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下手没个轻重是吧？

全军海选，说是“无差别”，其实就是人挤人、你踹我一脚我踢你屁股的群殴大会。

　　当兵的谁没练过两招？扛刀的练过少林罗汉拳，背枪的会点八卦掌，就连伙夫都能来一记“撩阴腿”。

　　跟八路军多是穷小子、庄稼汉出身不同，西山这帮人，八成是城里混社会的、武馆跑腿的、镖局退役的，嘴上讲的是“江湖义气”，手里捏的是花架子。

　　可叶林那边呢？全是他从深山老林里挖出来、跟着隐士练过十年以上、真刀真枪杀人攒出来的功夫——每一招，都带着血。

　　时间飞快，比武台搭好了。

　　西山这回真下血本：平台建得跟擂台似的，四周无栏，底下三米高，摔下去能躺一个月，专治想溜的滑头。

　　光是怕跑还够？得有看点！

　　西山又琢磨出新招：开放给江湖人士报名！卖艺人、开武馆的、说书的、混黑道的，全都来！

　　晋地一时间，江湖高手全来了。

　　有打八卦锤的、练铁布衫的、还有靠卖膏药混饭吃的，一听说叶林要出场，连卖糖葫芦的都扛着担子赶过来了。

　　有人冲着名气来，有人想蹭热度出名，更有人就图看一眼传说中的“叶疯子”长啥样。

　　西山这脑子，简直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奇才——愣是把一场军内比武，整成了江湖武林大会。

　　消息传到重庆，老总那边都坐不住了。

　　一封电报直接拍到叶林指挥部，字不多，但重若千钧：

　　“叶林，别死。”“这仗，赢了是本分，输了我拿脑袋给你填坑！”

　　电报一到，叶林心里门儿清——这是军令，不是商量。

　　可老总自己也清楚，叶林那仨猛人，真要输了，那才叫怪事。

　　几天后，晋区比武大会开锣。

　　现场炸了锅。记者挤成堆，外省看热闹的连票都买不上，挤在围墙外踮着脚张望。

　　叶林这边，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手里的铁三角——孙成海、和尚、周卫国。

　　一亮名号，底下直接哄起来了。

　　西山这边呢？飞爪、楚云飞、韩山平。

　　一出场，张二河立马凑到叶林耳边，压着嗓子说：“首长，那飞爪，是西山从街口挖来的江湖把式，现在是他们军营的格斗教头，专门挑苗子练‘猴拳’，滑得跟泥鳅似的。”

　　叶林瞥了眼：“你跟他打过没？”

　　张二河摇头：“没，不敢惹。”

　　赛豹子看见韩山平，眼睛一亮，拍腿就笑，扯着嗓子冲台上喊：“老韩！老韩！你咋搁这儿混上了？”

　　韩山平一扭头，看见观众席前排那张又糙又憨的脸，当场乐了：“豹子！你他妈不是当土匪吗？怎么跑这来凑热闹？”

　　话没说完，一个跟头翻下台，蹦到人群里，一把抱住赛豹子，拍得他后背直响。

　　西山一愣：“你们认识？”

　　韩山平抱拳一礼：“回大帅，那是我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一个村的。后来我家闹灾，逃难到了晋区，再没见过面。”

　　西山一拍大腿：“哟，好几年没见了啊！”

　　他脑子一转，马上窜下台，拽着韩山平到墙角，急得直跺脚：“老韩！你可千万别在这儿给我掉链子！我这几天脸都快被踩进泥里了！”

　　韩山平拍拍胸脯：“大帅您放一百个心，今儿就是跟老友唠嗑，不伤和气，更不拼命。”

　　西山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把汗，溜回座位。

　　主持人啰嗦了整整十五分钟，总算正戏开场。

　　叶林和西山的人直接晋级，剩下都是江湖草莽——胸口碎大石的赵老四，对卖大力丸的刘老七，俩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跟吵架似的，没几个回合，一个被踢下台，一个躺地上装死。

　　还有一场更离谱——八极门龙书文，袖子一插，原地不动，三拳两脚就把对手掀飞，全场喝彩震天。

　　连西山那边的幕僚都忍不住嘀咕：“完了，这人得碰上楚云飞了。”

　　江湖路子很快分出高下。

　　龙书文、两个嵩山寺的僧人，一路杀到决赛。

　　一个主攻头槌，一顶一个准；一个腿法如风，扫起来像旋风抽磨盘。

　　压轴战，龙书文对楚云飞。

　　没人觉得楚云飞能赢。

　　他打仗行，真格斗？顶多算练过几天军体拳，连门道都算不上。

　　西山派他上，纯属面子工程——指望叶林看在旧情上，手下留情。

　　谁想到，龙书文这头猛虎，真就撞上了！

　　台下观众喊得山响，龙书文双手插兜，眼神冷得像冻铁。

　　楚云飞一拱手：“西山军三五八团，团长，楚云飞。”

　　龙书文点点头：“八极门，龙书文。”

　　西山擦着汗问幕僚：“这……能扛住不？”

　　幕僚压低嗓音：“大帅，八极门的练的，不是招，是命。半年能出一个打人的，十年出不了一个能教人的。楚团长，凶多吉少。”

　　礼毕。

　　龙书文依旧插着兜，一副懒得动手的架势。

　　楚云飞咬牙，上来一套军体拳，劈风带响，直冲下巴。

　　龙书文脑袋一偏，轻松避开。

　　楚云飞心头一紧——这不是吃素的。

　　拳风立马连环，脚底快移，只想把人逼下台。

　　可龙书文像早猜透了他想什么，忽然双手一展，弓步一沉，肩胛一抖——

　　“砰！”

　　一记顶心肘，结结实实砸在楚云飞胸口。

　　人像被甩出的麻袋，直接飞出三米，哐当一声摔在台下。

　　全场，死寂。

　　三秒后，爆喝如雷。

　　震得房顶都在抖。西山瞅着场子，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这龙书文，咋就不知道留点余地呢？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

　　楚团长的兵在底下吼得震天响：“小子！下手没个轻重是吧？等会儿下去给我跑二十圈！”

　　楚云飞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冲着龙书文竖了个大拇指，由俩兵架着回了营地。

　　张二河扭头对叶林嘀咕：“叶首长，这龙书文……真他娘的硬气。”

　　能让张二河嘴里蹦出“硬气”俩字，这龙书文确实不一般。

　　边上那军师也凑过来，压低嗓门：“大帅，这小子……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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