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省钱过河
“哥，你别去。你帮不了他，还会影响咱们村的。”
李月拽住哥哥，阻止他上前。
李夜看一眼还在闷头干饭的村里人，这口气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乱世，死了多少人，他们不配活着嘛，相信那人辛苦去赚钱也是为了早点能过河，寻找到一条生路。
容不得他们想太多，干活的铜锣声敲响，大家继续干活。
刚才被赶走的人擦拭眼角的泪，一瘸一拐的离开。
不远处是他们的家人，他可能觉得刚才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干了半天赚不到什么钱无言见自己的家人，下定决心，一头冲河水里。
李夜想去拉，可是已经晚了。
李月觉得如果这个人死了，她哥肯定一辈子良心不安。
那些看守只当没看到继续催着干活，那男人的家人哭喊着冲到河边。
李家村的人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对于抢他们东西的流民他们能无所顾忌的打伤赶跑，这样的老实人，实在是太戳他们心窝子。
胡家村人也是讲义气的，胡家村一个汉子跳下去拉他上来。
李家村的也在后面帮忙。
那个男子生无可恋被拉上了来，男子的老娘哭喊着拍打自己的儿子。
“你是要娘的命啊，你还有老子娘，媳妇孩子，你死了，让我们怎么活啊！”
哭声撕心裂肺。
他们所剩不多的钱压根不够所有人过河。
“只要我死了，省下来的钱你们就能过河。”
少一个人就少一分钱。
一听这话，那男人的老子娘也哭哭啼啼道：“若是这样，还不如我去死，反正我活够本了。”
说罢她作势要往河里跳，被旁边的人拦住。
“老姐姐，你再跳，你这不又要我们村里人救你嘛，孩子们的命也是命，要不你走远些了再跳？”
李月被这话惊到了。
一家人抱着哭泣，最后相互搀扶渐渐远去。
付不起过河费的麻木的继续往前走，直至走到死亡的尽头。
李月想到自家大哥刚才那番举动，不做些什么肯定心里过意不去，追上前，偷偷递给他们几个馒头，还是能够吃几顿的。
这家人感激望着李月想道谢，被李月摇头制止。
送完东西她就跑回来，她也不是铁石心肠，所有人都忙不上。
等到晚上的时候，还有人登记过河。
后半夜李月睡得朦朦胧胧听到村里人回来的动静，村中妇人起来给他们做些宵夜。
大嫂也起来心疼的摸着自家丈夫的伤口。
赵郎中嫌她哭声吵着自己睡觉，丢过来一个瓷瓶。
“这个涂上明后天就能好。”
大嫂擦一把泪，张秀萍看大儿子吃完最后一口饭，这才放下心来躺着睡觉。
她睡在李月旁边翻来覆去睡不着都把李月吵醒。
“娘，你怎么不睡？”
“不知道河那边会不会比这边情况好一些。”
河另一边什么情况只是听别人说过，万一比这边还糟糕，到时候该如何应对。
帐篷里其他人还在睡觉，李月没敢低声和老娘闲聊只能仰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睡不着起来走走，风吹得凉凉的，脖子都钻风。
岸边一条船都没有，能走的都走光了，那些看守的小啰啰，倚靠在木椅子上眯眼打盹。
等待的人也一团一团黑影在风地里依偎在一起，天上的星星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俯瞰这个乱糟糟的世界。
偶尔风传来生病的人的咳嗽声。
李家村人有些也没睡觉，撑着眼皮替村里值守。
太阳悄悄出现在东方，照亮湖面，附近的人陆陆续续起床。
远远的有船往这边来。
看守的啰啰打着哈欠，敲敲铜锣。
“李家村的，胡家村的，准备准备，要登船了啊，看守好你们的东西，丢失的我们概不负责。”
他边说边打哈欠。
李家村人一个激灵全从睡梦中醒来，行李和人推送到河边。
这些人打着哈欠挨个分发绳子，行李上也系着绳子，凭绳子登船。
“记住了啊，这些绳子要留好，丢了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把你丢河里喂鱼。”
绳子脏兮兮的已经看不清颜色还带着臭味。
“警告你们一些有小算盘的别试图混进去，否则…”
看守的小啰啰威胁意味很浓，大家都晓得啥意思。
“大哥你放心吧，交那么多钱呢，不用您说，混进来的我们帮你把他丢出去。”
胡老大憨憨的保证。
李月想起偷渡，藏在船舱下的人被捉到直接丢海里喂鱼。
李家村有序的上船，人一搜船，他们的板车独轮车上另外一艘船。
放车的那个船放的满满当当。
预防板车啥的溜走，绳子捆的牢牢的，人站在车中间都无法翻身。
李家是二哥和萧阳去另外一艘船。
李月带着萧母和孩子们跟着老娘他们上一艘船。
“告诉你们在船上尽量少吃少喝，到时候给我们带来麻烦。”
主要这船也不大，能容纳村里那么多人已经很不错，也不指望能吃饭。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人哪里撑得住。
张翠萍在上船前让家里人兜里塞的满满的芋头，窝窝头到时候饿了啃上一口。
小孩子在大人的搀扶下和搂抱下上了船。
李月肩上背着闺女，手上拉着大闺女。
张翠萍抱着二外孙女，手上也拉着冬丫。
春苗背着妹妹，牵着妹妹，大嫂二嫂分别抱着小儿子，拉着小闺女一起上船。
“你们上船要乖些，不准乱跑，否则丢了直接掉河里喂鱼了。”
李天抱着孙子还不放心叮嘱一下家里的孩子。
村里的孩子多，大人们腾出手来能抱上船的都抱上去，不能抱的也在牵上去。
腿脚好的先走，排着队接应后面腿脚不好的。
李月走上船，能感觉到船在水中飘，走路都是虚浮不稳。
小孩子有些第一次上这么大的船，走路都是踉跄着摔倒，连忙被自家大人拉起。
船上有一个小小的灶台，是开船和看船的人做饭用的，他们这些人若是想用另外收钱。
随着清脆刺耳的的铜锣声响起，船相继缓缓驶离岸边。
岸边的人用羡慕的眼神望着能登船的这些人，搬运东西的人换了一批继续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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