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到底是啥玩意
若不是亲眼瞅见,赵二溜自己都得笑出声!
可事到如今,想啥也没用,木已成舟。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下山,跟夏东青碰上面!
这会儿,赵二溜比啥时候都想见到夏东青!
瞅了眼方向,他扯上刘小子,深一脚浅一脚往山底下挪。
刘小子头回进山,腿脚发虚,赵二溜便有意迈快半步,走在前头。
一来,是护着这小子。
万一撞上点啥,自己能顶上去。
二来,也是为了自个儿安全。
进山这活儿,领头的从来不是白当的。
那是猎队里最狠、最稳的老手才能站的位置,行话叫“把头”。
为啥把头能多分一份钱?
有句话说得明白:吃多大亏,挣多大钱。
他担的风险最大,拿得多,天经地义。
‘回去之后,老刘头必须请我整两盅……’
赵二溜眼角一扫刘小子,心里头已经开始盘算美事。
正美着呢,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打颤的声音:“赵……赵哥……”
“咋了?”
“你……你看那边!”
那边?
赵二溜顺着手指一瞧,浑身汗毛“噌”地立了起来。
树影晃动,十来米开外,一棵老松底下,黑乎乎堆着一大坨黄不拉几的东西!
……
“赵……赵哥……”
刘小子两腿跟面条似的,一个劲儿往下瘫。
赵二溜回头一瞅,心里咯噔一下。
顾不上废话,一个箭步冲上去,胳膊一搂,狠狠一拽。
“给我站直了!”
这么一推一拉,刘小子总算回过神来。
咬咬牙,嗓子发抖:“赵哥,咱们……咋办?”
赵二溜心里也慌得不行,可他知道,这时候谁能稳住,谁就是主心骨。
他猛吸一口凉气,照着夏东青平时那副冷劲儿,强行压下心跳。
蹲下身,眯眼往前瞧。
可坡上灌木太密,只能瞅见那团东西模模糊糊趴在树根,而且……还在动!
不是死的!
肯定不是死的!
‘是虎?是野猪崽子?还是……’
脑子里跟跑马灯似的,啥念头都冒出来了。
“赵哥!”刘小子颤着嗓子喊,“准是大爪子!咱快撤吧!”
“你咋知道是大爪子?你看见脸了?”
嘴上不信,人却已经缩了半步。
赵二溜偷偷瞄向一侧,脚底板都发痒,随时准备蹽。
“还用看?”刘小子急得快哭了,“这不是明摆着堵人来了吗!”
“堵人?”
赵二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扯啥犊子?还堵人?”
“咱俩是山里开大会呢?”
顿了顿,他眼角往身后一扫,压低声音:
“咱不能往后退,前头那玩意还没搞明白,可后头准是大爪子跟上来了!”
“现在回头,万一撞个正着,谁顶得住?”
“别真信那套‘老虎吃饱不伤人’的鬼话!”
刘小子听了,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往后瞟了一眼。
赵二溜盯着他,语气沉得像块石头:
“小刘,听哥一句,不管前头是啥,咱都得冲过去。”
“再拖下去,天黑了,更麻烦。”
“嗯……”刘小子使劲点头,鼻子一抽,“赵哥,你说咋办,我全听你的。”
赵二溜咬咬后槽牙,眼里闪过一道狠光:
“只能动手了!”
一声响,能吓退山牲口。
枪声更灵。
关键是子弹不够。
两人加一起,两把56半,一枪装十发,总共就二十颗。
打别的野物,够了。
枪一响,八成吓跑了。
山里头怕枪的家伙多了去了。
可偏偏老虎不在那“八成”里!
谁敢打包票,枪一响,它不朝你扑?
刘小子刚一问,赵二溜顿时噎住。
但他不是那种磨叽人。
琢磨几秒,他抬头四下扫了一圈,说:“小刘,等会咱俩一块往前挪。”
“听我口令,别乱开枪,一人一发。”
“要是吓不走它……那就拼了!”
“行!”刘小子一咬牙,手死死攥住枪,“我跟你干!”
看刘小子答应,赵二溜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
走到大约二十米远,也懒得管树枝刮脸。
两人齐刷刷单膝跪地,弓着身子往前。
“砰!砰!”
两声枪响,划破山林。
这距离,枪口指哪打哪,不可能打偏。
可透过瞄具一看——那团黄乎乎的东西,动都没动!
赵二溜脑子懵了。
就算皮糙肉厚,挨一枪不得翻个身、吼两嗓子?
越想越不对劲,他干脆决定亲自上。
“小刘。”
“咋了赵哥?”
他抬手一指前头:“瞧见右边那棵歪脖子树没?”
“嗯。”刘小子点头。
“你先躲到后头去,给我打掩护。”
“我去看看,到底是个啥。”
刘小子一听,脸都绿了:
“太悬了!要上咱俩一块上,好歹有个照应啊!”
“少啰嗦!”赵二溜一挥手,转身就走,“照我说的来!”
看这架势,刘小子知道劝不动。
没再多说,他端着枪跑到树后,眼睛死死盯着赵二溜一步步往坡下挪。
别看赵二溜嘴上硬气,走起来可一点不莽。
一步一停,耳朵竖着,眼珠乱转。
七八米的路,愣是磨了五六分钟。
终于,他摸到能看清的地方。
“操!逗我玩呢?!”
他扭头冲刘小子吼:
“出来吧,没事了!”
刘小子一个箭步蹿出来,边跑边喊:
“赵哥!打死了没?”
“打个屁!”赵二溜朝下一指,脸都黑了,“你瞅瞅,那是个啥东西!”
“卧槽!”
刘小子凑近一瞧,也骂了句。
“咋是个破玻璃罐子!”
所谓的玻璃哄子,其实就是棹树被砍了之后,从树根那儿钻出来的嫩条子。
这些新冒出来的枝子颜色偏黄,表皮还泛着点红晕,一簇簇挤在一块儿,远远瞧去,影影绰绰的,真容易跟活物搞混。
一般山里人瞅眼花也就罢了,顶多当成黄皮子溜过,或是愣头愣脑的傻狍子。
可把它看成老虎的——那可真是少见。
赵二溜和刘小子刚才被真老虎吓得魂都快没了,眼下神经绷得像根铁丝,风吹草动都觉得是那畜生杀回来了,自然格外敏感。
两人骂了几句给自己壮胆,甩了甩头,打起精神继续往山下赶。
这时候又饿又乏,可谁都不敢停下。
天还亮着,脚还有劲儿,就得趁这会儿冲出山林。再拖下去,黑灯瞎火,体力也耗尽,可就真悬了。
……
就这俩人咬着牙往山下奔命时,
另一边,夏东青正靠着棵树歇着,一手啃着咸黄瓜条,一手捏着白面馒头,两口一塞,嚼得嘎嘣响。
青龙蹲在旁边,耳朵支棱得老高,眼珠子不停扫着四周,鼻子还一个劲儿朝主子手里那点吃食抽抽。
夏东青心里挂着事,吃饭也跟打仗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扒拉完了。
没错,他追上来了。
从圆枣子沟一进山,翻过岭头就瞅见了岗岔子的方向,立马定了路线。
你问他是咋知道赵二溜和刘小子走的这条道?
其实不难猜。
要是那俩人顺大路下山,早该跟上山的人碰上了。可他半道上捡着赵二溜扔的破麻袋,又没发现血迹打斗的痕迹。
说明啥?不是出事了,倒像是奔着围猎去的。
所以夏东青才敢安心坐下来填肚子。
自个儿吃饱,又掰了块馒头喂青龙。
然后背起枪,提上麻袋,带着狗,继续往山顶方向走。
走了大概两里地,青龙忽然撒腿往前窜,脖子一伸,直勾勾盯着左下方的坡地。
这是发现目标的典型动作,而且距离不远。
虽然没打算专程打猎,可既然撞上了,也没必要绕路。
夏东青扬了扬手,青龙立刻窜下山坡。
而在坡下三十来米远的地方,一只小野猪正缩在柳棵子里,浑身哆嗦,眼珠子里全是惊恐,喘气都带着颤音。
中午那会儿,它还跟爹妈兄弟姐妹一块儿在林边晒太阳。
冷不丁来个庞然大物,母猪立马警觉,带着崽子往山上蹽。
可再快也快不过那大家伙的爪子。
老虎专挑肥的啃,当场就把母猪给解决了。
一群小猪哪见过这阵仗?撒腿就跑,谁也顾不上谁。
眼前这只,就是慌不择路躲进这儿的。
成年野猪见了老虎都吓得尿裤子,腿软趴地,更别提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崽子。
你说它认不得老虎?扯淡。
老祖宗刻在骨头里的天敌,哪怕没见过,也能闻出来!
就在它躲在灌木里缓气的当口,
忽然,透过柳条的缝隙,小猪看见外头多了条狗。
“汪!汪!”
青龙这才叫了两嗓子。
不是啥大猎物,它也没等主人靠拢,直接一头扎过去,往灌木里拱。
小猪一听动静,立刻扭头就蹿,想顺着坡逃命。
可青龙早堵在前面,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住后腿,死不松口。
小猪虽说个头不大,可也是野物,加上生死关头,竟硬拽着青龙在坡上撕扯起来,最后愣是拼着皮开肉绽,从狗嘴里挣脱了。
可它刚跑没两步,
“砰!”
一声闷响,身子一软,当场翻倒。
夏东青几步赶到,枪口还冒着丝白烟。
这么近的距离,对他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刚才吃饱了,精神头足,一枪毙命,干脆利索。
可奇怪的是,青龙没像平常那样扑上去撕扯猎物,而是默默退到一边趴下,眼巴巴等着主人过来。
夏东青收起枪,抬脚踢了踢那只小野猪。
“这小家伙,养得还挺壮实。”
抽出随身的剥皮刀,他蹲下开始放血开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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