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网打尽
"就这点雷管，真能炸开湖面？"
柳文山用力跺了跺冰面。作为钓鱼老手，他比谁都清楚这冰有多硬。
虽然才入冬不久，但零下十几度的低温，
几天就能冻出七八厘米厚的冰层。
15厘米厚就能承受成年人在上面跑跳，
30厘米厚连卡车都能开！
往年他冬钓，都得凿好几个小时。
眼前这个湖虽然没冻那么结实，但冰层少说也有10厘米厚！
要炸开这么厚的冰层，在柳文山看来，至少需要几十倍的雷管！
夏东青只是淡淡回了句："够用。"
他没法详细解释。
总不能说这是经过精密计算，在力学节点引爆，利用冲击波引发连锁反应吧？
对这群初中文化水平的人来说，说了等于白说！
"今晚在车上凑合一宿，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家！"
第二天清晨。
天刚泛起鱼肚白，众人就爬了起来。
野外露宿本就睡不踏实，加上今天的大事，所有人都顶着黑眼圈。
但老天爷似乎格外开恩，持续多日的阴云终于散去。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山岗上时，连两世为人的夏东青都不禁为之震撼！
早饭很简单——
把带来的面条扔进锅里，加上大酱、辣椒、土豆、白菜，煮成一锅改良版 "胡辣汤"。
卖相是差了点，但在冰天雪地里，喝上一碗浑身都暖烘烘的。
吃饱喝足，众人向预定地点进发。
那是一处高耸的陡崖，视野极佳。
而猪群，就在不远处！
当阳光完全笼罩猪群时，猪神突然站起身，抖了抖身子。
随着一声独特的嚎叫，整个猪群开始移动。
正如夏东青所料，野猪们发现雪地上的食物后，稍作犹豫就开始争抢。
连日的安逸让它们忘记了危险。
在它们简单的思维里，只要猪群不散，就没有天敌敢来犯！
"老大，要不要我带人去后面赶杖子？"王大春问道。
看着缓慢移动的猪群，夏东青目光紧锁猪神："别犯浑。"
"大春，记住一点——"
"只有在确保猎物绝对威胁不到自己时，才能赶杖子。"
"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今天我们在湖边堵杖子就够了。"
听出夏东青话里的严肃，王大春郑重点头："明白。"
他们说的"堵仗"、"赶仗"都是打猎术语。
打溜围和打狗围不同，更考验猎人个人能力。
通常分为两种模式。
一种是潜行接近，等猎物进入射程后一击必杀！
类似后世的特种作战。
这是老炮手常用的方式。
另一种就像上次在12号林场，需要多人配合。
有人在后面制造噪音——大喊、放鞭炮甚至开枪。
受惊的猎物自然会逃窜。
这就叫"赶杖子"。
而在猎物逃跑路线上设伏击杀，就是"堵杖子"。
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做好。
不仅需要猎人之间默契配合，
还对地形要求极高。
像今天这片区域就不适合用这招。
赶杖子必须确保猎物只有一条逃生路线。
否则堵杖子就是碰运气。
你在东边埋伏，猎物往西边跑——
再厉害的老炮手也只能干瞪眼！
当然，这还不是夏东青如此谨慎的主要原因。
他不让王大春赶杖子，
最关键的原因是安全问题！
所有赶杖子的人都面临一个致命风险：如果猎物反扑怎么办？
上次在12号林场敢让王大春赶杖子，是因为有树。
万一出事，只要爬上树，别说大孤个子，猪神也奈何不得。
野猪不会爬树，这是常识！
但这里不同——
放眼望去，最近的树都在几百米外。
这种距离赶杖子，纯属找死！
这么庞大的猪群，难保不会有野猪受惊发狂！
要是被野猪拱死，那才叫冤！
言归正传。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猪群缓缓向埋伏区移动。
当它们拐过某个山弯时，夏东青立刻冲下山坡。
最关键的时候到了！
视角转到湖面上——
猪神不愧 "神" 字，虽然建国后不许成精，不可能真修炼成猪精，
但漫长的岁月赋予了它特殊的灵性，或者说第六感。
身处猪群中的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雪地上怎么会凭空出现食物？
这很像记忆中两脚兽设下的陷阱。
但同伴们吃了一路，似乎都没事。
它仔细嗅了嗅，确实是山里的东西，
只是有些干巴，偶尔需要就着雪才能咽下。
要是在其他季节，它肯定会带同伴离开。
但现在是冬天，食物太少了！
冒点风险让大伙吃饱，似乎也值得。
退一步说，就算为了自己——
它也好多天没吃饱了！
赶紧吃，吃完就走。
最终，猪神还是没能抵挡食物的诱惑。
猪神带领着猪群，缓缓向湖心移动。
那里的食物香气比雪地上散落的要浓郁得多！
就在猪群埋头大快朵颐时——
湖边一角，夏东青打了个手势，所有人同时点燃引信。
滋滋滋~
引信冒着青烟飞速燃烧，在冰面上留下一道焦痕。
湖心的猪神突然停止进食，猛地抬头。
呼哧呼哧~
它的鼻子疯狂抽动着。
隔着几十米开阔湖面，别说引信燃烧的味道，就是煮臭豆腐也飘不过去。
可猪神偏偏闻到了一丝硫磺味！
硫磺、两脚兽、喷火的棍子、危险...
千分之一秒内，这些记忆碎片在它脑中闪过。
嗷~
它立刻发出警报。
但为时已晚！
砰！
砰！
砰！
一连串爆炸在冰面炸响！
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布满整个湖面。
咔嚓！
轰隆！
整个猪群全部坠入刺骨冰湖！
山里人都知道——
除非湖面完全冻实，否则绝不能上去玩。
人掉进冰水，5—8分钟就会失去知觉。
孩子更短，只有3分钟黄金救援时间。
超过3分钟，肌肉就会僵硬，
接着呼吸困难、心脏供血不足，最后溺水身亡。
野猪虽然比人耐寒，秋天积攒的脂肪也能保温，但它们同样难逃厄运。
人类有灵活的手指都难从碎冰中爬出，何况只有蹄子的野猪？
在冰块挤压下，它们只能拼命挣扎、惨叫...
往日给它们安全感的庞大群体，
此刻成了催命符！
不断有野猪被同伴撞入水下。
湖边，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众人还是看呆了。
那可是100多头野猪啊！
还有猪神坐镇！
就算老虎见了也得绕道走！
现在却被一个20岁年轻人一网打尽？
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李浩然望着夏东青的背影，
不知为何，那身影突然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场。
原本因为爷爷的话，他心里还有些不服——
觉得夏东青不过比他大三岁，
自己能做的也不会差。
但现在，他眼中只剩崇拜！
用山货诱敌，用雷管炸冰，
借冰水埋葬整个猪群...
看似简单，却从未有人做到过！
真正的奇迹，往往就藏在平凡之中！
柳文山的心情更复杂——
既敬佩小舅子的本事，又隐隐感到对方威严已超过岳父岳母。
现在若让他在亲戚中选一个不得罪。
他绝不会选夏东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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