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大雨绵延

一行人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了，这才找到一个客栈住下，店小二很有眼力劲，帮他们擦拭雨水，并且立刻上了热水饭食。

众人坐下，有人叹了口气：“这一片区域的天气真是见了鬼了，一直都没见好，导致我们行程变慢，现在竟然还下了这么一场大雨，久久没有停息，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他这才抱怨了一句，就有旁边的客人接话了：“几位怕是初次来到我们这边吧，难道不知道这雨已经下了半月有余，田里的庄稼大多都已经被淹死了。”

公孙衍迅速抬起头：“既然都已经下了半个多月了，为什么你们没有往上报？”

那位客人哼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孙衍才说：“看样子你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公子哥，恐怕是从富庶地带过来的吧。”

这话听起来就有几个阴阳怪气的意思了。

护卫公孙衍的人立刻想要发脾气，被公孙衍阻止了，他脸色不变，还继续虚心求教：“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所以才有些疑惑，若是无意得罪，还请见谅。”

这样一说，反而是那名客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刚才是我的错，就当我刚才是发个牢骚，这场雨是已经下了半个多月，但半个多月之前也不过只是放晴了一日，之前也是绵延的大雨不绝，当地的县官怎么会没有上报呢？”

“咱们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了一些，上面发下来的那些种子，足够让我们大部分人不再饱受饥饿之苦，真是要多谢尉迟渊这个大英雄了，可即便如此，天公不作美，这样极端的天气，就算那些农作物的生命力再强，它们也活不了啊！”

说到这里，其他的客人也都纷纷叹息：“不仅仅只是农作物的问题，像我这种跑来跑去做生意的，因为天气的缘故，不知多少生意耽搁了。”

有了人开口抱怨，接二连三的都是这样的声音，整个客栈大厅被忧愁填满，比天空厚重的人群更让人心慌。

现在能够坐在客栈抱怨这些的人，生活水平已经比普通民众好很多了，他们都是一筹莫展，更别说那些只能靠着田地活下去的人。

江栀也在默默叹息。

她其实大概能够猜测得到，为什么这边地区的生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但是朝廷却毫不知情，是因为发生极端天气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有一些上报的折子很有可能被压在了最底下。

总有一些尸位素餐的人，觉得只要不上报这些东西就不存在，皇上就不会责罚于他们，在这些人眼中普通民众的生命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且这也是很难解决的问题，人祸也就罢了，但这是天灾，他们又该怎么让老天顺应他们的心里，让天气好起来呢？

倾盆大雨一整夜都没有停歇，江栀是被一道惊雷吵醒的，睁眼时看着天空灰蒙蒙的，甚至有一种还处在夜间的错觉，但时辰其实已经不早了。

她洗漱过后准备出门弄点吃的，就发现公孙衍坐在走廊之外，看着外面的大雨。

大概是察觉到她了，他低声开口：“当初得知尉迟公子能够造福百姓的时候我很开心，这些年，我山山水水的都走过，看到了太多太多饿死的百姓，可我能做的实在是微乎其微。”

“我原本也和大家所想的一样，那些简单却能让大家饱腹的农作物，就像是一道光，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天气如此，朝廷依旧还是如此！”

“没有民众就没有国家，更加没有我们，他们才是国之根本，朝廷本就有救这些百姓的义乌，那些赈灾银还有赈灾粮，若是能实实在在发到他们手上去，就不会让灾难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公孙衍大概是被气狠了，竟然毫无顾忌的，当着一个并没有深交的人面前说出这些话来，若是这些话被告上朝堂，甚至可以治他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但江栀能够感觉到他为国为民的心，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呢？

公孙衍也很快缓过来了，苦涩的微笑：“抱歉，让你听我说这些话，这些你都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你还没有吃吧？先下去吃点东西，等这雨什么时候小一些，我们再启程。”

“公孙衍，我相信这天下应该还有很多人和你有一样的想法，时代总是在进步的，在所有人陷入绝境的时候，总会有人能够突破绝境，人类的演变一向如此。”

江栀轻轻笑了一下：“只要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保持本心，能够为大家多出一份力就足够了。”

等到江栀离开了，公孙衍才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来，可是江栀的身影已经消失。

片刻后，他笑了一下。

他其实一直都很相信，齐王府上下绝不会做出那些事来，在他眼中，尉迟渊一直都是他崇拜的对象，尉迟渊征战天下，能够做到许多他根本做不到的事。

能够和尉迟渊历尽千辛万苦，依旧站在一起的江栀，应该也是和他一样的人。

……

吃完早餐，接下来就是无所事事的时间了，江栀也不是没想过给尉迟渊写封信，告诉他自己快要回去了，但看这个天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

渐渐的，她开始有些昏昏欲睡，撑着脑袋慢慢闭上眼睛，呼吸也变得均匀延长。

这份宁静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江栀身后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穿着盔甲，手持一把尖刀，悄然站在江栀身后，并且高高举起那把刀，但是在那把刀射下去的那个瞬间，江栀的身影消失了！

后者被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就是转身，但他的行动其实已经晚了，因为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一把刀停在了他的眼前。

他只要眨一下眼睛，眼皮就能触碰到刀锋。

“你要是敢动一下，这把刀就会刺穿你的眼球。”阴郁的声音像是索命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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