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前尘（七十三）
白暮雪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与他，只是楚辞的表情以及眼里的情绪太过吓人。白暮雪看着这样的楚辞，突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阿雪看着推门而入的楚辞，也没忍住咽了咽口水。阿辞哥哥这样，真的好吓人啊，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与笑意，剩下的全是冷冰冰的，刺人的寒冷。脸上也无甚表情，端是这样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阿雪看着他，突然有些难过，喃喃道，“阿辞哥哥……”
楚辞只是瞥了她一眼，随即低头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嗯？怎么不说了？我不是让你继续么？！”说完楚辞就抬眸，眼里没有一点情绪，就这么静静的望着白暮雪。其实楚辞是真的想知道，在他昏迷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以他现在这幅模样来问，怎么看都有点像是要算账的节奏……
白暮雪刚刚醒来不久，其实身体还是很虚弱的。只是想起江如画那双冷冷淡淡的，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眸子，她心里忍不住有些恐惧。她看着楚辞，颤颤巍巍的道，“说……说什么？！”楚辞的表情实在太过可怕了，谅她平时在嚣张，在目中无人，如今在这样的楚辞的面前，也实在不敢说江如画的不好。
楚辞嗤笑一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托着腮望着白暮雪，“你不是说了么？如画不是如画，那她是谁？那天……又发生了什么？！”楚辞说完，就垂下眼帘，仿佛看一眼白暮雪都觉得是脏了眼睛一般。要不是……要不是为了知道真相，白暮雪早就不能好好的在这里了。楚辞早就把她拉下去，让她也尝尝江如画那天受过的伤害……
白暮雪闻言一愣，随即抬头悄悄的打量着楚辞。只是楚辞垂下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白暮雪咬了咬牙，道，“那天你昏迷以后，江如画突然像是……像是变了一个人……”想到这里，白暮雪又想起江如画当时的那个眼神，看她仿佛就像在看蝼蚁一般，眼里甚至有些淡淡的杀意。白暮雪想，当时的江如画是想杀了她的。她没忍住抖了抖，道，“那个时候的江如画，就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她想杀了我……她想杀了我……”
楚辞闻言蹙眉，“他想杀你，又如何？”他语气轻飘飘的，“就连我，也想杀你呢，你不知道吗？！”楚辞看着她，眼里满是嘲讽。她这样算计江如画和楚辞，江如画想杀她，真是在正常不过了。楚辞不耐烦的看着她，“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你只要告诉我，如画还说了什么没有？你又是怎么受伤的？”
白暮雪在楚辞说出那句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突然想起来，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前不久，才被自己伤害过，甚至差点没命。那么现在自己落入他的手里，又会发生什么？！白暮雪呆了呆，突然道，“你不可以杀我，我爹是白家的家主，你不可以杀我……”白暮雪有些害怕的冲着楚辞喊叫道。
楚辞冷笑一声，“呵，杀你？你以为我不敢么？！可是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想……让你生不如死呢。”楚辞说着就笑了起来，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温柔的意味。可是在白暮雪眼里，在觉得恐怖无比。阿雪也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她看了看满脸都是绝望的白暮雪，无奈的叹气，谁叫你要找死呢？！如今都是活该啊……
楚辞看着惊恐不已的白暮雪，笑道，“至于白家家主？呵，我会稀罕么？！”楚辞笑眯眯的看着白暮雪，语气温柔，只是内容就有些残酷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家……离落魄也不远了呢。你的父亲，如今焦头烂额，你说，他还顾不顾的上你？嗯？”白暮雪闻言一愣，随即就紧紧咬住下唇。若是楚辞说的是真的……
若是真的，别说救她了，她的父亲说不定会为了平息楚辞的怒火，抱住白家而将她交给楚辞。到时候……白暮雪咽了咽口水，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仿佛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孩子了。她知道她的父亲是个怎么样自私的人……白暮雪看着楚辞，“你……你想怎么样？”
楚辞看着她，“我说了，让你把我昏迷以后如画说过的每一句话告诉我。”白暮雪有点犹豫，楚辞看她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有些不耐烦，“我看你，是想早点死？嗯？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不敢杀你？！”
白暮雪紧紧皱着眉，楚辞想知道他昏迷以后的事情……而那时又只有自己，是不是可以用这个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呢？！可是楚辞会放过自己吗？！白暮雪紧紧的看着楚辞，“若我说了，你能放过我么？！”只有这个机会了，白暮雪想要赌一赌。
楚辞闻言挑眉，随即道，“放过你？！”他笑了起来，“好啊。只要你说。”楚辞望着白暮雪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无声嘲讽。放过你？白暮雪你想的倒是美呢。不过我的确会放过你，让你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你了。你也该体会体会我的痛苦呢，我会让你……悔不当初，生不如死的……
阿雪瞬间就急了，“阿辞哥哥……”楚辞望她一眼，阿雪瞬间就闭了嘴。阿雪皱着眉，怎么可以放过她呢？！明明这一切，都要怪她啊？！阿雪咬了咬唇，在楚辞的眼神示意下，还是压下心底的不甘，乖乖坐在一边。
白暮雪看着阿雪气呼呼的模样，微微笑了起来。她挑衅的看了阿雪一眼，这才开口，“当时江如画很奇怪，她……眼里什么都没有，就像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白暮雪实在没办法形容当时的那种感觉，反正当时的自己很害怕就是了。她看着楚辞，“她还说，谁都不能伤害你，就算是她，也不行。”
楚辞闻言一愣，随即垂眸。沉默半响，他才轻轻道，“所以，是如画伤的你？除此之外，在没有别人了？”楚辞听到白暮雪的话，心里满是酸涩。他有些难过的想，当时江如画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了，却还是要护着他，可是他呢，他却没有保护好她……
白暮雪点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楚辞会这样问。她点头，“的确只有我们，没有其他人了。”
楚辞点头，他压下心底的情绪，看向阿雪，“阿雪，把她带下去，找个地方关好。”阿雪闻言一愣，随即就笑了。她看着白暮雪，眼底全是不怀好意的光。
白暮雪也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辞，“你说了要放过我的？你……不守信用，言而无信。”白暮雪是真的没有想到楚辞竟然会这样做，她以为楚辞会守诺，放了她的。
楚辞闻言笑了一声，他看着白暮雪，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你觉得，你伤害了江如画，伤害了我……我还会放过你么？！”楚辞看着她，眼里的杀意不加掩饰，“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呢。”可是不行，他要她活着，一辈子痛苦的活着。
阿雪看着这样的楚辞，轻轻叹了口气。她也不同情白暮雪，这是她自找的，活该要受着。只是楚辞……阿雪叹气，一把拉起白暮雪，将她随便关在了一间屋子里。
楚辞又去了江如画的房间，他看着床上的江如画，眼里闪过一丝水光。他轻轻道，“如画……我……”他叹气，还是轻轻道，“你醒来若是看见这样的我，会不会很失望？！”看见他活在仇恨里，变得不再像他，会不会很失望？！
楚辞抚了抚江如画的发丝，“可是失望也没关系……如画，只要你还喜欢我，就行。”楚辞温柔的笑了笑，他活着的唯一支撑，就是等着江如画醒来。要是不醒……楚辞闭了闭眼，“别让我失望呀……”
阿雪本以为，白暮雪关着就关着了，楚辞应该不会再管。可是她没有想到，有一日她心血来潮去看她时，刚一进门，就听见白暮雪的嘶吼，“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楚辞……”阿雪看着白暮雪，愣住了。只见白暮雪一双眼睛竟是被人挖去了，连带着手筋脚筋也被人挑断了。偏偏楚辞就是不让她死……
阿雪呆呆的站在门口，没有出声。还好白暮雪被关在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不然……阿雪叹气，对于这样原本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来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吧？！阿雪摇头，最终转身离开。她不同情白暮雪，也不觉得楚辞残忍。在阿雪看来，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活该的。
只是阿雪没有想到，一向温和有礼的楚辞会这样做。阿雪想，他是得有多恨白暮雪，才让她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呢。阿雪摇头叹息，只希望江如画快点醒过来啊，不然楚辞……大概会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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