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拿离婚证,才能租到房
直到听说,陆军大学和陆军基地是两个地方,她的心跳重归平稳。
张春华已经开始哀嚎:“天爷!那些陆军教官可严格了,肯定会当咱们是铁打的。”
她拽上姜玉珠:
“走走走,赶紧备点药,红药水紫药水纱布风油精……一个都不能少。”
“咱们可是祖国的花朵啊,经不起铁蹄子来回踩踏。”
姜玉珠由她拖拽,走进附近的药店。
趁着张春华还在絮絮叨叨对着药架子精挑细选,控诉即将到来的苦难时。
她已经不声不响地将几张钱币压在柜台上……
“哎呀!你这人!”
张春华捧着那一袋子刚配好的救命药包,脸烧红了:“再这么乱花钱,我真急了。”
“这么着。”她眼珠一转:“等军训结束,我带你逛京市。东单西市,我都熟门熟路。保准你大开眼界。”
“好,谢谢你了春华。”
军训定在下周一。
周末的宿舍楼,空空荡荡。
张春华也回了家。
周五傍晚,姜玉珠漫步在空寂的校园里。
高耸的青砖教学楼,笔挺的白桦林道,处处透着知识殿堂的庄严静美。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息,清冽,自由,饱含着未来的味道。
凭北大文凭,再寻个根基稳固的京市人家,应该不难吧?
随即脑海里又闪过资本家女儿的黑标签。
她摇摇头,甩掉这点无谓烦扰:水到桥头自然直。
当晚,她抱着对崭新生活的憧憬,沉沉入梦。
京市另一角,军区的小洋楼里。
林泽谦刚叠好最后一件换洗衣物,压入那只分量不轻的行军行李箱。
箱子里塞得有点满,大部分是新打包的肉松饼干,压缩面包,甚至还有一小铁盒奶油方糖,这些在军营里几乎等于“奢侈禁品”。
他指节敲了敲那盒方糖,思绪不受控地飘走。
基地的伙食他经历过,缺油少盐是常事,体能消耗又大,糖可是救命的能量块。
那个挑剔又娇气的影子又晃了出来。
林母推开他的房门,目光扫过儿子鼓鼓囊囊的箱子上的零食:
“二子,农村那几年,妈知道苦了你……”
“想吃这些,回头妈再去糕点厂多称几斤新鲜的。”
林泽谦回神,低低应了声:“谢谢妈。”
林母似无意又刻意地追了句:“那走的时候,都挺顺遂吧?”
“没起什么岔子吧?”
林泽谦身形极轻地顿住:“为什么这么问?”
林母神色丝毫不变,“噢,听谢镇长闲夸了两句,你在李家庄人缘挺好,怕乡亲们对你走,一时难舍,扯你衣袖不好看……”
林泽谦眼前,闪现那张决绝、没有一丝挽留情愫的脸。
一丝冰凉,滑过心尖。
他用力合上了箱盖搭扣:
“很顺利。”
声音沉得没一丝波澜:
“没人难舍。”
“更没人拉扯衣袖。”
林母嘴角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转开话题:
“对了,周末去趟沈家?你回来这么些日子,还没露过脸。衔月那丫头出息了!自己硬考上的师范大学。”
“你也该去道声贺。”
林泽谦几乎是立刻接口:“不了妈,周末跟宇飞早约好了。”
林母没再多言。
儿子已经回京,其他事不急。
周六下午。
姜玉珠特意带了些包装简朴却分量实在的水果点心,苹果用网兜提着,几袋酥皮牛舌饼包在黄草纸里,是能拿得出手又不扎眼的实惠东西。
门一开,扑面是浓郁的生活气息。
张家老少热络而拥挤地迎出来。
张春华那虎头虎脑的小弟更是直着眼脆生生喊:
“姐姐,姐姐你眼睛真亮!真好看!”
姜玉珠被逗得笑了起来。
张春华一边拍开小弟探过来拿点心的小脏手,一边拉着姜玉珠穿过堆满了蜂窝煤,杂物的狭窄过道:“我家条件就这样,还没个正经的茅房,晚上起夜,还得靠夜盆子。”
姜玉珠脸上带着坦然的笑:
“比我老家强太多,你们可是皇城下啊。比我们乡下强千倍百倍了。”
张春华咧嘴一乐,随即也认命地道:“嗐,也就能图个城里的热闹。”
没再多耽搁,张春华拽着姜玉珠的手腕,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弯弯绕绕的胡同深巷。
在一扇小木门前停下。
张春华抬手:“笃、笃、笃。”
“谁呀?”隔了门板,传来略带不耐烦的气声。
“邓奶奶,是我,春华啊。”
吱呀——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一位身形清瘦干瘪,头发几乎全白了的老太太,佝偻着,探出半个身子。
浑浊却精明的眼神,毫无热络地先是扫过张春华,接着是后面的姜玉珠。
“啥事?”
姜玉珠目光平静地迎上老太太挑剔打量的眼神,越过老人的肩头,她已能瞥见院子。
青砖小院扫得,不见一片落叶。
三间旧式瓦房,窗棱也素净。
张春华抢先一步凑上前:“邓奶奶,你家南厢那两间,不是空着想寻租主吗?”
她回身拉了姜玉珠一把:
“我同学,北大的!人特实在勤恳!想找您租房子住呢。”
“北大学生?”
姜玉珠立即上前一步,嗓音清晰恭敬:
“邓奶奶,您好。我是姜玉珠,北大中文系新生。”
“进来瞅瞅再说。”
姜玉珠顺从地和张春华,踏入青砖铺砌的小院。
南厢两间屋子被推开,空间虽不太阔,但放眼格局方正敞亮,比张春华家的小屋强了何止一倍。
邓奶奶的声音响起:“一间月付三十,两间六十,租金一年交一次……水费电费煤火另记账,及时缴清。”
一年房租要七百二,另加杂要便近一,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有些贵的,但姜玉珠不担心,她道:“邓奶奶,我想一下签三年,您看可以吗?”
三年房租要两千多,这小丫头有那么多钱?
“一个人用两间?”邓奶奶的眉头皱起。
“将来母亲和兄长会来住……”
姜玉珠话音未落,气氛立即变了。
“出去。”老太太忽然轰人。
反应都来不及,两人就被赶出家门。
门板合上的声音,巨大。
“我哪说岔话了?”姜玉珠诧异地问。
张春华猛砸脑门:“我怎么忘记那事了,她讨厌男租客,记恨男的。”
“还不是去年她闺女让个满嘴说是北大才子的男人给骗了,那男人高中毕业,考了两年都没考上北大,却自居北大的学生。邓奶奶的女儿可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公家人,愣是非贴上那混账小子。”
“他俩搬家那会,闹得灰飞烟灭,邓奶奶的女儿更是说了伤透邓奶奶的话,指责老太太逼死她爹……”
张春华又说起老黄历,七零年代,邓奶奶的丈夫是大学教授,却被撵下台,当年身为售货员的邓奶奶负着全家重担,把怨恨全撒在老教授身上,老教授最终承受不住内外压力,将自己沉湖了……
姜玉珠叹息:“真可怜啊。”
“谁说不是呢,自此老太太脾气就变了。”
姜玉珠脑海中浮现,母亲这么多年因为身份受的苦,再次返回,敲开了木门。
“邓奶奶,我们家是农村杀猪的,我大哥来到城里后,不会常住市区,要在郊区养猪,这里,常年住的只会是我和我母亲。”
听了姜玉珠情深意切的说明,老太太却道:“你这么年轻,难道不谈恋爱不结婚了,找个年轻男人回来,弄的乌烟瘴气,我不租,你别说了,你走吧。”
“我离过婚了,大学四年也绝不谈恋爱。”
“离婚?”老太太狐疑的问: “小小年纪结了又离?”显然是不信。
姜玉珠当下,把自己的短暂婚姻详细说出来,希望老太太能看着她被人逼迫离婚,把房子租给她。
邓奶奶缓缓开口:“行吧,拿离婚证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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