。
景东热切望向挚友。他深知石头资质不凡,若入行伍,假以时日必成栋梁。
石头垂首。
他知晓此刻抉择将定终身——
若投军营,便可与景东并肩,虽未必拜将,却必得重用;若选他途,亦能安稳度日。
俱是锦绣前程。
全在他一念之间。
默然良久。
石头略带歉意地望了景东一眼,转头对扶苏说道:"回太子殿下,小人没什么远大志向,也不图荣华富贵,只盼着家里老小 安安,能吃饱穿暖。若是还能学些本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616、内心的想法
这确实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知足者常乐。既然你这么想,等到了大秦,本公子赐你们几十亩良田,再派几位先生去你们村里,教你们读书习武。"
扶苏尊重石头的选择,并给予承诺。
"多谢殿下恩典!"
石头连连叩首。
先前全家还在担忧回到大秦后的生计,如今有了田地,子孙后代还能读书练武,往后的日子总算有了指望。
"不必言谢,这是你应得的。景东要随我们同行,你是打算一起走,还是先回村子?"
稍作休整后,扶苏准备继续赶路,希望能赶在天黑前抵达景阳国的城池。
石头选择独自回村,景东则骑马随行。
"你既是本地人,觉得我们今夜在何处落脚合适?"扶苏询问景东。
"往北百里便是景阳国边城白土城,商旅往来频繁,颇为热闹。末将自幼在那里长大,对城中各处都熟悉。若殿下有兴趣,末将愿为向导。"
景东稍作思索答道。
白土城是他的故乡。此去大秦不知何时能归,若能回去与亲人道别,自是再好不过。
"在外称呼公子即可,也不必自称末将,寻常说话便好。就依你所言去白土城,先前是我考虑不周,正好给你些时日与家人告别。"
扶苏这才想起,匆忙将景东带走确有不妥。
"谢公子体恤!"
景东满怀感激。
一行人走走停停,待日暮时分,终于来到白土城下。
城门前蜿蜒的队伍如长蛇般延伸。
“这是在做什么?你们这儿戒备如此森严?”蒙恬略显诧异,以为进城还需搜身。
这般低矮的城墙,他一脚便能踹塌一角,何须防什么细作?
“他们在收进城费。”景东有些尴尬地回答。虽与他无关,可家乡这般行径,仍让他脸上发烫。
“明目张胆地收买路钱,倒是有趣。”扶苏轻笑。更荒唐的事他都见过,对此并不意外。
为掩身份,一行人牵马排队。
许久后,终于轮到他们。
“哟,这不是景家大少爷吗?又从哪儿溜达回来了?”守门士兵斜眼瞥着景东,语气轻蔑。
“少废话!这是我朋友,钱拿去!”景东认得这些人——从前还是他手下。
“这点钱可不够。”士兵拨弄着铜钱,漫不经心道。
“一人一钱,分文不少!”景东皱眉。
“别人一钱,你得五钱!还有这些马,每匹五钱!不给就滚!”士兵摆明刁难,一脸得意。
景东怒火中烧,以他的身手,一掌便能拍翻这厮。
可此行是为带扶苏领略风土人情,若闹大了,反倒麻烦。
正踌躇时,蒙恬上前,抛出一块沉甸甸的银锭。
“够了吗?”他冷声问,目光紧盯士兵。若对方识相,此事便罢;若再贪得无厌……
这些家伙也不是善茬,直接动手 便是。
区区小城,撑死几千兵力,连暗行者的刀锋都挡不住。
“进去!”
617、心头发虚,目露贪婪!(求订阅!)
617 心头发虚
守城士兵本想刁难景东和随行的蒙恬等人。
可对上蒙恬那双冷冰冰的眼睛,他忽然心头发毛,仿佛被毒蛇盯上似的,那股惧意让他硬生生把到嘴的刁难咽了回去,改口放行。
景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待扶苏一行入城后,另一名守兵凑过来:“将军这回可赚大了!那么大块秦银,抵咱半年饷钱!”
“可不是?原想再多敲点……”收钱的士兵嘴硬道,“罢了,见好就收。”
“你瞧见没?那几匹马绝非寻常货色!”
“当真?”
“我哥在军中管马厩,连将军的坐骑都比不上那几匹的品相!”
“怪事……景东那泼皮怎会认识这等人物?莫非马是赃物?”
“管他呢!报给将军又是大功一件!”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轰散城门口排队的人群,闭门直奔将军府。
白土城的将军府矗立在城 ,是全城最高的建筑。
刚到府前,他们就被拦下。
“混账东西!不好好收钱跑来作甚?”管家厉声呵斥。
两人赔着笑脸:“大管家,有要紧军情禀报!”说着递上刚得的银锭。
虽肉疼,但这银子本就要上交,给管家也是一样。
“哟,秦银?”管家掂了掂真伪,挑眉道,“倒是稀罕物。”
——毕竟只有持秦银的商队,才能在大秦买到顶好的货色。
两名守卫七嘴八舌地向管家汇报了城门口的异常情况。
管家眉头微皱,略作思索后问道:
"你们确定领头的是被逐出城的景东?"
"千真万确!我们曾是他麾下兵卒,绝不会看走眼!"
守卫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若非认出旧主,他也不敢坐地起价——寻常百姓入城只收一枚铜钱,偏要景东一行人缴纳五倍之数。
"很好,我这就去禀报将军。"管家随手许下空头承诺,打发了报信的守卫,转身便疾步穿过重重庭院。
"将军!天大的好消息!"
府邸深处,脑满肠肥的守将正蒙着眼与衣衫单薄的婢女嬉戏。此人正是白土城守将苟霍,百姓背地里都唤他"狗将军"。仗着兵权在握,这厮强占民女、横征暴敛,若非甲兵护持,早被愤怒的乡民撕成碎片。
"混账!没见本将军正忙着?"
苟霍一把扯下蒙眼布,满脸愠怒。
"实在是桩泼天富贵!今日进城的外乡人带着十几匹骏马,怕是还有更多财货......"管家忙不迭道出守卫所见。
"此话当真?"苟霍眼中凶光一闪,"若敢欺瞒,你知道后果。"
"小人愿以性命担保!"管家掏出那块尚未焐热的银锭,"这便是他们缴纳的入城税,您看这成色......"
虽然私库里堆着不少秦银,但这枚银钱却让苟霍呼吸急促——在景阳国,良驹可比金银珍贵得多。上等战马往往有价无市,如今竟有十余匹自己送上门来。
618、刮地三尺
白土城内,苟将军正命人四处搜寻,只为购得与大秦贵族同等的稀世良驹。
此刻竟有骏马主动送上门来。
他心中贪念翻涌,恨不能立刻将那些宝马据为己有。
"速去!带人将那些马匹悉数带回,切记不可损伤分毫——那可都是无价之宝!"
将军厉声对管家喝道。
"将军三思!那些人来历不明,若贸然抢夺,恐惹祸端啊!"
管家尚存几分清醒。
敢在如此偏远之地纵马携财招摇过市,必非寻常之辈。
"此言有理......确非寻常人敢为之事。"
苟将军神色渐凝。
他挥退左右侍从,猛灌下一碗茶汤,蹙眉陷入沉思。
"他们现居何处?衣着如何?口音似何方人士?"
既起谋夺之心,首要便是摸清对方底细。
"据报正宿于城中,皆着常服不显来历,但绝非我景阳装扮。口音古怪,更蹊跷的是——乃由城东景家大公子景东引入。"
管家捻须禀报,忽又压低声音:"那景东月前被逐出军营后杳无音讯,不想竟攀附上这等人物。"
"景东?可是那个痴傻到找本将军 的蠢货?"
苟将军鼻腔里挤出冷笑。
在这白土城,谁不知他苟将军认钱不认理?偏这呆子竟来求什么公道,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正是此人。被革职后终日借酒消愁,如今倒攀上高枝了。"
管家嘴角扯出讥诮弧度。
"既是这蝼蚁引荐,来人必非权贵。你且想想——本将军碾死景家如踏蝼蚁,此等微末之徒,岂能结识真龙?"
苟将军指节敲着案几嗤笑。
在这等级森严的世道,权贵自有其圈子。似他这般人物尚难跻身上流,何况景东这等寒门弃子?能与之为伍者,想来也不过是些蓬蒿之辈。
1680年
"大人高见!"
管家连忙奉承道。
"派几个人去试探他们,若只会忍让,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苟将军斜睨着管家说道。
虽然他对扶苏等人的马匹垂涎欲滴,但为防万一,还是决定再试探一番。
这是他在白土城担任守将多年积累的经验。
若对方真是身份尊贵之人,面对再三挑衅必不会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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