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家事
可白皓宇跟自己母亲的聊天全都是假的,白皓宇除了在白天家吃的好以外,如果在学校用餐,他都是两样素菜。没遇到白天之前,白皓宇穿的都普普通通,都是便宜货,要不是白天时常带白云去买衣服也顺便帮他买几件,否则他都没穿过好的衣服。而白母也骗了白皓宇,她说自己一切都好,其实每天都在吃药,吃着都是昂贵的药。
白母已经艾滋病晚期了,这个白皓宇并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因为有艾滋病被抛弃一样,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十二岁时是自杀而不是病死一样。
白皓宇在四岁之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后来拥有大学文凭的父亲由于顶撞上司被辞职了,最后证明,他的父亲是对了,可公司并没有请回他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太过骄傲。
白父没有继续找工作,而是不小心染上了毒品,为了买毒,花完了所有积蓄,而且还得了艾滋病,还传染给了白母,而白皓宇的弟弟就是在出生时被查出有艾滋病,同时被查出艾滋病的还有他的父母,而白皓宇刚好幸免了。
白皓宇原本在城市住的,之后就转回了老家,一个贫困落后的小村庄。只是没把他的弟弟带回去,白母哭着告诉他弟弟不见了,半路掉了。
白父回到老家后,与白母好好生活,认真做一个与常人无异的农民,可昂贵的费用他们还是无法支付,特别是两个人的!在白皓宇即将上初中之时,白父受不了压力自杀了,而白母却跟白皓宇说爸爸是病死的,因为在此之前,白父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比白母的严重一百倍,因为每次白父都是假装在吃药,其实都把药物让给了白母。后来白皓宇渐渐长大了,开始询问白母每天吃的是什么药了,白母含糊过去,之后就没在白皓宇面前吃过药了,都是躲着白皓宇吃。
白皓宇的亲戚对他们家还挺好的,给钱给得多,就是很少来他们家。他们家原本亲戚就少,亲戚因为白父白母得艾滋病的缘故疏远他们,所以白皓宇小时候比较沉闷,直到上了高中,认识的人多了,性格才渐渐开朗。
白皓宇小时候有父亲教他认字,所以成绩一直很好,年年都是那个拿奖学金的人。上了高中后,白皓宇有所怠慢学习,有一次没拿奖学金,无法交学费,白母就在那个暑假的去打两份工。白日在镇里的超市当个文员,晚上还在镇里当烧烤店的下手,每天都是凌晨三点才回家,开着摩托车要十五分钟才到家,之后洗澡就立刻睡了,早上六点就起来,先煮一大锅粥,之后是去挑水浇菜,顺便也摘菜,之后拿着菜和衣服到河边洗,等一切做完后,差不多七点半了,就吃早餐骑车去上班了。中午十二点她也不回来,都是早上带中餐去吃,吃完就在超市睡午觉,到了下午两点又开始上班,而她只是为了省来回一趟的油费。文员工作还算轻松,工资也比导购员的高,但烧烤店下手就不好当了。下午六点钟后白母就会立刻去烧烤店,人家包她晚餐,她吃完后就立刻开始忙活了,洗韭菜,串火腿,杀鱼等等她都要干。工资也不算高,八块钱一个小时,白母一个晚上能挣七十二块,而白皓宇一个学年的学杂费两千,每个月要三百伙食费,白母挣的也刚好够白皓宇一年的花费。可后来药物渐渐变贵,白母也担心自己活不久了,就拼命赚钱,想给白皓宇留点钱,所以白母这种两份工的生活一直从白皓宇高三那年做到他读大一之时。白母害怕的不是干活,而是每天凌晨三点回家,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回去。可凌晨三点,抢劫的做奸犯科的都睡觉了,谁会像白母这么苦呢?
白皓宇大一之时,也拼命赚钱和省钱,就像他高三一样,拼命学习,拼命省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受累着。那一年冬天特别冷,白皓宇去了自己的隔壁市读大学,上大学的第三个月,白皓宇就往家里寄了一千块,那是他上个月兼职赚的所有钱,没舍得买厚一点的衣服,靠着高中校服御寒。白皓宇把所有的钱全部给了母亲,自己靠着每个月校内的勤工助学的工资生活。他那时打电话回去求着自己的母亲不要去烧烤店工作了,那时他哭了,这是他父亲死后第二次哭,第一次是看到自己的母亲不怪自己学习不用功,而是瞒着他去烧烤店工作,这次是为了求自己的母亲好好照顾自己。
白母那时也哭了,求着白皓宇回家一趟,明明那么近,可白皓宇却为了省那几十块车费一直没回家,其实回去总共四十块,一个来回也才八十块,可白皓宇不是这样算的,他觉得这不是八十块的问题,这是接近三百块的问题,因为要花费两天时间,这两天,白皓宇可以挣两百块了!
白皓宇还是没回家,而白母存了一些钱,也觉得每天都很累,也就辞了烧烤店的工作。而每个月的工资都用来买药和维持生计,以前存的钱,还一直存着,只是为了留给白皓宇,希望他出来工作后压力没那么大。
高中时白皓宇时常爱回家,虽然路途有点远,但只要学校放假他都回家。高二的那年,有一次他生病了就请假回家,那时他没跟母亲说,因为那时母亲已经下班不在镇上了,白皓宇就走了半个多小时,从镇上走回了家。结果看到自己的母亲晚上就吃萝卜干拌粥,白皓宇忍住没哭,从口袋里拿出一堆零零散散的钱,坐下就吃粥,说:
“我发烧了,去打过针了,这是我从医院捡的,我找不到失主。”
白母看着这零零散散的钱,大概有四五十,刚好是每次白皓宇回来白母一定会买菜的钱数。
白皓宇知道自己母亲生活艰苦,唯一能吃好的也就是自己回家吃饭的时候。白皓宇从不桶破,他怕惹哭自己的母亲,他怕伤害一个母亲的自尊心。他能做的,就是每个月回两次家,一次是学校规定的放假时间,一次是白皓宇仗着自己是三好学生向班主任求来的时间。可也因为这个,白皓宇在高二那年与奖学金失之交臂,到了高三,白皓宇每次去请假都被班主任询问原因,班主任已经不在一味信任这个老老实实的白皓宇了。以前白皓宇就说自己要请假两天,班主任从来不问,立马就批,高三后,白皓宇被班主任问得刨根究底,白皓宇无奈,只能好好学习,依旧每个月打电话回去叫母亲吃点好的。
今年,白皓宇快上大三了,白母也被艾滋病纠缠十几年了。
白天对白皓宇一查到底,结果查到一些连白皓宇都不知道的事。白天去看过白母,在白皓宇家住过好几次,每次都住好几天,都会带白母去医院治疗,只可惜,已是晚期。
“白天,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点,你是什么意思?”
白皓宇讨厌白天可怜他的模样,白皓宇爱护自己的母亲,所以白皓宇现在生气了。
“白皓宇,这世上真的有人很爱你,刚好你也很爱那个人,可你的爱能不能满足她一个愿望,她真的很想见你。你知道你半年不回家她是什么感觉吗?她失去了丈夫,只剩一个儿子,如果那个儿子不爱她,她自是不在意那个儿子,可那个儿子爱她,她想她的儿子,她放心不下。你知道每次暑假你只回家几天她有多开心吗?可你知道你走后她有多寂寞吗?每次过年,她多希望你多留几天,可你却只在家里呆了十天,她每天都过着倒计时的生活,数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盼着你离开得晚几天。白皓宇,你真是畜生,禽兽,从不会照顾自己,也不会照顾别人。”
白皓宇不敢气了,看着白天哭得稀里哗啦的,想起初见时白天哭的模样。他将白天抱入怀中,安慰白天。
“姐姐,我知道了。我回家,我一定回家,姐姐不必担心。”
已入七月,校园里荷塘的荷花开得十分茂盛,可却没人欣赏,每天都是匆匆忙忙地过日子,特别是在这考试周,连情侣都无暇在湖旁卿卿我我。
“皓宇,你今天有考试,怎么昨晚不回校住?我听你同学说你是跑着回宿舍拿笔和学生证的!”
赖梓君就坐在白皓宇对面吃饭,显然赖梓君对白皓宇天天耗在白天家的行为不满,可白皓宇喊白天姐姐,喊得比亲生的还亲,都没人相信他们不是亲姐弟。
“昨晚忘记给电车充电了,早上又起迟了,幸好姐姐起来叫我,送我来学校,否则我连补考机会都没了!”
“你这次考得不好?”
“你觉得呢?”
白皓宇微微一笑,赖梓君看到男子脸上的自信,也明白了挂科这字眼是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对了,我听你舍友说你最近找暑假工,你怎么不找我帮你找?”
白皓宇伸手去捏赖梓君的脸,向赖梓君吐了吐舌头,说:
“我的赖大小姐,小的哪敢劳烦你!”
赖梓君沉默不说话,这白皓宇跟她是越来越客气,以前白皓宇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想到赖梓君,如今换成了白天。
“暑假我回家尽孝,陪我老妈。你,要不要来我家住?上次你来住的那个房间也没乱,跟你之前住的一模一样!要不要来?”
白皓宇奸笑,向赖梓君眨眨眼睛。
“白皓宇,你想干嘛?”
“想多拿两个学分,少交几百块钱。”
赖梓君笑着摇摇头。
“我们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学校不会给我们学分的!”
白皓宇在大二时就听说结婚可以加学分,也跟赖梓君说过,但赖梓君每次都让他把安全措施做好。
“我发觉你好小,到今年十二月尾你才二十一周岁,我现在都和你一样二十岁了!”
“你谈恋爱看年龄的?我要是比你小,你岂不是不喜欢我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倒追你!哈哈……”
“你喜欢姐弟恋啊!”
“都什么时代了,还姐弟恋!我觉得姐弟恋也挺好的,起码女的不会一直依赖男的,男的也可以被女的宠一下!”
“白皓宇!你是说我不宠你了!”
白皓宇立刻跑到赖梓君身旁抱住赖梓君安慰她说:
“怎么会!我这是在庆幸我自己有人宠,我也可怜一些男生没人宠!”
白皓宇,你他妈真违心!
看看你家赖梓君,现在就撒娇了。看看我们家白天,从没撒过娇,就算撒娇了,也不会是无理取闹,也一定是个大美女!
白天刚出公司门口,一个男子就拿着玫瑰上来了,白天看了看那个缠了自己几个月的男子,她郑重地说:
“温言,你长得太难看,我不会喜欢你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白天眼神不是很好!
温言简直像是从仙境中走出来的人,长得温文尔雅,笑得十分迷人,身上很有气质,给人一股清新、温柔、友善的感觉,怎么说呢?颜值跟白皓宇一样,但比白皓宇成熟稳重多了,比白皓宇更有气质,那种气质,比白天的温和多些!就是可远观也可以近观,但不可亵玩!
温言追了白天四个多月,后来看到白皓宇在白天家出入,以为那是白天的男朋友,失落了一阵子,后来听到白皓宇喊白天姐姐,瞬间提起精神,立刻派人去调查了白皓宇,结果发现不是亲姐弟,之后又失落了一阵子,再后来想起白皓宇有女朋友,他又开启了追了白天的道路。
温言千方百计打听到白天家住哪,可白天说他要是敢靠近她家一步他就一点希望都没了,所以他只好在白天的公司等她,日复一日,而且还很喜欢仗着温家少爷和温总的身份直接跑到白天的办公室,其他人不敢拦他,也不敢得罪白天,一见到温言都集体跑去厕所,特别是白天的秘书,总是爱去厕所躲,似乎在说没看到他来,所以没法拦!
白天不喜欢骂人,只是扣了秘书和保安和工资,后来温言知道后,补全他们的工资,也不再乱闯了。但他每次去白天办公室的理由都很光明正大,他让自己的父亲跟白天合作,而他负责合作的项目,每天至少找点小事去烦白天一次。
“小白,昨天公司有事,没有来看你,你有没有想我?”
温言也是道貌岸然,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满口都是荒唐的话!
温言上了白天的车,白天没赶温言下去,而是像以往一样带温言去吃饭,这是他们的约定。
温言不随意去白天家,白天每个月陪温言吃一次饭,吃饭地点温言定,否则温言就把白天的住址公布,让追她的人都知道!
看吧,长得好看的伪君子!
温言知道白天爱喝酒,所以每次都自带好酒去给白天。其实,白天对他不是很冷漠,起码白天对他笑过,对他哭过,骂过他,打过他。所以,他不是最可怜的。可怜的是那些没被白天记住却被白天讽刺得发疯的男子。其实,这不能全怪白天,真的是自己长得难看,问谁谁都点头承认难看,也只有温言这种被骂被打还能坚持这么久了,毕竟人家真的有钱有势有颜值。
这次温言带白天去看了一个古画展,白天很开心,跟温言多说了几句话,温言高兴上天了。之后温言带白天去包间吃饭喝酒,喝到尽兴之时,温言拿出一幅画给白天,并向白天表白,白天把画收了,没接受温言的表白。
这……
那副画是当初三王爷最爱的一幅画,画里不是语舒也不是桦雯,只是胸前的一个标志,辗转千年,白天终于寻到了。
白天显然有点激动,不停地向温言道谢,温言一直追问:
“你是同意做我女朋友了?你怎么还谢我?你究竟有没有同意?你再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温言,谢谢你!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白天你别笑了,你再笑温言就点头了。
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白天只是突然抬头对温言笑而已。温言你别把持不住,你可是见过白天笑的!也正因为见过,所以愿意烽火戏诸侯,而他不是好奇白天的笑,而是渴望白天的笑!
温言点头了,他真的是不自觉地点头了。他原本想逼白天同意的,结果白天把这一场表白变成了一场交易。
吃完后,白天刚好接到白皓宇的电话。
“姐姐,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跟小云说过我今晚不在家吃了,他没告诉你吗?”
白皓宇看向早已开吃的少年,指了指少年。
“那姐姐你在哪里?”
“小宇,我今天喝得有点多了,你来接我吧!”
白天向白皓宇报了地址,白皓宇立刻开车去了。
温言陪着白天等白皓宇,白天拿着画总时不时地笑。
“小白,你爱的人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何苦?”
“没死,等一下他就来了!”
白天已经醉了,现在正由温言扶着。
“小白,他不爱你。”
“没事,他过得好就行了!”
“小白,我也没事,你过得好就行了!可你现在过得不好,我不开心!”
“可他若是过得不好,我会更不开心!”
“原来你也知道你现在不开心!我以为你麻痹了自己!小白,他来了!小白,哪天放弃他了记得想起我,我也许不会有放弃你的那天!白皓宇,这里!”
白天已经躺在温言怀里入睡了,温言心机深,他知道白天能喝,所以每次都备好一大堆好酒给白天喝,好每次都把白天灌醉,都能抱住白天,都能送白天回去!
“姐姐怎么喝成这样?以前没这么醉过!”
温言打量着白皓宇,心中暗自说:废话,以前她没今天开心,没有完全喝醉,每次都能自己从车里走回自己的房间!
“你送她回去吧!”
温言说完本打算走了,可白皓宇多问了一句:
“你跟她什么关系?”
温言听出了白皓宇语气中的着急和不满,虽然白皓宇极力抑制了,可他的眼神却对温言充满了警惕和排斥。
“怎么,只允许你找女朋友,不允许你姐姐找男朋友!”
白皓宇沉默了,他把白天抱进车里就开车回家了,中途没有回头看过白天一眼。
白皓宇抱白天回到房间睡觉,却发现白天死死抱住一幅古画,白皓宇拿都拿不走。
“小羽,小羽!”
白天终于说话了,起初白皓宇看着醉死的白天,觉得这人酒品不咋滴,连醉了都不愿说出心中的事!现在白天喊了两声,白皓宇应了几声,却发现那个小羽不是小宇!
“你还记得那个玉佩吗?”
白天脸上泛起微笑,白皓宇不理会白天,就负气离开了,刚走到门口,又走回去替白天盖上一点被子,调好空调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白天还没起床,白皓宇觉得奇怪,白天以前很守时的!
白皓宇今天回家,白皓宇觉得白拿白天两万块钱不太好,就让白天允许他把白云带去他家,白天准了,说今天送他们回去,结果现在白天还没起床。
白皓宇轻轻敲门,喊了几声都没人应,白皓宇越发觉得奇怪和着急了,直接开门就进去。
白天还是昨晚的睡姿,还是抱着那幅画,还是只盖了一点被子,空调还是开着的。白天脸上十分苍白,但看起来却十分安详。白皓宇伸手去摸却发现冷得要命,他抱起白天,使劲地摇白天,白天还是没醒。白皓宇用力扯白天手里的画,白天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副从另一个世界初来乍到的样子。
白天做梦了,梦到颜羽,她差点就醒不来了,她差点就被梦魔缠上了,她真的好怀念梦中的生活。
白天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紧握的画,沉默不语,完全忽略了白皓宇的紧张和担忧。
白皓宇看着白天脸上的忧伤,他不敢耍脾气,此时的他,在她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他知道这个事实,他忍受这个事实。也正因为有这个事实,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与她亲密,而又肆无忌惮地爱着他的赖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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