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兵不厌诈

楼枭轻咳一声，收回视线，对一旁的楼风道：“还不快去给右相拿一件披风！”

　　他见邹玄的反应，更多的是恼火，并没有刻意去遮那块疤痕，所以合理猜测，邹玄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而南宫老苟则紧张地看了眼邹玄手臂的疤痕，又赶紧收回视线，垂下目光。

　　楼枭心中基本有了答案。

　　但这件事不宜此时声张，更加不能让邹玄起疑。

　　他要暗中调查，或许会在日后成为扳倒邹玄的助力。

　　楼景和楼衍也对视一眼，默契地按下这个秘密，准备之后告诉楼枭。

　　“楼枭！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邹玄一向是笑面狐狸，此刻都被楼衍气得直呼楼枭大名。

　　楼枭不怎么走心地对楼衍呵斥道：“逆子，还不快和右相请罪！”

　　楼衍却嬉皮笑脸地开口：“我真的就是相中了右相的衣服，哪知道这衣服中看不中用，这么不结实！不过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所以右相不会这么小气，和我一个小辈计较吧？”

　　他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不等邹玄开口，又继续道：“况且我什么名声右相又不是没听说过，你评量我爹教育儿子的标准得看我大哥和二哥，我就是一个异类，让右相见笑了。”

　　让他道歉，他却振振有词弄出一堆歪理，瞬间邹玄的脸色更难看了。

　　【三哥气人是有一套的，果然和二哥一脉相承。我现在有点好奇大哥的嘴皮子了！】

　　楼茵茵可没忘记，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楼景，当初也是给沈姨娘和楼老太太气到翻白眼。

　　楼景和楼衍的区别，不过是楼家老二阴阳怪气，骂你又让你找不到被骂的证据。

　　而楼家老三，则是骂你就骂你了，我管你是谁！有本事你骂回来呀！

　　邹玄气得拂袖而去。

　　楼枭让人把南宫老苟先压回去，自己则被楼景叫住。

　　父子二人去了别院仅有的一间书房，房门合上，楼枭道：“有事？”

　　楼景道：“刚才阿衍扯坏了邹玄的衣袖，我看见了他小臂上的那块疤痕。”

　　楼枭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那块疤，南宫老苟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我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这是一种家族病造成的，而这种病血亲之间，尤其是父子，是可以传承的。”楼景淡定地把从茵茵那里听来的加工了一下说出来。

　　楼枭很满意楼景的博闻强识，拍拍他的肩膀道：“知道了。如果老三能有你一半上进，本侯和你母亲也就放心了。”

　　楼景心虚地轻咳一声，暗道这件事阿衍倒是也听见了，早知道就让他来说了，还能在爹面前表现一番，日后不至于被骂得太惨。

　　楼景出去后，楼枭直接去了关南宫老苟的密室。

　　“怎么不直接杀了老夫？”南宫老苟冷漠地看了楼枭一眼，没有了前几日的嚣张。

　　他双手被吊在架子上，脚踝上也绑着铁链，虽然没对他动刑，但看起来依旧狼狈。

　　楼枭走过去，淡淡道：“因为本侯在赌，邹玄会不会来救你？”

　　“他不会。”南宫老苟很笃定，语气中却没有悲愤怨怼，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不会救一个任务屡屡失败的下属，但不一定不会救他的亲生父亲。”

　　楼枭话音一落，南宫老苟猛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这个秘密他保守得很好，甚至连邹玄都不知道。

　　楼枭轻笑一声：“刚刚还不确定，现在知道了。”

　　“你诈我！”南宫老苟气急败坏，而后又冷冷道：“老夫不会是你威胁邹玄的把柄，你趁早死心！”

　　他说完，果断想要咬舌自尽，却发现除了能开口说话，浑身用不上一点力气。

　　“你……你对老夫做了什么！”南宫老苟怨毒地盯着楼枭。

　　楼枭面无表情道：“不过是封了你的内力，放心，本侯不会这么快要你的命，也不会允许你擅自自杀。”

　　“邹玄并不知道老夫是他的亲生父亲，就算你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所以你最好别在老夫身上打什么主意！”南宫老苟警告道。

　　“果然。”楼枭猜到了邹玄并不知情，但他也没打算告诉邹玄真相。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既然邹玄并不知晓他与你的关系，可他为什么笃定你不会出卖他？”

　　据楼枭所知，南宫老苟和邹家并没有什么牵扯，所以他到底以什么名义让邹玄相信他呢？

　　还有宁愿自杀也不愿出卖邹玄的孟兰亭，又是什么身份呢？

　　“因为……”南宫老苟差点说出来，又死死地闭上嘴，半天才瞪着楼枭道：“你休想在老夫这里套出话来！”

　　“是吗？”楼枭似笑非笑，拍拍手，慧元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侯爷您吩咐的药老衲已经配置好了！”慧元狗腿儿地把瓶子递给楼枭，然后摊开掌心，虔诚地等着。

　　楼枭在他手上放了两锭沉甸甸的金元宝，慧元立马眉开眼笑地收起来。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楼家人面前伪装成“高僧”的模样了，坦诚地表达对金钱赤/裸裸的热爱。

　　“这一瓶药水灌下去，不管藏了多深的秘密，都能倒豆子般说出来，百试百灵！”慧元略有夸大地介绍道。

　　其实这药水他也只用在过一个偷牛贼身上，之后也没有试验的机会了。

　　楼枭愿意花高价买，他自然双手奉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南宫老苟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即便有面具遮挡，也能看出他明显慌了。

　　“看来是个了不得的秘密呀！”慧元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等回去把听来的八卦说给小徒弟听，也许还能换几张符咒去卖钱！

　　在老子这边赚完，再去小的那边赚，简直美翻了！

　　“给他灌下去。”楼枭开口。

　　这密室只有三人，慧元自觉充当了楼枭的马仔。

　　他一手拿着药瓶，一手去掰南宫老苟的嘴。

　　“老秃驴，放开我！老夫不会喝着什么破药水！也什么都不会说！”南宫老苟剧烈地挣扎，但因为内力被封，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反抗，被慧元轻易掰开了嘴。

　　慧元感慨自己现在有点像面目可憎的容嬷嬷，但还是毫不手软地把药水全部给南宫老苟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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