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枪?想都别想
说白了,猎狗打猎跟狼群捕食其实是一个路子。
团队越大,成年壮犬越多,整体战斗力就越猛。
夏冬青前世所在的年代,因为各种奇怪的保护政策,野猪数量疯涨。
隔三差五就有成群结队的野猪冲下山,啃庄稼、拱院墙,甚至敢对着人牲畜动手。
地方政府没法子,只好打着“护农”的旗号组织围猎。
只要干掉多少头野猪,就能领到多少钱。
要搁在外国,这活动估计能造出一堆百万富翁。
毕竟那边不少人家里真有枪,对着野猪咣一枪,当场就得躺板板。
再说了,以后的火器多猛啊?根本不是现在这些冒烟的土炮能比的。
随便来个口径大点的家伙,别说野猪了,犀牛都能给你掀翻在地!
可在国内,就不现实了。
枪?想都别想。
就连杀伤力强点的弩,也早上了黑名单。
想搞定野猪,要么挖坑设套,要么就靠人围。
不过这“围”可不是让你提把刀上去单挑。
那不是打猎,那是送命。
正常操作都是人多势众,带上一群狗。
等狗把野猪缠住、死死咬住动弹不得,猎人才敢靠近补刀。
眼下这种阵仗,一条村都凑不齐几回。
赵二溜要是再多添几条狠狗,队伍也快凑够二十只了。
夏冬青坐直了些,后背离开椅背,手掌按在桌沿:“你是想买成年的狗,还是自个儿从小养?”
“要是想养小的,直接去我家抱就行。”他补充了一句,喉结动了动,“我二虎还能带崽,老母狗带小狗,省心。”
以他们家的情况,再多养十几条也不是问题。
可狗太多,照应不过来,训练跟不上,出来的狗也不顶用。
“那不行。”赵二溜立马摆手,右脚从门槛上撤下来,站稳了,“兄弟你忘了?我老叔之前说了,二虎下的崽他要留着自己养。”
他口里的老叔,就是夏冬青他爹——夏建国。
夏冬青脸一僵,指节无意识敲了下桌面。
还真给忘了这事。
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法反对,毕竟是亲爹定的规矩。
他不再纠结这事,转头问:
“那你打算去哪儿弄狗?”
赵二溜咧嘴一笑,掏出烟袋往裤腰上磕了磕灰:“去我媳妇娘家呗。”
说完抬眼看夏冬青,“你忘了?青龙不就是从杨满堂那儿抱来的吗?”
窗外一阵风掠过,吹动檐下晾的干辣椒串轻轻晃荡。
哎?
还真是!
夏冬青点头,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大哥,你还真提醒我了,老杨家那狗真不赖。”
“我和他一起撵过山,亲眼见过那本事。”
“那是当然!”赵二溜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帽檐的褶皱,“他家祖上就开始打围,早些年,在这片地界可是顶尖的猎户。”
屋外风渐起,窗纸微微震动,夏冬青坐在炕沿,听到这话抬起了头。
“这事我也听过。”他应道,左手轻轻抚过猎枪冰凉的枪管,“都说老爷子枪法神了,五百米外飞着的野鸭子,说打翅膀就打翅膀。”
窗外芦苇丛沙沙作响,像是回应着这句话。
本地人都拿打野鸭来试枪发。
野鸭子警觉,藏在浅水苇荡里,稍有响动,立刻腾空而起。
年轻人眼神快,却常因急躁打空;老手稳得住,等它离水三尺才扣扳机。
只有那种经年累月与山林打交道的人,才能做到指哪打哪。
赵二溜刚要开口:“我老丈母娘说过,当年他家……”
话未落,喉头一紧,突然顿住。
“汪汪汪!”
远处山坡下,狗叫撕破寂静,一声比一声急。
夏冬青右手瞬间收紧,指尖压住扳机护圈。赵二溜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南坡沟塘边,湿泥翻印着深陷的蹄痕,一串串朝密林延伸。
领头的青龙鼻翼翕张,前爪一刨地,转身猛冲沟底。
“汪汪汪!”吼声粗哑,全是示警意味。
其余猎狗原本在草间逡巡,闻声齐齐转向,如箭离弦。
年轻狗四蹄翻飞,跃过土坎时溅起泥点。
老狗则低伏身躯,踩着旧脚印前进,眼角不断扫视坡侧枯树与乱石。
夏冬青缓缓起身,肩扛猎枪,步子不疾不徐。赵二溜紧跟其后,呼吸略沉。
两人目光不停游移,耳朵捕捉着每一声异响。
昨夜大雨让山沟成了溪道,积水漫过荒草根部。
狗群蹚水而过,毛肚沾满污泥,爬坡时后腿打滑,仍死咬方向不偏。
半山腰,一处塌陷的泥坑中,一头野猪正仰躺翻滚,周身裹满黑泥。
它背靠朽木,前蹄抬起甩泥,嘴里哼哼连连,鼻孔喷出白气。
片刻后,它慢悠悠起身,晃了晃脑袋,准备往红松林去。
刚迈出两步,狗吠炸响林间。
那猪浑身一僵,耳朵直立,鼻翼急速抽动。
下一瞬,后腿发力,尾巴高高翘起,一头扎进坡上荆棘丛。
狗群狂吠更急,前后包抄,死追不放。
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带头的青龙立马拔腿提速,后腿发力蹬地,草屑溅起一串。几个纵跃便冲到了前头,鬃毛在风里向后扬开。
后面那些年岁不小的猎狗也豁出去了,喘息粗重,脚步有些踉跄,却全都不留后劲儿,哗啦啦一股脑全追了上去,爪声杂乱地敲在干土上。
狗撵野猪这事儿,跟人干架差不多。林间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零星鸟叫,像是在警戒。
总得有人先动手挑事儿。没人领头,场面就僵着。
夏冬青老家那儿管这叫“放头炮”。他蹲在坡上,手指无意识抠了抠裤缝上的泥块。
有领头狗就让它上。没头狗,那就让最凶的那只顶上。山风掠过耳尖,吹动他额前碎发。
在夏冬青这帮狗里,当然是青龙第一个往前扑!它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肩背绷紧如弓弦释放。
……
老辈人常说,野猪发狠了比老虎还吓人。这话从一个烟熏火燎的灶台边传出来时,谁都没当真。
可讲的人眼神凝着柴火光,指节还残留着旧伤。听着有点吹过头了。
真要正面硬掰腕子,老虎一巴掌拍死一头——那确实是夸张。但十个回合都撑不住,那也是实话。
野猪皮糙肉厚,撞过来像一块裹着硬壳的石头。獠牙带起的气流刮人脸面。
“山大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山脊线上,云层压了下来,光线变得浑浊。
可话说回来,能让老百姓把野猪跟老虎扯一块比,本身就说明这家伙不简单!
单靠一只狗去咬这种家伙,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找死呢!夏冬青盯着那道黑影,喉结动了一下。
只有狗多成群,才有一拼的机会。狗群彼此之间保持着半步间距,鼻孔张大。
眼见那野猪要跑,青龙嗖地加速,四爪抓地腾空而起,斜插拦在它前头。
要是就一条狗,野猪可能还敢冲一冲。鼻翼喷着热气,蹄子刨了两下土。
可身后那一串汪汪乱叫,夹杂着犬齿交错声,早把它吓破了胆。
压根不想缠斗,立马拐了个弯,冲着青龙右边猛窜,身体撞断了一根低垂的枯枝。
青龙也不含糊,前爪落地瞬间扭身跟进,瞅准机会一个跳跃,直扑过去叼住了野猪的一只耳朵。
粗糙的耳廓卡进牙缝,腥味弥漫口中。这是猎狗对付野猪的老招——挂耳。
只要能把猪脑袋拽歪按住,基本就算拿下一半了!
可惜野猪力气太大。肌肉猛然收缩,震得青龙牙床发麻。
挨了这一下疼得直哆嗦,可还是拖着青龙,连滚带冲扎进旁边那片矮树林,枝杈划破皮毛发出细微撕裂声。
可毕竟身上挂着个玩意儿,跑不快。每一步都带着额外负重,蹄印更深。
就这么一耽搁,后面的狗全都赶了上来。身影陆续从灌木间隙钻出,气息紊乱却不减速。
屁股、后腿、蛋蛋、耳朵,全是狗们下手的地儿。犬齿接连咬合,又迅速闪退。
被这群疯狗轮番骚扰,这头大野猪终于恼了,猛地停下转身,鼻腔喷出长长的白雾。
脑袋一低,背上的硬毛全炸了起来,像钢针一样立着,在昏沉天光下泛出暗灰光泽。
原地摆出架势,跟三条围上来的狗对峙起来,蹄子在地上画圈压实泥土。
野猪遇上狗,通常就两个选择:要么撒丫子跑,要么豁命干一架。
选后者的确够狠,但也死得更快。四周树叶轻微晃动,风停了片刻。
道理很简单——它再凶,也挡不住枪子儿。远处传来一声金属轻响,是赵二溜在摸枪管。
要是光想着逃,它只需要甩开狗就行。可要是回头拼命,就得面对猎人手里那根“铁管子”。
哪个更危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冬青的指尖搭在扳机护圈外侧,没有抬枪。
就像上次夏冬青遇到的那只野猪。那次他们追了十二里山路,脚底磨出血泡。
要不是他这群狗够生猛,早让人家钻进深山老林,影子都找不到。
十几分钟后。坡下尘土渐落,只剩粗重的呼吸交织回荡。
看着被十来条狗死死压在地上的大块头,赵二溜咧嘴叹气:“兄弟,你说咱们来不来,好像真没啥差别啊。”他松开攥紧的猎枪,指节发白。
夏冬青点点头,也有点没想到。视线落在青龙微微颤抖的背上。
一次没动手,狗群自个儿就把活儿干完了。林间恢复了些许安静,只剩蝇虫嗡鸣。
“哥,这猪咱别宰了行不?”赵二溜弯腰摸了摸膝盖上的旧伤,声音低了些。
“瞎扯啥呢。”
夏冬青翻了个白眼:“上次累得你忘了?”
三百多斤的大猪,平地抬都费劲,更别说爬山过坎了。
他蹲在地上,手撑着膝头喘了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林子里风穿树隙,枯叶在脚下窸窣作响。
“待会我去借个爬犁。”
赵二溜说着,抬脚碾了碾地上的碎石,视线落在野猪粗壮的后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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