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给我弄头老母猪
沿着运柴道，夏东青和王大春牵着三条猎狗前往发现野猪王的伐区。
路上王大春看着领路的猎狗，疑惑道："老大，不是说不用猎狗吗？"
来之前夏东青明明说对付野猪王不能用猎狗，
现在又从林场借来三条，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夏东青解释道："不是用来围猎，只是探路。"
"带着猎狗更安全些。"
虽然从肖德彪那里得到不少情报，
但打猎不能光靠纸上谈兵。
山里情况千变万化，必须亲自判断！
这几条猎狗不是用来对付野猪王的，主要是为了安全。
走了约莫二里地，两人到达伐区。
本该热火朝天的地方，现在冷冷清清，干活的人不到平时的三成。
这么点人根本完不成任务。
没有散工配合，林场就得瘫痪，这是普遍问题。
林场养不起太多正式工，必须靠散工帮忙。
见他们到来，一个中年人快步迎上来。
"夏师傅您可算来了，真是太及时了..."
寒暄后得知，这人是伐区把头杜春河，相当于包工头。
专门负责招散工干活。
平时这可是肥差，散工都得巴结他。
他手指缝里漏点活，就够别人一天工钱。
但现在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野猪王，散工们都罢工了，说有钱也得有命花。
杜春河开出双倍工资才找回一些人，勉强维持运转。
但这么点人根本完不成任务。
对国营林场来说，出事故都好解决，
无非赔多少钱的问题。
但是！
生产任务是绝对不能碰的红线！
作为把头，平时风光，现在出了事就得担责。
他比干部们还着急！
干部们是体制内工人，最多挨批评扣工资。
他这个包工头赚得多，责任也最大！
落座后杜春河急切道："夏师傅需要什么配合尽管说！"
"只要您开口，我一定全力配合！"
说着把一个袋子往夏东青这边推。
夏东青瞥见里面有两瓶西凤酒、一条烟，下面还压着钞票。
桌上那袋苹果显然也是"心意"。
这年头苹果可是稀罕物。
夏东青嘴角微扬，没有推辞。
他冒死来除害，收点报酬天经地义。
林场是公家，杜春河是私人，不算拿两份钱。
见他收下，杜春河心里一喜。老猎人的规矩他懂，没把握不会收礼。
既然收了，说明十拿九稳！
夏东青问："听说这里的事你最清楚？"
"对，大小事我都知道。"
"那说说具体情况。"
杜春河道："范家的事您应该知道，本来对我们散工来说不算什么..."
夏东青没打断他的"废话"。
但认同他的说法。
机械厂事故多是人为，林场事故多是天灾。
在夏东青看来，山里遇上野兽袭击，跟天灾没什么两样。
人祸都防不住，何况是天灾？
"……
为了不影响生产，我自掏腰包给范家赔钱，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知道牛国明那倔驴非要上山……"
杜春河觉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
牛国明上山前还专门来找过他，他当时就劝对方别去。
杀过人的野兽邪性得很，再说赵师傅受伤也不是野猪王直接造成的，何必拼命？
可那小子死活不听，还从他这儿借了杆枪。
后来的事夏东青也知道了——牛国明内脏大出血而死。
死一个还能说是意外，可接连两条人命...
"昨天下午快收工时，那野猪王突然从林子里冲出来，一口气撞翻四个工人，往西边跑了。"
"你们不是有猎狗守着吗？"
伐区的猎狗24小时值班，除非换地方，否则不会撤岗。
它们的作用就跟看门狗差不多。
按理说有猎狗警戒，工人完全有时间躲到安全区域。
杜春河叹了口气，起身道："夏师傅，您跟我来看看就明白了。"
跟着杜春河，夏东青和王大春来到一片空地。
嘶——
看清眼前的景象，王大春倒吸一口凉气。
他声音发颤："这是..."
杜春河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这就是那天值班的猎狗。"
地上躺着四只猎狗。
准确地说，是三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有两条肚子被豁开个大洞，肠子断成好几截，老猎人都认得，那是野猪獠牙造成的撕裂伤。
从侧前方刺入，穿透隔膜，直插腹腔，然后硬生生把肚皮撕开，连肠子都扯断！
夏东青眼前浮现出当时的场景：面对野猪王的突袭，这两条猎狗没有躲避，而是正面硬刚！
以猎狗的敏捷，它们本可以躲开。
但为了保护工人，它们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可惜实力悬殊太大！
一个照面就分出了胜负！
夏东青眼神微动，看向另一边。
那里躺着一具更惨烈的尸体，几乎被拦腰咬断。
白森森的骨茬裸露在外，血肉模糊的画面让人毛骨悚然！
"它叫大毛，是我这儿年纪最大的猎狗，下个月就满七岁了..."
杜春河声音低沉，"当时它反应最快，野猪王还没冲出来就开始叫，第一个扑上去。可那畜生太狡猾，根本没往里冲，就沿着伐区边缘转了一圈。"
"等我从屋里拿出枪，早跑没影了！"
作为伐区把头，杜春河见过不少凶悍的野兽。
但像这么狡猾的野猪王，还是头一回见！
夏东青不顾血腥，亲手把猎狗的肠子塞回腹腔，王大春也跟着收拾。
两人又把大毛的尸体整理好。
收拾妥当后，夏东青对杜春河说："麻烦找棵大松树，把它们葬在下面。"
猎狗可以战死，但必须死得体面！
"明白，夏师傅，我这就去办！"
杜春河连忙答应。他这才想起来，打围的猎人对猎狗，无论是死是活——都格外敬重。
死后要葬在常青树下，最好是挺拔的松树，寓意来世如松柏常青。
他之前光顾着别的事，把这茬给忘了。
夏东青没责怪他，毕竟不是猎人，疏忽也正常。
但看着三具猎狗尸体，他陷入沉思："按杜春河的说法，野猪王几分钟内连杀三只猎狗，还撞翻四个工人，这么凶悍说明它没受伤——这跟我之前的判断一致，狗围根本对付不了它！"
之前牛国明带狗上山，已经把野猪王堵在坑里了。
这就好比把人堵在死胡同，是最理想的围攻环境。
可即便如此，狗群都没能给野猪王造成致命伤。
猎狗对付野猪，通常攻击三个部位：
后庭、后腿和耳朵。
公野猪有獠牙威慑，耳朵可以排除。
就剩后庭和后腿。
能掏后路的猎狗很少，所以公野猪往往先伤后腿。
可那只野猪王跑得飞快，后腿显然没事。
在坑里那么多猎狗都伤不了它，更别说在开阔地了！
理清思路后，夏东青和王大春去野猪王出没的地方实地查看，心里有了主意。
他叫来杜春河吩咐道："给我弄头老母猪，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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