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校服
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再坚硬的心也难免动容。
回家拿衣服的路上，向悦时不时地偷看认真开车的男人。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哪来的魅力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就连医院里爱八卦的小护士听闻肖洱是她老公后，每次见她都会阴阳怪气地来一句，“还是我们向医生好福气，找了个这么帅的弟弟。”
刚开始向悦会不爽，可经过沈漫的点拨，她逐渐认同夸肖洱也是侧面夸她的结论。
一个又奶又帅又多金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她，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难以拒绝。
向悦也不傻，半推半就地接受，方能掌控永久的主动权。
老破小的单元房小区设施跟不上，楼道的顶灯被冷风吹得一闪一闪。
向悦以前会闭着眼睛往上冲，现在有了肖洱反倒矫情起来，害怕地抓紧他的小臂。
他抿嘴一笑，顺势牵住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趁她回房找衣服的空档，肖洱打开房里的暖气，待屋里渐渐暖和起来，他动手帮她收拾茶几上堆的乱七八糟的杂志和书，全部整理好后也没见她出来，疑惑地走向卧室。
他伫立在门前，视线延伸过去，停留在窗户边的那面全身镜上，仿佛从记忆深处走出来的人影，让他有瞬间的恍惚。
“悦悦。”
听见呼唤，向悦笑着回头看他。
她身上穿着高中校服，黑白相间的图案，略长的校裤堆在脚踝处，她刻意束起高马尾，想要找回逝去的青春。
“是不是很奇怪？”她没注意到男人怪异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那时候太胖，现在穿着尺寸不合身，像是唱京剧的。”
说着她甩起衣袖画圈转悠，在镜子前细细打量自己。
不知何时，她身后倏然出现一个人。
肖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盯着镜中她的脸，视线缓缓下移，扫过身上的校服，眸底闪烁着她看不懂的暗光。
那晚，他醉得厉害，流浪汉似的在大街上游荡，只想就这么喝死过去。
他不记得自己醉倒在哪个小巷，却唯独记得她的脸。
她穿着工整的校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棉袄，惹眼得好似冬日的一束暖光。
“你躺在这里不冷吗？”她蹲在地上小声问他。
他满身酒气，情绪差到爆，“滚。”
她很听话地滚了，没多久又折回来，新买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顺便将一大袋水和零食藏进棉被下面。
她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请珍惜生命。”
她还说：“平安夜快乐。”
他从来不过什么狗屁洋节，可因为这一句话，往后每年的平安节，他都会买两个苹果，一个给自己，一个给她。
他期望还能再遇见她。
还好，他的梦成真了。
向悦见他一直沉默不语，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莫名有些心慌。
“你怎么了？”
他不明意味地笑，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低哑的嗓音滑进耳朵，“我的灵魂死在那一夜，是你救活了我。”
她没听懂，“什么？”
“救命之恩，理应以身相报。”
男人的嘴唇滚烫如火，贴着后颈慢慢吻到耳垂，她全身一颤。
“……唔。”
“悦悦是爱穿校服的乖孩子吗？”
向悦两腿发软，有些站不稳，“——肖洱。”
“肖老师帮你补课，好不好？”
他温柔地亲吻她的耳朵，粗喘声撩耳。
许久之后。
“老婆。”他亲昵地唤她，过完老师的瘾，秒变黏人的小奶狗，“我好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她的体力还在恢复中，嗓音软绵无力，“我讨厌你。”
“没关系。”
肖洱垂头看她，亮晶晶的小狗眼，“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一直等，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圣诞节当晚，向悦盛情邀请沈漫和姜小梨来家里吃饭。
恰是下班高峰期，沈漫堵在路上，姜小梨先行一步到达。
她走过玄关，很快被客厅里那棵巨大的圣诞树所吸引，高大的树上悬挂各类装饰品，闪耀的星星灯如蛇形盘旋，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
“汪汪汪。”
戴着圣诞帽的皮卡猛地冲上来扑倒小梨。
小梨作为肖洱的忠实粉丝，一眼便认出皮卡，不躲不闪，乐呵呵地承受皮卡的口水攻势。
“皮卡。”向悦及时出手相救，颇有女主人的气势，“不要闹了。”
皮卡一向很听向悦的话，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聪慧如它，自然清楚现在这个家谁说话算数，指望不了恋爱脑的老爸，唯有靠自己才能拥有灿烂的明天。
它乖乖退后，回到向悦身边，嬉笑着吐舌头。
向悦扶起倒地的姜小梨，不忘替皮卡的鲁莽道歉，“皮卡没有恶意，它是因为喜欢你才想亲近。”
“没事的，堂姐，我很喜欢皮卡。”小梨有一双很漂亮的小鹿眼，瞳孔漆黑明亮，笑起来隐隐发光，“姐夫很少发微博，偶尔发的几条也和皮卡有关，粉丝群的人都说皮卡聪明又可爱，有机会一定要用麻布袋把它偷走。”
一旁的皮卡似乎听懂了，畏畏缩缩藏在向悦身后，贴着脚脖子轻蹭，好像真的怕被人偷走。
向悦安抚似的摸狗头，“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偷走你。”
皮卡立马昂首挺胸，有人撑腰必须骄傲。
“汪汪汪。（老妈威武）”
十分钟后，大路痴沈漫打来求助电话，向悦让小梨四处逛逛，她去楼下接应。
小梨闲逛一圈，经过厨房时，她忽然停下，趴在门边探头往里瞧，那副狗狗祟祟的样子像极了私生饭躲在暗处偷窥偶像。
正在灶前忙碌的肖洱察觉到一抹灼热的目光，回头便撞上一双清亮懵懂的眼睛，被抓包的小梨下意识想逃，可没走两步又绕了回来，直挺挺地站在门前。
“姐……姐夫，你好。”
肖洱莞尔一笑，“你好。”
他曾听向悦聊起过小梨，她口中的小梨是纯洁无瑕的易碎娃娃，让人有强烈的保护欲。
同是性格内敛的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气氛略显尴尬。
小梨因为近距离接触偶像导致紧张过度，肖洱是纯粹的不爱聊天，更不懂如何同向悦以外的其他女人相处。
“向悦出去了吗？”
到底是向悦的亲人，肖洱硬着头皮都得找话题。
“哦，那个，堂姐去楼下接漫漫姐了。”小梨激动得无法呼吸，垂在身侧的两手抖个不停，“漫漫姐是个路痴，刚在小区绕着好几圈都没找到位置。”
肖洱轻轻点头，淡声道，“那你先去客厅坐会儿，我切点水果端过来。”
“啊，不用麻烦了。”小梨双颊绯红，嗓音颤得乱七八糟，“我……我……我不渴。”
肖洱一时哑然，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我不打扰你了，我去找皮卡玩。”
说完她转身开溜，正当肖洱暗暗松了一口气时，她又悄悄绕了回来，壮着胆走到他面前，做贼似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笔，下巴戳到胸口，不敢看他的脸。
“姐夫，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肖洱也不矫情，迅速签上大名，轻声询问：“还需要我写其他话吗？”
“不用，有签名足够了。”
她藏不住欣喜地笑，想到自己是第一个拥有肖洱签名的粉丝，激动到走路都在飘，稀里糊涂回到客厅，刚要坐下，玄关那头传来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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