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平局
楼枭道：“臣以为，皇后身居后宫，七皇子年龄尚小，私自养兵这件事，没有别人相助，恐怕很难完成。”
“皇后已经交代了，一切都是刺史袁哲在暗中相助，如今袁刺史已经畏罪自杀，想必楼爱卿已经知晓了。”宣武帝解释道。
“皇后娘娘的大哥乃骠骑大将军，镇守边关，不知皇后娘娘养私兵这件事，冯家是否知晓？”
楼枭知道此次又拿邹玄无可奈何，但他也不会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他要拿到冯家的兵权！
皇后眸光一凛，暗暗看向邹玄。
邹玄上前一步道：“臣以为此事冯将军并不知晓，不过既然皇后犯下如此重罪，冯将军手里的兵权自然要收回。”
他说着撩袍跪下，“臣恳求陛下念在冯将军镇守边关多年的忠心上，饶过冯氏一家老少，准冯大人一家告老还乡！”
“私自养兵，株连九族，右相又是为何替冯家求情？”楼枭咄咄逼人。
皇后抓着宣武帝的衣袍哀求道：“陛下，大哥真的不知道臣妾做的荒唐事！求陛下开恩！”
宣武帝用力甩开皇后，盯着邹玄目光如炬，“朕倒是要听一听，邹爱卿为何要替冯家求情？难道说你与七皇子一路同行去泾阳县，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要保下冯家？”
邹玄暗中握紧拳头。
宣武帝提了七皇子，那就说明他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这么问，就是在试探。
楼枭几不可闻地勾了下嘴角，宣武帝虽然庸碌，但多疑。多疑的人，想的自然也多。他稍微一暗示，宣武帝自然会自己联想到。
“陛下，臣替冯将军求情，其实是替陛下着想。”邹玄镇定开口，“冯将军镇守边关多年，边关将士对他格外尊重信服，如果陛下处置了冯将军，无异于寒了一众将士的心。况且先帝的忌日刚过，泾阳县又降下甘露，此乃福兆，实在不宜再动杀戮。”
宣武帝沉思，显然邹玄说中了他的忧虑。
邹玄继续道：“依臣之见，不如夺了冯将军军权，交由楼少将军楼逸接管，将冯家逐出京都，以儆效尤！”
楼枭目光探究地盯着邹玄，邹玄主动请求宣武帝把兵权交由楼逸，便是在向他求和，暗示他此局平局。
……
最终，在宣武帝的权衡下，便决定按照邹玄提议的来处理此事。
楼枭接受了“平局”申请，虽然没有彻底除掉邹玄，但如此一来，楼家和秦家，基本掌控了边关所有的兵力。
他从皇宫出来，与等在宫外的楼逸汇合。
两人还没有回侯府，一入京都就直奔皇宫而来。
“爹，怎样？”楼逸见楼枭出来，便迎上去问道。
他连着几夜没睡好，面上有些许疲惫，但少年将军看起来依旧英姿勃发。
楼枭把刚刚在宣武帝寝殿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听罢，楼逸道：“所以陛下真的丝毫没有怀疑右相也参与其中了？”
“怀疑了，甚至已经确定，右相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楼枭撩开轿帘，坐了进去，楼逸也紧跟着上轿。
“那为何陛下不再追究邹玄的罪责？”楼逸想不明白。
楼枭解释道：“陛下认为邹玄是要扶持七皇子，如今皇后和七皇子被治罪，邹玄相当于暂时没有了扶持对象。而陛下需要邹玄来制衡本侯，只要他不谋反，没有被本侯拿到致死的证据，陛下就不会轻易治他的罪。如今陛下迫于无奈将兵权交给了你，就会更加忌惮楼家，所以他更加会保邹玄。”
楼逸听懂了，但他常年在边关，不懂朝廷这些弯弯绕绕，现在听父亲解释，便觉得楼家虽然光鲜，但同样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
楼枭看出楼逸的心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有爹在，楼家不会出事。况且现在还有你茵茵妹妹，他可是咱们侯府的福星！”
说起女儿，楼枭才稍稍开怀。
楼逸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能听到茵茵妹妹的心声，本想对楼枭说，又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况且当时情况紧急，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不如等回去再确认一下好了。
……
自从沈姨娘先回来后，便把泾阳县的灾情和危机全部添油加醋地对秦氏说了一遍，还惊心动魄地描述了一路上的险象环生，听得秦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当初就不该同意茵茵去那种地方的，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春枝安慰道：“夫人放心，小小姐厉害着呢！泾阳县两年旱灾，小小姐一会去，立马天降甘霖！”
夏荷也道：“咱们小小姐不管遇到什么，都能逢凶化吉的。况且还有侯爷和几位少爷，肯定没事的。”
秦氏还是不放心，隔三差五便拉着两个丫鬟，以及楼恒去寺庙上香，祈求楼枭一行人平安。
“夫人，是老爷的马车！”
几人刚从寺庙回来，夏荷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停在侯府前的马车。
秦氏一喜，赶紧下了轿子快步往府中走去。
“茵茵！”
她太想女儿了，一进门便笑着唤道。
楼枭走出来，看向秦氏的目光带着笑意：“夫人只想茵茵，没想本侯吗？”
秦氏没想到迎出来的第一个人是楼枭，还说了这般从前肯定不会说的亲昵话，当即脸色发红，小声道：“自然也是想的。”
春枝和夏荷相视一笑，赶紧溜了。
楼恒一看见亲爹就犯怵，一吐舌头，转头就跑。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楼枭伸手，将秦氏拉进怀里，低声道：“本侯也甚是想念夫人。”
秦氏鼻子发酸，心里也酸酸涨涨的，她从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和楼枭这般相处。
“侯爷瘦了。”秦氏环着楼枭的腰，脸颊靠在他胸膛，“这一趟一定很辛苦吧？”
楼枭暗道，岂止是辛苦，简直是险象环生，最后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邹玄比他想象得狡猾得多。
不过他没有对秦氏说这些，只避重就轻道：“明日茵茵就能回来了，刚好也要办满月宴了。”
秦氏虽然不过问朝堂之事，但是很敏锐，微微抬头问道：“侯爷先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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