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第458章
即便目前证据显示籍孺可能非阿房亲生,终究只是猜测。况且就算非亲生,阿房夫人对籍孺的宠爱也足以说明一切。“功劳归功劳,罪责归罪责。”李斯执意追究,他断定秦王与阿房夫人绝不会就此作罢。自认已摸透君王心思的李斯明白,王绾、冯去疾、尉缭等人既然公开表态支持嬴子钺,就意味着这位公子已获得朝堂重臣的拥戴。无论嬴子钺是否有心,都已具备相应实力,局势已然不同。同样,阿房夫人再仁慈,面对爱子惨死,心中岂能无恨?“自古赏罚分明,功过不可相抵。今日之事起因如何,还请诸位同僚向大王与夫人禀明……”李斯摊手示意那些曾刁难少司命、拥护籍孺的大臣出列。他相信这些人在此情势下,必知该如何言语。嬴政凌厉目光扫过众臣:“讲!”群臣双股战战,嬴子钺带来的威慑犹在。即便此刻公子钺神色温和,笑意谦谦,他们仍记得那份恐怖。众人暗自盘算:此刻若指证嬴子钺,会不会立遭横祸?但若沉默,下朝后是否会遭报复?他们的选择是……唯有让嬴子钺命丧朝堂,方能永绝后患。只要大王下旨,君命不可违,父命不可逆。凭借大王的威势,嬴子钺岂能抗衡整个大秦?如今秦国已非昔比,乃当世第一强国,齐楚覆灭不过早晚之事。“大王,臣等冤屈啊……”一名大臣嘶声喊道。众臣齐齐伏地叩首。 “公子钺乃大秦栋梁,臣等与籍孺公子本意试探少司命心性,不料竟酿成如此误会。” “大王,臣等忠心可鉴,谁知公子钺不辨是非,痛下杀手,可怜那些枉死同僚,更可怜那至纯至善的籍孺公子!” “正是!臣等一片赤诚,反被视如草芥,乃至遭此横祸。求大王明断!” “……” 群臣跪伏间,忽有一人转向阿房夫人:“夫人最知籍孺公子品行,他重情重义,德才兼备。夫人以为,臣所言可对?” 阿房夫人颔首。 籍孺既亡,往日瑕疵尽化云烟,此刻她心中唯余故人良善。 嬴子钺却轻笑摇头,眸光幽深如渊,缓缓扫过殿中众人。
“方才诸位可不是这般说辞。哭嚎求饶时,可都指天誓日说再不敢犯,否则猪狗不如、曝尸荒野——如今是要践诺么?” 温言带煞,满殿生寒。 李斯暗惊,未料嬴子钺竟敢当廷如此猖狂。 偷觑嬴政,果然见君王面覆严霜。 值此境地犹敢出言不逊,群臣岂肯认账? “既要反口,不妨反个彻底。今日诸君嘴脸既露,往后还想道貌岸然立于朝堂?”嬴子钺眼波流转,似星河倾泻。有人忽忆圣贤教诲“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顿时面如土色。 然多数臣子仍伏地哀呼: “冤枉啊!臣等从未认罪……” “大王明鉴!臣与籍孺公子素来刚直,何曾求饶?试探少司命全为公子钺考量,岂料反遭误解。正因坚持清白,籍孺公子才……” “求大王、夫人做主!” 见这群平素满口仁义之辈,此刻为活命竟颠倒黑白犹自振振有词,嬴子钺眸中厌色愈浓。忽向王翦道:“将军观此情景,作何感想?” 王翦犹记方才在扶苏处,众臣痛哭流涕认罪之态。 不想转瞬便翻覆如斯。 大秦虽能横扫六合,根基却已蛀空。 纵使扶苏继位,怕也难挽倾颓。 思及此,王翦更觉大秦未来当系于嬴子钺,遂沉声道:“满朝皆道为国为民,实则营营逐利。表面光风霁月,内里腌臜不堪。这般作态,简直……”王翦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嬴子钺轻蔑地勾起嘴角。王翦眼中精光一闪。冯去疾、尉缭、王绾等人也暗自点头,觉得这比喻再恰当不过。大殿内霎时鸦雀无声。众臣子面面相觑,有人羞愧地垂下头,有人则怒视着嬴子钺。嬴政的在场给了他们底气。此刻群臣面色铁青,朝堂上剑拔弩张,已然撕破脸皮。嬴子钺却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尽显拜月教主的风范。这些人与后世那些伪君子如出一辙,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道貌岸然。就说眼前这些人,哪个不是出身显赫?就连李斯也称不上寒门。他们高高在上,视百姓如草芥。
即便曾经落魄,一旦得势便与寒门划清界限。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这些人的嘴脸令嬴子钺作呕。此刻他已动了杀心。大秦国运与拜月教主模板息息相关,岂容这些蛀虫阻碍?就在嬴子钺准备出手,大殿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时,嬴政突然开口:"扶苏,你有何话说?"公子扶苏神色复杂。或许嬴政正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扶苏内心挣扎,这些大臣中不乏他往日敬重之人。如今却......"扶苏!"嬴政一声冷喝,惊醒了恍惚的扶苏。"父王,儿臣......"扶苏欲言又止。李斯等人满怀期待地望向扶苏。但这对扶苏来说太难了。他深信儒家之道。若实话实说......群臣心跳如鼓,冷汗涔涔。嬴子钺含笑注视着扶苏,终于,扶苏开口了。"父王明鉴,子钺所言纯属污蔑。诸位大人清正廉明,岂会认这莫须有之罪?"说完这话,扶苏心如刀绞。但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若让嬴子钺这等危险人物坐大,必将祸国殃民!必须用王权制约这股超凡之力。扶苏话音刚落,群臣如蒙大赦。李斯却眉头紧锁,没想到扶苏会如此行事。他向来瞧不起这个书呆子,但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厌恶。虽然觉得扶苏迂腐,但其坚守原则的品格曾让李斯暗自敬佩。同为儒家出身,李斯自愧不如。他本想辅佐扶苏,奈何扶苏看不上法家的严刑峻法。如今,扶苏却一反常态,在惊惧中做出这般行径……
李斯暗自摇头。大殿内,嬴政锐利的目光直刺嬴子钺:"可听清了?连扶苏都说此事荒谬,你还有何辩解?"这位帝王终究未能真正了解自己的长子,只道他向来以儒门君子自持,断不会妄言。殊不知扶苏亦有软肋,最惧直面无法抗衡的强权……此刻的嬴子钺,已隐约窥见其中关窍。若非嬴子钺出现,胡亥登基之时,扶苏引颈就戮,既是囿于君臣父子之纲,更是畏惧抗旨不遵的可怕后果。……章邯正纵马飞驰,咸阳城近在眼前。他必须将那个惊天秘密禀告大王与阿房夫人——闳孺才是他们的骨血。与善柔分别后他便匆匆启程,此刻尚未对这位救命恩人生疑。一切皆在善柔——或者说铁血盟主的谋划之中。只要善柔不再现身,章邯便永远不会知道,所谓公孙家族的营救本就是局,更不会怀疑到闳孺头上。骏马掠过林间小道,闯入村落,扬尘而去,虽惊扰乡民,但事关重大,章邯已无暇顾及。公子籍孺牵涉公孙大娘的阴谋,必须除之而后快。忽地,一道熟悉身影闯入眼帘。"夏太医……"章邯猛然勒住缰绳,老者转身,面露讶色:"你怎在此?可是阿房派你来寻老夫?"但他岂能就此归去?唯有寻得鬼谷子,方能揭开 真相。阿房宫中究竟发生何事?团聚之说从何谈起?夏太医对公子籍孺,横竖看不入眼。那绝不可能是他的外孙。
"下官为查籍孺之事而来。"章邯正色道,眼前之人正是可托付真相的对象。"如何?"夏太医浑浊的双眼骤然迸发精光。他跋山涉水寻访鬼谷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老者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章邯衣袖。章邯颔首,终于道出那个夏太医期盼已久的答案:"籍孺公子确非大王与夫人骨肉,下官须即刻回宫复命。""同去!老朽与你同去!"夏太医急道。既然籍孺非阿房所出,那子钺公子定是……念及此,老者心头滚烫。对那位翩翩公子,他越看越觉称心。只是欢喜太过,竟忘了追问最关键之事。"走!"两骑绝尘而去。夏太医胸中畅快难言,若嬴子钺真是外孙……纵死亦无憾矣。为揭穿这桩隐秘,二人途中再无闲谈。阴阳家秘境,东皇太一背对众高手,星盘流转间推演着朝堂变局。卜算未来虽险,但窥视当下于阴阳家不过举手之劳。当然,正在上演的戏码亦有明暗之分,其中凶险,判若云泥。阴阳家大殿内,湘君沉声问道:"东皇阁下,事情可有进展?"他眉头紧锁,心中郁结难消。原本湘夫人姐妹都该与他结缘,谁知嬴子钺竟抢先带走了娥皇。这对湘君而言无异于夺妻之恨,若嬴子钺身死,方能解他心头之怒。东皇太一周身空间微微扭曲,面具下的眼眸透着疲惫:"已有定论。""结果如何?"众人急切追问。今日朝堂变故关乎阴阳家存亡,毕竟月神、娥皇、焱妃皆落入嬴子钺之手。"那些欺辱少司命的大臣拒不认罪,秦王命扶苏作证。"东皇太一声音缥缈。湘君闻言叹息:"扶苏素有仁名,定会据实以告。看来嬴子钺或能逃过此劫!""非也。"东皇太一眼中星芒闪烁,"扶苏指证众臣毫无悔意。如此看来,嬴子钺有六成可能难逃一死。""仅六成?"众人难以置信。湘君急道:"死的可是阿房夫人之子籍孺啊!"东皇太一目光深邃:"阿房夫人尚未发作,秦王仍需嬴子钺助其一统天下。除非......"星魂忽然轻笑:"除非让秦王觉得嬴子钺藐视君威。"湘君眼中精光乍现,向东皇太一拱手:"属下有事需办,先行告退。"得到首肯后,他快步离去。星魂望着湘君背影,嘴角微扬。什么少年天骄?这次定要让嬴子钺万劫不复。朝堂之上,嬴子钺神色淡然,保持着拜月教主的气度。王翦等人频频使眼色,盼他能
伏地求饶。可嬴子钺始终不为所动。"李相,王翦他们莫非另有谋划?"扶苏低声询问。他已然违背本心作证,难道还除不掉这个祸患?李斯心念电转,瞬间洞悉王翦等人的意图。他瞥见嬴子钺傲然挺立的身姿,便知此事难成,遂低声对扶苏道:"王翦他们要嬴子钺做的实则是......"此言一出,扶苏等人皆面露惊骇。李斯摇头叹道:"可惜公子钺宁折不弯。虽是政敌,这份骨气倒令老夫钦佩。"扶苏默然。他未能坚守的底线......嬴子钺却始终未破......扶苏只觉天旋地转,喉头发紧。"大王,难道扶苏公子就不会欺君吗?"见嬴子钺拒不就范,王翦唯恐秦王盛怒之下痛下杀手,急忙出列奏道。冯去疾等人心知这是缓兵之计,纷纷附和。扶苏闻言心如刀绞。你们竟质疑我?可......那番话确是自己所言。他颓然垂首,无颜面对众人。嬴政却笃定长子光明磊落,断不会在此刻作伪。"众卿慎言!"......湘君此刻正立于照见斋暗室。既决定扶持籍孺,他自然调来了铁血盟中听命于己的死士。"照见斋覆灭!""籍孺殒命!""尔等与拜月教已是不死不休!"湘君阴冷的声音在密室回荡。铁血盟临时首领咬牙道:"这与阴阳家何干?阁下此来究竟意欲何为?"对行踪泄露他并不意外——阴阳家的手段,他们早有领教。"嬴子钺亦是本君仇敌,娥皇之事想必尔等已知。"众死士交换眼色。此事他们确有所闻,私下还曾讥讽湘君连道侣被夺都束手无策。"可我等如何敌得过嬴子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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