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公孙衍的心情

“异地恋可是非常难维持的，我好难过啊。”

尉迟渊在信件上看到这句话时，眼前已经浮现出江栀皱着一张脸，如同一只困扰的小狐狸一样的表情。

明知道她所谓的难过，肯定有夸张的成分在其中，可心间还是有密密麻麻的疼。

两人之前也分开过几次，分开的时间不等。

那个时候的他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他们知道只要自己想，就能够去到对方身边，事实上他们也做过这种事。

那个时候，他们就算分开了，只要有机会，不管是他还是江栀，都会想办法，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到彼此身边陪伴彼此。

但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一把刀高悬在他们头顶，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正中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尸首分离，如果不想让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么他们就绝对不能见面。

因为心中总会想着，他们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相见，所以才会格外的想念对方。

尉迟渊将信件放下，将暗卫叫进来：“选妃的事进展如何？”

“留在宫中的秀女不少，应该是按照皇上喜好去寻找女子的办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人能够留住皇上的心。”

“能不能留住他的心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怀上孩子，我给你们的药已经送过去了吧？”

“是的，后宫有我们的眼线，最近这几日已经由秀女陆续服下。”

尉迟渊手指摩擦着信件的一角，双目宛如深邃的大海，暗沉到什么也看不清。

这些药也是江栀帮他弄出来的，是能够让人尽快怀上孩子的药，对身体虽然没有太大的损伤，但怀上的孩子却不一定能够生得出来，大概率是会流产的。

就看接下来皇上的态度如何了。

“大人，大人您不能进去啊，您等小人先进去通传一声啊！”

“大人，大人——”

仓皇的声音由远而近，尉迟渊抬了一眼，正好看到公孙衍气喘吁吁的站在房间门口，双目定定的看着他，身后还追着一名下人。

尉迟渊抬手，那名下人告退离开，公孙衍急迫的上前：“外界那些消息都是真的，江栀真的已经……”

一直在外处理赈灾的事情，去的地方大多都比较偏远，得到消息的时间自然也会滞后许多。

尉迟渊眼角下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赈灾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吗？你既然是回宫述职的，我劝你最好第一时间先去找皇上，否则很容易造成一些误会。”

“你应该很清楚，因为你父亲的缘故，皇上现在对你们已经有了芥蒂，如果不是看在你为了赈灾，劳苦功高的份上，恐怕早就找到了些借口，让公孙家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公孙衍沉重的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才回话：“理论上来说，我应该明日才能到达京城，路上加快了一些行程，皇上那边不会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他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握成拳，手指关节发白，终于还是压不住激动的情绪：“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他坐上皇位，只是为了万人之上的权贵，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如同草芥一般，只要是碍了他的路，那些人就都得死！”

“自从我父亲的事情之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如果当初做上皇位的人，不是他是齐王就好了，我也知道时光不能倒流，曾经没有发生的事情，未来也不会发生，可就算不是齐王，那还有其他人更加适合做上皇位！”

公孙衍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凝视着尉迟渊的双眼也越发难以遏制他真实的情绪。

看着他，尉迟渊像是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在齐王府摇摇欲坠之时，在父亲在他眼前被带走之时，他也受过这样的伤心，恨不得将那些想要治他们于死地的人杀之而后快。

那个时候他甚至想不了太多以后的事情，只想着当下的那一刻，想要无所顾忌的带着父亲，逃离这是非之地。

即便到了现在，他也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想法而后悔，他甚至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更加坚定一点，未来绝不是这个未来。

可惜的是时光不能倒流，不管心中多么后悔，都只能承担当时做下那个决定的后果。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现在有孤注一掷的想法，我也绝不会阻止。”尉迟渊道。

公孙衍瞳仁一颤，眼中的情绪却在这时消减了一些，他收回视线，将头埋下去：“就因为他是九五之尊，因为他坐在了所有人头顶，所以我们的生死只能任由他掌控，即便我们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荒唐的事情，我们也只能隐而不发。”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当的官？我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不仅是我，这朝野上下，那么多真正为国为民的人，他们不仅无辜，而且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却是在辅佐这样一个根本不值得辅佐的君王！”

他现在甚至已经在发表暴论了，明目张胆的说，皇上根本不配当皇上，也在表达，应该扶持其他的人去坐上那个位子，这样才能够真正造福天下。

如果现场还有其他人存在，若是这些话被有心人听了去，株连九族恐怕都是青的。

但是知道了那些隐情，公孙衍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告诫自己不能冲动了，现在又遭遇了江栀的死，他需要有一个发泄的突破口。

尉迟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如果你选择跟我一起使用更恰当的方式改朝换代，那么现在就必须一直维持冷静，我也无法立刻让你泄愤，但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

“刚好现在你回来了，找个机会，让他不得不追封你父亲，也算是给你们一个交代，如何？”

“就像你说的，他没有除掉我们一家，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你真的能够让他这么做？”公孙衍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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