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还有脸说别人?
就在这一瞬间,
“砰!!”
枪口火光一闪,山林猛地一震,狗子们全炸了窝。
可树上的黑瞎子晃了晃身子,还挂在那里没下来。
这说明啥?王大春那一枪,落空了。
虽说没打着,可那一声巨响吓得黑瞎子肝儿都颤了。
它抱着树干往上蹿,拼了命想爬得更高。
也难怪它这么想,毕竟站得高才安全,这逻辑没错。
但它忘了两件事:一个是自己肥得跟个粮仓似的,另一个是这树杈可不一定扛得住这份重量。
果不其然,它刚往上挪了几步,树枝“咔”的一响。
只听“啪嗒”一声巨响。
黑瞎子头冲下,脚朝天,直接从树上滚了下来!
虽说熊皮厚实,可从七八米高空直挺挺摔下来,没一点缓冲,哪受得了?
“咚”的一闷响,它整个身子砸进土里。
肚皮贴地,后背朝天,晕头转向,脑子像被锤子砸过一样。
嘴里张开就是一声惨叫,牙缝里全是血沫子。
之前它在树上,狗群还真拿它没辙。
可现在掉地上了,再加上主人也冲了过来。
这些狗眼睛都红了,当场疯了一样往前扑。
大胖最凶,刚才被撵得屁滚尿流,现在看到机会,第一个就蹿上去。
它一脚踩在黑瞎子背上,猛地一跳,一口咬住熊耳朵,脑袋左右猛甩,硬生生撕下一块皮肉。
别的狗见状哪还等命令?一窝蜂围上去,你一口我一口,全往要害招呼。
“吼……吼……”
本来还晕乎着,被这么一扯,黑瞎子立马清醒了。
它咆哮几声,背脊一弓,身子猛地翻转。
“嗖”地一下,直接把压在背上的大胖甩飞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同时它右爪一扫,旁边的三花躲得慢了点,肩头挨了一掌。
皮开肉绽,血“哗”地就喷了出来!
别看是只小体型黑瞎子,真动起手来,狗群根本扛不住。
这就是熊最吓人的地方。
不但拳头硬,命还特别硬。
哪怕伤得不轻,哪怕内脏受创,只要一口气还在,照样能拼命反击!
夏东青以前就亲眼见过这么一次。
那只黑熊是胸口挨了一枪,直接扑在地上不动了。
现场其实有经验的老猎人不在少数。
可大伙儿都认定它凉透了。
你看它也不喘气,心也不跳,谁能想到还活着呢?
可谁也没料到,正当大家松了劲儿,把熊往回拖,准备拍个照留念的时候。
这畜生猛地一个翻身,诈了尸!
离得最近的那个女的,脑袋当场就被它一巴掌开了花。
要不是夏东青刚好在边上擦枪,反应快,抬手就是一枪补上。
那回指不定要出多大事!
也就是从那回起,夏东青打熊再不敢大意。
不管开了几枪,只要没百分百确定它断气。
他是绝不会凑近熊的尸首。
哪怕被人笑话“胆儿比兔子还小”,他也不在乎。
小命要紧!
话说回来。
这回见那熊倒地后还耍狠,夏东青根本没把开枪的机会留给王大春。
他端起枪,抬手就来了一发。
“砰!”
就在黑熊张嘴嘶吼的刹那,子弹从它后脑钻了进去。
熊身子一僵,脑袋猛地砸向地面,刚想撑起又重重栽倒。
“汪汪汪!!”
随着熊彻底趴下,猎狗们扑得更凶了。
连那三花狗,受了伤也不含糊,跟着冲上去撕扯。
别看它个头不大,脾气可真够冲的。
“哥儿们!”
赵二溜早一步赶到,凑到夏东青跟前,看着死熊,咧嘴一笑。
“这回动作够利索啊。”
“嗯。”
夏东青点点头。
眼睛却一直盯着三花。
他瞅见三花肩膀带伤,血还在往外渗。
可既然它要靠撕咬出气,那就随它去。
说白了,伤一回,是每条猎狗逃不掉的坎儿。
就像今天,三花是被熊一巴掌抽伤了。
但它亲眼看着这畜生死在面前,还任它啃咬出气。
这一遭吃过了,等它伤好了再进山碰上熊。
想起这仇,心里就有火。
有这股火压着,见了熊就不会怕!
这才是练狗胆最快的办法!
七八分钟后,别的狗都停嘴了,只剩三花还在狠咬。
夏东青过去瞧了瞧,发现它眼睛都红了。
王大春笑着说:“这狗脾气够冲的啊……”
猎狗大多倔,可像三花这么狠的还真少见。
又等了小十分钟,青龙这才喘着粗气停下。
到这时候,夏东青才喊大春和二溜上前。
三人一起动手,把熊翻了个身。
剖腹、取胆,割下肚子那块嫩肉先喂狗。
三花吃肉时,夏东青顺手给它伤口撒了药。
看着是伤得挺吓人,血糊啦的。
但药粉一盖,绑带一缠。
没几天就能结痂。
论恢复劲儿,猎狗甩家养的狗好几条街。
等狗哥吃饱喝足,三个人费劲巴力地把那只黑熊从林子里往外拖。
把熊往车上一扔,点火发动,掉头往村口开。
今儿个猎得顺,比头天轻松不少,省下老大一片工夫。
所以车子回到屯子时,日头还老高挂着,离西斜远着呢。
车先停在赵二溜家门口,夏东青推门下车,扯嗓子喊:
“二溜子,叫你家那口子出来啊,别光自个儿窝屋里,今儿都去我家!”
“整顿好的,包饺子!”
昨儿打完野猪都没整明白,哪能今天还憋着?
熟门熟路的,赵二溜也不推辞。
一转身把杨玉凤喊出来,一家三口跟着就走,热热闹闹奔夏东青家去。
那会儿的女人,真不是摆设。
一家五六口人吃饭,全靠她一人在灶台前忙活。
有的还能顾上娘家老小,肩上担子一点不含糊。
这回人是多,可几个女的往厨房一站,分工明确,手脚麻利。
不到一顿饭功夫,一百来个饺子全包利索了。
等夏东青拾掇完手头的事儿,锅里的水刚好滚开,饺子下锅一煮,立马出锅。
馅是野猪肉加白菜心,肉用的是昨天那只小黄毛熊后腿上的,嫩。
白菜专挑最里头那一圈,脆生。
肉多菜少不说,调馅时还拌进了昨天烀排骨剩的高汤。
咬一口,汤“滋”一下往外冒,裹着肉香直冲鼻腔。
那叫一个过瘾!
唯一不美的事,太烫嘴。
心急的话,非得把上颚烫出个红印子不可。
夏东青、赵二溜、王大春仨人先忍不住,干啃了几个。
解不了馋,干脆进厨房找调料碟。
说是辣子碟,其实是辣椒油。
北方山沟里吃的辣椒油,跟南方那一路数不一样。
他们这做法是把干红辣椒扔灶门口烤。
烤到外皮发焦,拿出来捏碎,再浇一点凉油拌匀。
这是怕倒热油时一下子炸糊了。
等凉油裹匀了,再往上泼滚油,
“刺啦”一声,满屋都是辣椒的焦香扑鼻而来!
夏东青夹了一大堆辣椒碎进碗里,油不多,全是脆辣椒。
吃的时候,筷子一挑,一个饺子配一堆辣子。
进嘴先尝到的是焦辣椒的香气,呛人又上头。
接着是微微的麻劲儿,和油香混在一起。
最后才是猪肉的厚实香,配上白菜的清甜味儿,一层一层往上叠。
这一口下去,嘴里像唱大戏,样样都有。
美啊!
吃着吃着,赵二溜开始犯酒瘾,眼巴巴瞅着桌子:“哎,有没有酒?配这饺子,不来两口实在不过瘾。”
“酒配饺子,越喝越有!”他嘿嘿笑着。
李小娟看他那馋样,乐了:“行啊,反正今天也没啥事,都整点儿呗。”
北边不光男人喝,女人也能来两盅。
区别就在量上,有人一杯倒,有人半瓶晃。
正喝得热闹,王小海忽然扭头问夏东青:“哥,老虎崽子能下山不?”
“啥?老虎崽子?”赵二溜刚咽下一口,愣住了,“那玩意能下来?”
其实说的“老虎崽子”,就是猞猁。
叫这名儿,是因为它性子野,出手狠,打起架来不要命。
再加上跟猫科沾亲,长得也像小号的老虎。
大伙嘴上图个顺口,就叫顺了。
猫科的东西,大家心里都有数,
能打是真,可警觉得很,轻易不露脸。
机灵着呢。
狗狗闲不住总爱往外跑,猫却恨不得一辈子窝在家里。
老虎崽子更是典型宅男,别提下山了。
就算有猎人专门进山搜,也难碰上一回。
正因为神出鬼没,它的皮值大钱。
在整个山里,能跟紫貂比价的,也就它了。
赵二溜眉毛一挑:“你亲眼瞅见了,还是咋的?”
王小海摆摆手:“我没见着,是听崔大喇叭家那口子说的。”
“说是她家苞米地里出现了。”
“崔大喇叭?”
赵二溜一怔,随即冷笑:“你信他?打住吧!”
“他能拿芝麻当西瓜吹,还能把豆芽说成大龙虾。”
别人不了解这人,他可门儿清。
早年俩人混一块喝酒吹牛,称兄道弟。
崔大喇叭这外号,还是他带头叫开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男的能耐这样,媳妇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赵二溜眼里,只要是崔大喇叭家传出来的话,先当九成假听!
杨玉凤翻了翻白眼,悄悄抬手,狠狠拧了自家男人大腿一把。
还有脸说别人?
没夏东青带着你,你比崔大喇叭还靠不住!
人家好歹家里不断粮,你家是三天两头揭不开锅!
赵二溜疼得直咧嘴,还没吭声,一旁王大春慢悠悠点头。
他也觉得老虎崽子不可能下山。
村子里压根没人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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