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我这刀，比杀猪还顺手！
曹梦九挤出来，一声吼：“安静！”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连咳嗽声都没了。
他上前一步，满脸堆笑：“首长，俺曹梦九虽是个小官，但论管人、理账、排班、分粮——那在咱们槽县，那可是头一份！不信您瞧——”
他转身冲人群大吼：
“槽县的爷们儿！给首长打个招呼！”
“首——长——好——！！！”
几十号人齐声吼，声浪卷着尘土扑了叶林一脸。
叶林耳朵嗡嗡响，心说：这帮糙汉，力气都长嘴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挥手：“分三类！二十到四十，身板硬的，有经验的，五块！没经验的，三块！来混饭的，拿一块，滚蛋！”
没人吵，没人闹，人堆自动分开了。没挑上的，拍拍土，转身就走，没一句废话。
材料？叶林早让人从锁金城拉了来，神枪队正在路上押运。
缺个工头？缺个工程师？
顾帆还在晋北炸山，工程师？自己顶上！
工头嘛……叶林目光一扫，落在人群里那个正低头搓手的中年男人身上。
曹梦九也正好抬头，四目相对。
一个眼神，全明白了。
曹梦九一个箭步冲过来，小跑带风：“叶旅长！找我？”
叶林点头：“曹县长，咱们这儿啥都不缺，就缺一个能管住这群爷们的工头。你干不干？”
曹梦九双手一抱拳，行了个土得掉渣的礼，挺胸抬头：
“叶旅长，实话跟您说，我在槽县当县长这些年，没干成啥大事，可要说管人、压场、发钱、盯工——您要是信我，这活儿包在我身上！”
他话音刚落，又转身冲人群吼了一嗓子：
“都听见没？从今儿起，听首长的！干一天，拿五块！”
几十号汉子一齐吼：
“干！”
震得地皮都颤。
叶林笑了，一挥手，周卫国立马搬出个木箱，“咔”地打开。
白花花的大洋堆得跟小山一样。
叶林站到车斗上，声音洪亮：
“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干一天，我给五块！管饭，管住，出工准时，钱一分不少！谁要是敢偷懒耍滑——”
他指了指身后那堆钢筋水泥：
“我就让他亲自去扛水泥，扛到天亮！”
人群里炸开一片笑声。
没人质疑，没人闹腾。
就一句话：五块大洋，值了。只要你们加把劲，赶紧把厂子搭起来，每人五块大洋，一分不少！
这话一出，整个槽县瞬间炸了锅。
叶林早就把厂房图纸画好了，随手从兜里一掏，往地上一摊，那叫一个利落。
这群壮实小子，一听有大洋拿，眼睛都亮了，干活儿比谁都卖力。
砖头一堆一堆往地上摞，夯土的夯土，搬木料的搬木料，没人偷懒，没人耍滑——县太爷就在边上盯着呢，谁敢耍心眼儿，当场就得吃军棍。
叶林来回溜达，看着进度，嘴角都压不住往上翘。
几周过去，一座厂房轰然立起，水泥地平得能照人影。
他从商城里买的车床，一箱一箱抬进去，安上，调试，一开电，哐当哐当响得跟打雷似的。
他没歇着，立马又让人盖第二座。
不到三周，那片荒草地，硬生生变成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工业区。
工人们进出穿梭，机床不停转，叶林站在门口，心里头踏实了：咱的队伍，再也不用饿着肚子打鬼子了。
——
鲁地边隆，东英115师驻地。
师长陈广正坐在屋里，眉头拧成个疙瘩，底下站着的是他最能打的团长徐岭。
“老徐，你这步子迈太大了！咱现在连家底都快抖光了，还想往中间钻？小心被鬼子一口吞了！”
徐岭不躲不闪，反倒梗着脖子回：“首长，叶林那边都打下何泽了！人家才三万人，几周就啃下硬骨头，咱在这儿蹲着算啥？”
他一手指着墙上地图，指着两个红圈：“鬼子在这儿屯了快二十万！咱们想往前挪一寸，就得撞铁墙。”
“可我不信这墙真砸不碎！”
陈广叹了口气：“三万人拿下何泽，那已经是奇迹。你让我拿三万人去碰济楠？门都没有！别把人家叶旅长当苦力使。”
徐岭没服软，眼睛一亮：“那我派人去摸摸底！”
“派个信得过的人，去何泽看看。要是叶林手里真有余粮，咱就跟他合伙干一票——咱主攻威方，他打济楠，左右包抄，鬼子就懵了！”
“要是他实在捉襟见肘……咱也别干看着，送点粮，补点弹，兄弟之间，不能凉了心。”
陈广沉默半晌，终于点了头：“行，你办得有分寸。但记住了——叶林不是来求咱们的，他是主动来扛枪的。咱们要是欺负人家远道而来，往后在江湖上，脸就丢光了。”
徐岭一敬礼：“明白！”
他转身吼了一嗓子：“把梁永生给我叫来！”
门“哐”一声被踹开，一个两米多高的汉子闯了进来，背后斜插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腰板挺得比枪杆还直。
“报告！梁永生到！”
陈广上下打量，忍不住笑：“好家伙，这哪是当兵的，简直是关二爷转世！”
他问：“小兄弟，哪儿人？”
“报告首长！济楠人！”
“怕鬼子不？”
“怕？！”梁永生一声吼，震得窗纸直颤，“见了鬼子，我这刀，比杀猪还顺手！”
陈广哈哈大笑，拍了拍他厚实的背：“老徐，你真是捡着宝了！”
话音一转，他正色道：“梁永生，从今天起，你就是特派员。”
“去何泽，找叶林，带个话——咱想跟他合伙，把鬼子的屁股捅个对穿。”
梁永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成了！”
陈广挥挥手，他转身就走，连水都没喝一口。
紧接着，电报员嘀嘀嘀敲出一串电码，发往何泽。
事情办完，陈广靠着椅背，慢悠悠问徐岭：
“你说……叶林这人，到底是个啥性子？”
徐岭望着窗外远处的天，低声说：
“首长，我还没见过他。但能带着三万人，短短几周打下何泽的人——”
“他要么疯了，要么……真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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