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祠堂】选择您的身份
若是在旁的副本,时镜定会留意不要进行这种拜堂、结义、认亲之类的契约行为。
因为同鬼怪进行契约行为是要命的,最后大可能无法离开副本。
但这里是九阙城。
是她这三年来想方设法想来的地方。
是她可以拼死一搏的地方。
时镜头抵着冰冷的地板。
记忆里,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回响——
“九阙城,如果有人能听见,要进九阙城,那里杀……无间戏台,我……拜托……九……一定要……救……”
“阿镜,我快死了。我不知道这个消息你能不能收到。想办法参与无间戏台最终考核,去九阙城,那里有……门……”
这两条讯息,都是她在过去的副本中收到的。
一条是陌生人的留言。
一条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前辈的遗言。
所以,她会竭力走好在九阙城的每一步。
就算是卖命于鬼怪……
时镜直起身,转向堂上那对寿衣高堂,再次恭敬叩首。
“夫妻对拜——”时镜起身,转向那只大公鸡。
眼前景象再变。
纸人怀中的大公鸡,化作了姬珩的模样。
只是男子双目紧闭,身躯僵硬如死尸,毫无生气。
时镜目光迅速扫过这具“尸体”:
双目被剜,双耳被割,双膝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浑身上下遍布新旧交叠的伤痕与污渍,散发着浓重的血腥与腐臭。
死于虐杀?
时镜不再犹豫,对着这具凄惨的“尸体”,平静地跪拜下去。
头点地时。
地板上浮现血字,血字一行行似成契书。
只是那些字状似甲骨文,时镜也看不懂。
但末尾落了“姬珩”三字,她却是看明白了。
时镜抽下头上的簪子,刺破手指,用血写下‘时镜’二字。
地上的血字汇聚成一滴血水,射入了时镜眉心。
喜婆尖啸:“礼——成——!”
“笃…笃…”
身前传来沉闷的敲击声。
时镜循声望去。
高堂之上,那身着寿衣的中年妇人僵硬地抬起了右手。
时镜走上前。
妇人转过头看向桌子。
只见桌子上浮现几张纸,纸上是她能看懂的繁体字。
第一张写着:时镜,杏林阙醒春堂时大夫长女,家中十二人。
第二张:时镜,万商阙云笺阁掌柜次女,家中二十三人。
第三张:时镜,杂阙戏子,出身清玉班,孤女,在杂阙颇有人缘。
第四张:时镜,孤儿,自幼长于武阙寻归院九院。
时镜顿时明白。
“是让我选一个做自己的身份?”
妇人只是维持着那僵硬的微笑。
时镜道:“原来是这样。”
玩家进九阙城后的初始身份是‘任倾雪’。
祠堂这一关,是为了锁定身份。
若是想刷新自己的身份,就必须获取姬家先辈认可,让姬家帮忙捏造九阙城的百姓身份。
她扫视着四张纸。
成亲的最后一个仪式是回门。
她当下选择什么身份,就意味着她回门时要面对什么人。
时镜朝妇人乖顺一笑。
“娘,你给我挑吧,你觉得哪个比较好啊?”
妇人一动不动。
时镜立刻从食神厨房取出杯茶,体贴放在桌上。
“娘,喝茶。”
又给一旁的中年人也放了一杯。
“爹,喝茶。”
妇人终于动了。
其僵硬着转过头,将脑袋转向了新郎的方向。
时镜跟着回头。
便见屋里所有眼睛都盯着那新郎。
只一瞬,时镜就笑说:“把他交给我就是。”
厅内鬼怪齐齐歪头。
时镜说:“不就是帮小兄弟解脱嘛,没问题,你们要相信,我要是做不到,那肯定没人能做到。”
她要救的BOSS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
那些BOSS里有叫她妈的、有叫她女儿的、还有认她当闺蜜、当老师的,还有只可爱小猫咪。
现在就多了个小孩老公而已。
不痛不痒的。
众鬼怪齐齐九十度躬身。
时镜听着那嘎吱声,又是惊讶又是牙酸。
“客气、客气。”
再回头时,桌上四张纸有三张都自燃起来。
只剩下第四张安静躺在那。
时镜立刻笑道:“谢谢娘!”
她刚拿起纸,纸张变化作了一张房契。
桌上还多了把黄铜钥匙。
“嗯?这是送我的房子?这钥匙是……”
时镜正问着,余光瞥到一抹白。
她疑惑抬眸。
忽地留意到妇人耳朵上的珍珠坠子。
同这喜堂格格不入的莹润珍珠白。
时镜瞳孔骤缩。
“娘,”她强自镇定笑说:“娘的耳饰真好看。”
妇人盯着时镜。
【滴滴滴——!!】
系统刺耳的警报忽地在时镜脑中炸响。
无间戏台:【该副本出现特殊情况,请玩家想办法脱离当前小副本空间,时小姐的古刀可以破开空……】
提示声戛然而止。
前所未有的松快感席卷时镜全身。
那感觉就像是,一直绑在身上的绳索消失了。
时镜难以置信地看着妇人。
无间戏台……被屏蔽了?
她忙问眼前的妇人:“你们见过一个叫沈照夜的姑娘是不是?你的珍珠耳坠,是她给你戴上的吗?”
妇人忽地朝时镜伸出手。
其掌心静静躺着一块黑色令牌。
令牌古朴。
呈门样。
上书‘九阙’二字。
令牌下还躺着一张纸。
时镜忙拿过令牌和纸张。
她摊开纸。
【阿镜,拿着令牌,走遍九阙。】
“是她的字,”时镜红着眼轻笑道:“怎么就这么短,说得也太少了。”
这不合照夜姐的性子。
像卖关子般,只说这么几个字。
时镜攥紧纸张。
眼前的妇人还维持着那僵硬的微笑。
【滴滴滴——】
无间戏台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忙将纸张塞回妇人胸襟里,“娘,帮忙处理下哈。”
再看手里的令牌。
令牌忽地化作一道流光射进时镜左眼。
她痛得脑子都要炸,愣是不敢吭声。
沈照夜留给她的东西,总不会是害她的。
周围喧嚣的喜堂、满堂的宾客、血色的天空……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风中流沙,化作点点光粒消散。
最后消散的,是一个身形高大、腰板挺直的虚影。
虚影快步走向大门,急切地向外张望,仿佛在等待什么,却终究敌不过消散的命运。
祠堂内,重归死寂。
烛火已灭。
一排排牌位在昏暗中静默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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