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司千卓废了

司雅音和司夫人二人一只脚刚迈进屋里，就见一个瓷碗飞来，啪叽一下碎裂在脚尖前方。

那尖锐的瓷片飞溅，吓得司雅音心尖都跟着一哆嗦。

瓷碗里还淌着残存的热粥，星星点点溅落在四周，再往里间一看，更是遍地狼藉。

但凡是司千卓能触及到的物件，都被他扫落在地，几个小丫鬟被吓得跪趴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卓儿啊，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伤口疼？还是这些个贱蹄子没伺候好？跟母亲说，母亲发卖了她们！”

司夫人眼见儿子如此暴躁，生怕他伤情加重，赶忙上前安抚。

丫鬟们一听这话，更是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为了不让自己蒙受不白之冤，就硬着头皮抬头跟司夫人辩解：“夫人，不是奴婢们照顾不周，方才二少爷醒来，奴婢伺候他喝粥，二少爷许是觉得不便，就要自己端碗吃，奴婢正要递给少爷，少爷忽然就……”

丫鬟不敢继续说了，眼见司千卓赤红的眸子看过来，她赶紧又低下头。

司夫人闻言，也没功夫计较丫鬟顶嘴的事，急切地关心自己的儿子。

“母亲，让她们都滚出去！”

司千卓神情痛苦又狂躁，像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般。

等到丫鬟们出去，屋子里只剩他们三人之时，司千卓犹豫半晌，才颤颤巍巍将胳膊抬起。

“母亲，我的手……废了。”

他说着，将软软耷拉着的两只手举到司夫人面前。

司夫人微怔，不太懂儿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伸手去握司千卓的手，凉凉的，生不出一丝抗拒的力气。

司千卓是习武之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自然比常人更清楚。

看到母亲反应，便知她没有明白，于是他更加急躁追问：“我的手筋脚筋，都被人挑断了！母亲，你们到底是找了什么人来给我医治？他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

话落，站在一旁的司雅音心里咯噔一下。

这段时间为司千卓医治过的，只有那个游医。

而那个游医，是她介绍来司家的。

司夫人也同时看向司雅音。

司千卓尚不知晓母女二人的眼神交流，他狠狠挥舞胳膊砸向锦被，发出呜咽沙哑的愤怒哭声。

“音儿，那个游医……”司夫人想问司雅音，却被她打断。

“母亲，让二哥先休息，我们出去说。”司雅音说着，就拉起司夫人往外走。

司千卓沉浸在悲痛中，并没理会二人。

待出了屋子走远些，司雅音才停住脚步，酝酿一下情绪，转头时已然双眼含泪。

“母亲，女儿是担心二哥安危，才费尽心思托人寻了那游医，却没想到竟是个庸医，如今更是害得二哥……母亲，这一切都是女儿的错，你们责罚女儿吧！”

她边哭边说着，娇弱地跪倒在司夫人脚边。

这一番说辞，看似请罪，实则却在撇清关系加为自己辩解。

她是好心为司千卓找游医，而且也是托人找的，并不清楚对方底细。

这样，司家人就怪不到她头上了。

司夫人本还有些怨怼司雅音，听她这么说，脸上立马涌现心疼，赶紧扶住她。

“傻孩子，你是为你二哥好，母亲怎会怪你？”

“可是，若是二哥得知了此事，他定会怨恨女儿。罢了，左右都是女儿该受的，我这就去二哥门前跪着跟他道歉。”

司雅音埋头就要往回走，随即被司夫人拉住。

“音儿别去，”司夫人眉头拧得死紧，“此事不对你二哥说便是了，一会儿我跟你大哥三哥商量一下，瞒着卓儿。左右他本来伤得也重，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差别。”

司夫人自顾自念叨着，领着司雅音就去了前厅。

司千蓝得知这事后，跟司夫人是同样的想法。

他轻拍司雅音的肩膀，“音儿妹妹莫怕，我们都知你是一片好心，更何况是那游医混账，与你无关。”

司雅音闻言，心底忍不住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被司家人记恨，否则她可就少了一条退路。

司千蓝吩咐下去，让管家派人去抓那游医。

若是抓到，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等到司家几口人都回了家，除了司千卓之外的几口人，聚在前厅商议片刻，一致同意瞒着司千卓，不能让他对司雅音心生埋怨。

下人们也是一一警告，绝不能对司千卓说漏嘴。

之后司雅音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二十两，请了位城中的郎中来。

郎中仔细诊断后，对着司家几人无奈摇头。

“被割断的筋脉已经定形，没办法再修补了，就算是强行接上，你家二公子后半辈子也是站不起来了，就连握笔用筷，也是极为困难的。”

郎中自知帮不到司家人，叹息着离开了。

“都怪司兰容那贱人，若不是因为她，二哥也不会遭此横祸！”

司千蓝咬牙切齿，竟是不要脸地将一切脏水都泼在司兰容身上。

司夫人同样不讲道理，“那个小贱蹄子，害了自己亲哥，竟连个面都不露，早晚要让她跪在卓儿面前认错！”

司家人对司兰容骂骂咧咧，司雅音心中暗喜，好在还有个司兰容帮她承担司家人的怒火。

司兰容此时没功夫去关注司雅音和司家人在做什么，她正忙着跟刘掌柜商定家具花样和用材。

拱卫所那边的尺寸已经量好了，接下来敲定雕刻花样以及用材，商定好后还要去请示镇抚使同意，之后才能定做。

流程是很繁琐的，但是司兰容有前世的经验，做起来游刃有余。

就连经验老道的刘掌柜，都对司兰容啧啧称赞。

设计图纸都定好，司兰容打算送去拱卫所请示镇抚使，刚起身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青柠赶忙为她添衣，“小姐近日天气有些凉了，您整日操劳，别别再病了。”

司兰容轻笑，“无碍。”

主仆二人坐上马车赶往拱卫所。

这次守卫没有阻拦，直接就领着二人进去了。

看过图纸，镇抚使很满意，着重提醒了那位大人物屋子里所用家具必须是上等木料。

司兰容自是应下。

至于价格，镇抚使也确实是个抠门儿，跟司兰容说了钱家的报价后，又往下削了一成，就算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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